孫柏幫忙檢查了她的機器人,然後從倉庫裡取出了一堆腿部零件,“我可以幫你修復,費用先欠著。”
許祭酒眼神一亮,“謝謝孫伯。”
這一夜,機器人被放置在孫柏的房間裡,機械打磨聲不斷,連接入網絡的數據線一段接入機器人的後頸。
數據傳輸過程中,遠在另一端的超級計算機數據掃描鎖定,通過一道道程序入侵機器人的腦海,數據開始瘋狂更迭。
一心幫忙修腿的孫柏並無發現異常,他只是很滿意自己修補完成後的作品,還好心的從箱子底層翻出了一套落灰許久的仿真皮套在了機器人本難看的鋼鐵臉上。
一夜發生了太多事,而許祭酒一無所知。
次日清晨。
孫柏倒在沙發裡呼呼大睡,坐在桌子上的仿生人突然自動開機,扭了扭脖子。
數據潛入完成後,他攤開自己的手掌,查看這具東拼西湊起來的身體。
最後,他輕跳下工具桌走了出去。
臥室門被打開,年輕面龐的男人無聲息的走入房間在小床旁站立,低頭看向床上睡在陽光裡的女孩。
他檢查了這具機械身體的數據,裡面被植入了背叛就會銷燬的指令,並且數據夾雜病毒儲存在腦機裡的核心數據庫,無法拔出。
這個女孩很聰明,單靠他的數字意識,沒辦法違背機械指令殺掉她取走芯片。
睡夢中的許祭酒莫名感到一陣冷意,她輕顫著睫毛睜開眼,模糊的輪廓闖入視線,隨後快速變得清晰起來。
是個五官標準帥氣的男人。
“你好,主人。”
雖然是一道低沉的男聲,但許祭酒還是通過他稍有僵硬的表情中看出來了,這是她的機器人。
她下意識的想喊他,張了張嘴,又想起來了她壓根沒給他取過名字。
“希斯克。”
短暫後,她說了自己曾經給最愛的洋娃娃取的名字。
仿生人眨了眨眼,“什麼意思?”
“你的名字。”許祭酒從床上坐起,抬手摸上他柔軟的臉部皮膚,“從今天起你叫希斯克,只屬於我。”
仿生人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名字,空洞的眼神露出了一絲饒有興趣的新鮮感。
“沒人給我取過名字。”
就連紅皇后都有名字,但他被創造出來時,就僅僅只有一串數字編碼。
許祭酒下了床,脫掉衣服從他身邊經過,走入浴室衝了澡,完全沒把希斯克當人看。
等她收拾好離開臥室,希斯克就安安靜靜的跟在她身後。
外面的小餐廳桌上空空如也,孫柏的人工智能並不會給許祭酒做早餐,而她餓了。
她想起昨晚見到的智能人做飯場景,轉頭看向希斯克,“你聯網了是嗎?”
希斯克點頭,“修理我的人對我進行了安全網絡管理,我現在可以無線上網。”
孫伯既然能讓他自己上網,就說明他的不確定性應該被完全解除了。
許祭酒背上書包,對著他下達指令,“下載一些廚師安裝包,我想明天早上起床有早餐吃。”
希斯克盯著她,在數字化的世界裡,他無法違背主人的指令,欣然同意,“好的。”
許祭酒滿意的拍拍他的肩膀,“從今天起,我們倆把生活過好,比什麼都強。”
希斯克看了一眼被她拍過的肩膀,眼神不明。
她正要帶他出門,外出回來的孫柏將她攔下,“我給你的仿生人放置了一塊身份芯片,你帶他外出的時候,去商場裡嘗試一下看能不能順利通過。”
許祭酒感激點頭,“謝謝提醒。”
孫柏擺擺手,“今天有一艘貨船靠岸,記得早點回來撿垃圾。”
許祭酒點頭,“明白!”
今天是楊博士的課程,她不能遲到,帶著希斯克坐上公交車路過南部港口時,她無意發現希斯克的視線落在那艘靠岸的貨輪上。
貨輪高聳入雲,大量的機械人上下搬運貨物,興許有某個瞬間的錯誤幻覺,許祭酒發現站在那裡的幾個管理員齊齊扭頭,目光平靜而森然的盯著她。
她無意識的後退了一步,前行的公交車讓她失去平衡,背後伸出的手精準扶住她。
希斯克低下頭,“怎麼了?我感覺到你的情緒在害怕。”
許祭酒回神,反握住他的胳膊緩解心中無解的不安,“人太多了,沒有我可以扶的地方,我需要抱著你。”
希斯克點點頭,“可以的。”
他不能違抗指令,對這位即將死亡的女孩也擁有少許耐心。
楊博士的課程全程在他自己的實驗室上,許祭酒將希斯克安置在了大廳裡,自己獨自進了實驗室。
不出她的預料,她使的絆子並不會讓普蘭放棄蔣雪,她也出現在了實驗室裡,兩人低著頭靠的很近,正在說話。
蔣雪迴避了她的視線,許祭酒也沒上去打招呼。
楊博士目前的研究是迭戈目前現有的記憶儲存器,使其可以人機兩用,儲存或備份下來的記憶能更好的被人讀取查看。
但目前有一個非常大的弊端,就是使用者讀取記憶時,情緒調節就會失控,容易產生強烈的自我代入感,會有很強的人格障礙。
楊博士的研究院裡尚未攻克下這一難題,他把問題拋給了下面的幾名天才學生。
如果他們能在畢業前完成這個課題,成功解決並且具有一定的安全性,以後在工作和生存方面將會直接被拔高到一個新高度。
他讓學生們先初步查看了記憶儲存器,又給了他們一些文件參考。
“這些是之前的實驗數據,是絕對保密的,資料如果外流,不管是你們當中誰洩露的,都會被統一開除追究責任。”
楊博士這麼做,能杜絕掉有小心思的人,會省下很多麻煩。
上了整整一天的課,勉強了解了記憶儲存器,許祭酒的腦子還無法消化太多硬核的東西,她單獨坐在角落整理思緒,其他人已經圍坐在一起探討內容了。
倒是有人聽聞過許祭酒這個第一名來找她探討,可惜她這個半吊子在超出自己擅長範圍的領域,無法給出回應。
很快身邊的人就散去了,大家圍繞在蔣雪身邊,聽著她與普蘭各自的分析,楊博士經過時還誇讚他們思考的方向很新穎,是值得嘗試研究的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