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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是我下鄉第六年。
早在第三年時,我就可以返鄉。
是我當時愛上丹增,主動申請延遲返鄉。
上一世我一直生活在藏市,甚至沒來得及見家人最後一面。
掛斷電話後,我一瘸一拐向知青點走去。
才回到知青點,我就被喇嘛抓住頭髮,他們拖拽著我前行。
腿部被鋒利的石頭割傷,又增添了好幾道傷痕。
他們厲聲向我發問:
“你真的願意為和活佛結婚,而受三刀六洞之刑?”
我不明白他們的意思,我的眼神望向了丹增。
原來活佛還俗,需受三刀六洞之刑,證明自己的決心。
和活佛結婚的妻子,也需要受此刑法。
我沒想到重來一世,丹增還會選擇和我結婚。
我原本枯寂的心,忍不住地跳動,我想他的心裡還是有我的。
丹增小聲地和我解釋:
“玉茹,拉姆讓我娶她。這都是我們欠她的,你就幫她受這了個刑法吧。”
原本雀躍的心,突然停止。
我宛若雷擊,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想過他們會在一起,但沒有想過這麼快。
丹增捂住我的嘴巴,喇嘛手持利刃上前,一刀刺入我的腿部,留下倆對稱血窟窿。
我緊緊咬住牙齒,嘴裡血腥味肆意蔓延。
看著血肉模糊的六個大窟窿,我的心也痛得支離破碎。
當喇嘛們離開,我還狼狽躺在地上,痛得冷汗直流。
躲在外面的拉姆進來,假意關心我的傷勢:
“玉茹姐姐,你沒事吧?是丹增哥不忍讓我受傷,才讓你代替我受罰啦。”
她又炫耀的拉著嘎烏盒道:”你看,這是丹增哥送我的定情信物。”
上一世我也曾收到過這嘎烏盒。
這是丹增母親的遺物,也是他最寶貴的東西。
我想回以她微笑,但我一扯動嘴角,傷口就疼的難受。
她又繼續道:“我和丹增哥要結婚了,你會祝福我的吧?”
我渾身疼的難受,受刑時咬傷了舌頭,血腥味在口腔蔓延,我一開口就吐出血沫。
丹增不滿的在我耳邊嘀咕:“你就說點好聽的話哄哄拉姆,她還是一個小孩子,我們終將是欠她的。”
我大著舌頭,吞吐著祝福他們:“祝你,們,百,年好合。”
拉姆面帶不滿,雙手叉腰。
她說我不是誠心祝福,丹增向她輕聲解釋。
他輕撫拭去拉姆眼淚,邊踢了我的身體一腳,滿口埋怨道:
“你會不會好好說話?把小姑娘都急哭了。”
他只能看到她的淚,卻看不見我滿身傷痕,渾身都是血水。
我死死捂住胸口,心臟疼的難受。
不想再看他們深情戲碼,我踉蹌著想回房間裡,但體力不支摔倒在地,我只能狼狽的向前爬行。
丹增看著前行的血痕,心中閃過一絲動容,他想來攙扶我的身體。
但拉姆輕哼一聲:“你們懂不懂男女授受不親?”
丹增回到她的身邊。
我繼續狼狽的爬行,血窟窿被砂石摩擦,鮮血淋漓不盡湧出。
好不容易爬到大通鋪上,委屈和憤怒在心中交織,我忍不住地放聲大哭。
這一次受傷,我又躺大半個月。
甚至在腿上留下醜陋傷疤。
我恢復以往上工生活,等待著父親幫我安排回城事宜。
但比父親電話先來的,是他們倆的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