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婚禮當天。
全城紅妝，普天同慶。
李書瑤一身鳳冠霞帔，絕世獨立，這是她夢寐以求的一天，可她的心情卻並不美妙。
“還沒有找到許長安嗎？”
她的眼神冰冷，眼底隱藏著不安和慌亂。
許長安消失了。
在眾目睽睽之下，消失在地牢裡。
宮女們紛紛搖頭，找遍了整座城，也沒有發現許長安的身影。
“公主殿下，吉時馬上就要到了，這要是還找不到許將軍，可就……”
主管內務的太監眼神隱晦。
今日公主大婚，萬眾矚目，若是出了岔子，丟的可不僅僅是她李書瑤的臉面，怕是整個大虞皇室都會為之震顫。
“去找！掘地三尺也要將許長安給我找出來！”
待打發走了內務太監，她衝心腹低聲道。
“去將秦莫之找來。”
事已至此，只能讓秦莫之帶上頭套，矇混過關。
心腹面露驚懼。
這事要是露餡，可是欺君的罪過！
“愣著幹什麼？快去！”
很快秦莫之就被人帶過來，許長安的相貌原本就和他有七八分相似，如今又帶著頭套，如果不是仔細辨認，根本難以分別。
婚事進行得很順利。
可李書瑤的心中卻越發不安。
她想起了小時候。
一個少年怯生生地在宮門外張望，見她來了，便將幾枚髒兮兮的銅錢塞進她手中。
“還你帶我看醫師的錢。”
李書瑤知道這少年是將她錯認成了別人。
她聽說自己的妹妹李青雉前些天好像在街上縱馬的時候，撞了一個平民少年。
八成就是這人。
她意興闌珊準備離開，卻聽少年在她身後問道。
“你叫什麼名字？”
李書瑤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李書瑤。”
從那之後，少年便經常出現在她的世界裡。
他喜歡她。
但他喜歡的卻不是她。
一開始，李書瑤並沒有將少年放在心上，誰會在意一個平民少年的愛慕？
可隨著時間的推移，少年展現出卓越的天賦，一步一步成為耀眼的新星，李書瑤也逐漸對少年提起了興趣。
直到少年真的完成了她的要求，成為儒聖的那一刻，李書瑤的心中不可避免地烙下了他的影子。
可同樣，她的心中也埋下猜疑的禍根。
她知道，自己是一個冒名頂替的假貨，許長安對她越是深情，她越是恐懼。
她害怕許長安知道真相後會離她而去。
因此，她只能在一次又一次地折磨和打壓許長安中獲得慰籍。
只有許長安滿足她一個個離譜的要求後，她方才能感受到，許長安是愛她的。
她本以為許長安這輩子都不會離開她，她篤定自己拿捏住了許長安。
可現在，許長安消失了。
落櫻繽紛，漫天飛舞，是她為秦莫之準備的禮物。
她本該高興，可不知為何，李書瑤卻心慌的厲害，她一次又一次地搜尋許長安的身影，卻始終一無所獲。
……
西行的隊伍緩緩開撥。
許長安睜開眼，發現正置身於馬車中，渾身上下纏滿繃帶。
一個颯爽幹練的身影回頭，笑意盈盈。
李青雉披著甲冑，送來藥湯。
“許將軍，你可算醒了。”
許長安驚愕不已。
“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西域許將軍去得，我為何去不得？身為大虞子民，我也該為大虞出一份力。”
……
虞帝寢宮。
得知許長安和李書瑤婚事大成後，躺在病床上的老人安詳離世。
虞帝輕輕拍了拍太后的手，擦了擦眼角的淚。
良久，虞帝緩緩起身，走出宮去。
在踏出宮門的那一刻，他臉上的悲傷被不怒自威的冷厲所取代。
紅衣老太監沉聲道。
“陛下，秦莫之構陷傷害許將軍罪證確鑿！據查，秦莫之還是西域探子，這些年潛伏大虞，出賣了不少軍機情報，導致我軍損失慘重！無數邊關百姓淪為異族魚肉，公主八成是被他蠱惑。”
看著關於秦莫之的罪證，虞帝怒極反笑。
蠱惑？
難道這些年來，一樁樁一件件傷害許長安的事情，都是受人蠱惑？
許長安可是大虞的鎮國基石！
若非虞帝徹查，他還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這些年，都是如何欺負打壓許長安的！
他深吸一口氣，一字一頓。
“取朕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