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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的,我……我願意。”
江暮晚輕聲道。
她虛弱的身子傾斜著靠在床頭,臉色蒼白。
顧念白似乎有點不忍。
“你這樣子獻血?你不要命了?”
說話間,江暮晚已經努力站了起來。
瘦瘦小小的身體,透著一股子倔強。
看顧念白擔憂的樣子,顧清淮忍不住道:“爸爸,你還在猶豫什麼?詩瑤姐姐是唯一一個能讓我感受到母愛的人!我們不能失去她!至於小姨,她不過是我們顧家的傭人,有什麼值得心疼的?”
“她要是死了,正好下去給媽媽做牛做馬,給媽媽道歉!”
江暮晚深吸了一口氣,沒有一絲力氣再說出任何話。
她咬著嘴唇,搖搖晃晃的往門口走去。
“是啊,我說過,為了你們,我做什麼都願意。”
這是她答應姐姐的第99件事。
從前她想,或許她能被顧家父子接納。
可現在她卻只覺得,只要能完成五年前的承諾,只要能讓她重獲自由,她願意付出一切。
包括生命。
這五年的痛苦,絕望,這五年受過的所有委屈,都讓她看不到生活的一絲絲希望。
也不知為何,看到江暮晚虛弱的樣子,顧念白的心突然刺痛了一下。
他伸出手,想要過去扶她一把。
江暮晚卻倔強的將他的手給躲開了。
她扶著牆壁,一步一步的往前走。
顧念白站在她身後,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當他知道是她弄壞了白芷月的畫冊,他真恨不得這個蠢女人就這樣摔死算了。
可是,她委屈巴巴的,急著解釋卻怎麼也說不清的樣子,好像真的不是故意的。
現場沒有一個人幫她辯駁一句,全部都是指責。
顧念白想,這些年,她應該過得很孤獨吧。
獻血室裡,江暮晚躺了下來,蒼白的臉上,露出一絲決絕。
並不細的針扎進血管,由於江暮晚身體虛弱,好半天都抽不出血來。
護士皺著眉頭拔針,重新找了血管,又紮了進去。
江暮晚咬著嘴唇,睫毛微微顫抖。
但是卻一聲都沒有吭過。
顧念白好像從來沒有見過,也或許是從來沒有注意過,江暮晚如此脆弱的樣子。
看著鮮紅的血液被抽出來,看著她的臉色,嘴唇,又愈發的蒼白,顧念白的胸口好像被一塊大石頭重重的壓住了,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對於江暮晚,他自認為自己除了恨,再無其他情感。
可如今,怎麼也心疼起來了呢?
半晌,針頭被拔了出來。
護士說道:“你本身就虛弱,現在又一次性獻了這麼多血,這幾天一定要好好休息,不然身體扛不住的。”
江暮晚無力的點點頭。
再起身的時候,她如釋重負。
“姐夫,這些年,我能為你們做的,都做了,現在你有了與姐姐最相似的秦詩瑤,以後你們一家三口,也不會再需要我了。”
“今天我救秦詩瑤一命,也希望……希望以後,你們可以平平安安,白頭到老。”
江暮晚說完這些,感覺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下來。
顧念白卻慌了神。
“你說什麼?你什麼意思?”
“我沒有要你走的意思,我也不會娶秦詩瑤為妻子的。”
江暮晚沒有回應。
踉蹌著往前走了幾步,突然兩眼一黑,一頭栽倒在地。
“暮晚!暮晚!”
“病人失血過多已經休克了!快送ic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