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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念白的目光緩緩移到她身上,江暮晚的心猛的往下一沉。
她嘴唇動了動,用非常小的聲音辯解:“我沒有。”
看她毫無底氣,秦詩瑤的聲音瞬間提高了好幾倍。
她衝過來,一把抓住江暮晚的手腕,將她連拉帶拽的扯到最前面。
“好啊,既然你說沒有,那我們就去查監控!”
“我們一起看看,最後一個接觸這本畫冊的人是誰!”
顧清淮經常一個人在家,為了保護他的安全,顧念白在家裡的某些地方,安裝了監控。
江暮晚努力掙扎了好半天,卻無濟於事。
她知道,這次的髒水,是必須要潑到她頭上了。
因為……因為,那本畫冊,真的是她碎的。
監控視頻裡,江暮晚正拿著一摞廢紙去書房。
而那本畫冊,正好夾雜在要碎掉的廢紙裡。
眾人一片譁然。
“真沒想到,果然是她。”
“姐姐是有名的畫家,那麼優秀,漂亮,還嫁了豪門,妹妹如此普通,或許是真的嫉妒吧?”
“顧總曾愛白芷月如命,這一次,恐怕不會輕易放過她。”
江暮晚被秦詩瑤緊緊抓著,手腕已經逐漸開始麻木,泛白。
抬頭,顧念白正紅著眼。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江暮晚如鯁在喉。
她木然的搖頭,卻好像完全不會解釋。
半晌,她才道:“我沒有,是誤會。”
“那天,清淮給了我一沓紙,說已經廢掉了,我還問過他,他說這些畫也需要一起碎掉!”
江暮晚抓住顧清淮的衣襟。
好像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清淮,你快告訴你爸爸,這些畫不是我故意碎掉的。”
顧清淮看向她,眼裡卻透著一股不可名狀的嘲弄。
“你說什麼呢?小姨,那是我媽媽的畫,我怎麼可能認不出來?又怎麼可能讓你碎掉?”
“對,或許對於你來說,那本畫冊是毫無意義,是沒有用的東西!”
“但是對我來說,卻如寶貝一般!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樣糟蹋我媽媽的遺物啊!”
江暮晚像是被抽走了最後一絲力氣。
她不再爭辯,也不知如何爭辯。
顧清淮突然大哭,他捧著那些碎紙屑,跪在地上,像是失去了自己生命中最珍貴的東西。
“媽媽……媽媽……你為什麼要離開我,為什麼要讓這個女人留在家裡,欺負我,害我!”
“我討厭她,我討厭她!”
說罷,他像瘋了一般衝向江暮晚,手指狠狠抓在她臉上。
“你毀了我媽媽的畫,我也要毀了你!”
江暮晚的臉瞬間被抓了幾道血印子。
她猛往後一退,險些一腳踩空。
還不等站穩身子,就感到自己從身後被人給猛推了一把。
她徹底失去了平衡,身子往後一仰,直接衝破了身後的落地窗,摔下樓去。
“砰!”
接下來,便是好長好長時間的空白。
她是死了嗎?
如果真的死了,會不會,也算是一了百了了。
“她運氣真好,跌進了樓下的泳池,雖然受了傷,但命算是保住了。”
“好痛……”
江暮晚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來。
她努力睜開眼,看到顧念白正在床邊。
他眉頭微蹙,眼裡閃過一絲淡淡的心疼。
“你醒了。”
“醫生說你沒有大礙,但是需要一段時間休養。”
顧念白冷聲道,“顧清淮對你動手是不對,但那畫冊也是秦詩瑤費勁了心思整理的,你姐姐的遺物,你萬萬不該把它們給毀了,你踩了清淮的底線,也踩了我的。”
江暮晚鼻子一酸,眼淚就冒了出來。
顧念白嘆了一聲,為她端來一杯溫水,插上吸管。
江暮晚還沒有來得及喝一口,就聽到病房的門被重重的撞開了。
“爸爸,詩瑤姐姐生病了,醫生說她是急性貧血,現在血庫告急,需要有人獻血救命!”
“小姨的血型不是可以嗎?快一點!我不要詩瑤姐姐有事!”
顧念白看向江暮晚。
搖搖頭。
“可是你小姨也生病了,不適合獻血。”
“爸爸,你怎麼還心疼起她來了!你忘了她有多惡劣嗎?再說了,她自己說的,為了我們父子什麼都願意做!她怎麼能食言呢!”
江暮晚笑了。
她掙扎著起身,乾裂的嘴唇動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