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沒管池眠信不信,語罷,雲述便朝著池眠張開手臂,彎眉淺笑,理所當然道,“抱我去浴室。”
“還有,”他的嘴角緩緩揚起一個怪異的弧度,眼神似笑非笑,語調輕柔卻粘膩,“好奇心會害死貓,不該問的別問哦。”
“不然,會死的很慘的。”
_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懶洋洋的透過未拉上窗簾的落地窗,清冷簡約的室內被映照得一片金黃,溫暖,又充滿朝氣。
然而,這份朝氣卻並沒有將睡在沙發上的少年一併感染。
聽著耳邊一直響個不停的鬧鐘鈴聲,池眠一邊抬手遮著那刺眼的晨光,一邊皺著眉頭去摸索前一晚那不知掉到哪兒的手機。
等好不容易摸到了,鬧鐘也短暫的停了。
煩。
池眠慢吞吞的起身,盤腿坐在沙發上,低垂著腦袋,渾身都散發著濃濃的喪氣。
“統。”
系統上線:“怎麼了?”
“今天可以不去上學嗎。”
系統:“不可以哦。”
池眠:“。”
好累,好煩,好想死。
池眠晃晃悠悠,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晃到自己那昨夜被人鳩佔鵲巢的房間,打算去拿一件新的外套。
畢竟昨天身上的那件已經被麻煩精給弄髒了,現在還沒洗。
池眠耷拉著眼皮,走到自己的門前,抬手就想推開門。
系統還沒來得及提示,池眠就先一步“嘭”的一聲推開了門。
系統:“雲述……”
似是知道系統想說什麼,池眠頭也不抬,喪喪的回了一句:“不在。”
系統:“嗯?他去哪兒了?”
“走了吧。”池眠在衣櫥前垂眸翻找著衣服,不在意道。
“什麼時候的事?”
“不知道。”
系統不解:“那你怎麼知道他不在的?”
“因為……”池眠拖長了調子,有些睏倦:“屋裡自他進來後就充斥的那股濃郁又膩人的香味沒了。”
那股香味好聞是好聞,就是太膩人了,聞多了就會有種暈眩的感覺。
池眠吐槽:“一個大男生,有必要噴這麼濃郁的香水嗎?”
那股香味自他剛抱上雲述時就一直揮散不去,濃郁的像是從對方的骨骼深處散發出來的一般。
“都被醃入味了。”
系統:“……”
“其實,那不是香水味。”
池眠疑惑:“那是什麼味?”
“那是他血的味道。”
池眠:“。”
對於書中這些奇奇怪怪的設定,他已經無力吐槽了。
“真的。”似是怕池眠不信,系統繼續說,“下次你可以貼近點聞聞。”
“而且他的血還是甜的,血肉還有修復傷口的作用。”系統熱情推薦,“你可以嚐嚐。”
池眠微笑:“謝謝,不必了。”
他哪裡有那個膽子去啃人家的肉,喝人家的血。
他不想活了?
“行了,閉眼,我要換衣服了。”
系統:“……哦。”
換完衣服後,池眠慢吞吞的收拾著書包,在想起系統剛剛的建議,他不禁又對著系統吐槽:“他是唐僧吧。”
“不然怎麼這麼人見人愛,血肉還有這麼神奇的作用。”
系統:“不是啊。”
“哦,也對。”還沒等系統繼續說什麼,池眠又默默嘀咕:“他可沒有唐僧那麼弱。”
“行了,上學。”
_
踩著點踏進教室的池眠,入耳的不是一片討論知識的聲音,而是各種各樣的“雲述吧啦吧啦……”“吧啦吧啦雲述……”
簡直跟私生飯一樣狂熱。
池眠:“。”
陰魂不散。
他心累的嘆了一口氣,最後還是沒有扭頭就離開,而是艱難的從人群中擠回自己常坐的位置上。
沒等他去關注雲述這個麻煩精又怎麼了時,前舍友龐許,也就是小胖同學,已經先一步找上門來了。
“哎哎哎。”小胖同學起初想去拍池眠的胳膊的,但思及昨天池眠那奇奇怪怪的反應,最後還是退而求次的去拍了拍他面前的桌子,後也不忘吐槽道:“怎麼回事兒啊,你是戴了金聖宮娘娘的五彩毒刺仙衣嗎?現在碰都不能碰。”
池眠微笑,但不語。
沒管這些,小胖同學有些憂愁,哭喪著一張臉:“你知不知道,雲述今天又沒來,為什麼啊,這可是今天唯一一節課啊,今天又要看不到他了——不敢想這日子會有多難熬。”
池眠:“……”
他側眸:“沒來?現在不才剛上課嗎,說不定待會兒就來了。”
“不會的。”小胖同學吸了吸鼻子,眼神悲傷又淒涼,“上次是個例外,一般情況下,只要他鈴響不來,那就代表著他這一節課都不會來了。”
池眠沒什麼感情的附和道:“哦,這樣啊。”
聞言,小胖同學猛地轉頭,雙眼微眯,眼神古怪的盯著池眠瞧個不停,半晌,他有些奇怪的問:“哎,你怎麼一點都不難過啊?你不對勁!”
池眠頓時抿了抿唇,微微低下頭,嗓音低落:“我也很難過,只是不想表現出來罷了。”
小胖同學見狀瞭然的點點頭,聲音慷慨激昂:“沒事,我懂,我都懂!我們要堅強!在沒有云述在的日子裡也要堅強的活著!”
池眠看向小胖同學的眼神有些古怪:“……”這就信了?
而系統對這位似乎沒什麼腦子的小胖同學也很一言難盡:“……”
不是,這麼敷衍浮誇的演技,你還真就信了??
雖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早早就出門的雲述並沒有來上學,但池眠也沒有過多的在意,不來就不來吧,反正也死不了。
系統對池眠的這種態度也沒異議,今天並沒有涉及到主線劇情,所以在不在意的,都無所謂。
於是,今天,這個雲述不在的日子裡,池眠平靜且安穩的度過了這美好的一天。
_
第二天。
不同於昨日吵吵鬧鬧但還算正常的氛圍,今天的同學們顯然有些不太對勁,個個憤恨且暴躁,就跟吃了火藥桶一般,臉上無一不是怒氣衝衝。
剛把自己書扔在桌子上的池眠:“?”
他慢吞吞的喊了聲系統:“發生什麼了?”
還沒等系統回答,一旁憤怒到眼睛都有些發紅的小胖同學已經先一步透露道:“真是該死的沈言!竟然敢傷了雲述,雲述那張完美精緻的臉上怎麼能夠出現傷口!那個沈言真是死一萬遍都不足惜!!他一定會下地獄!魔鬼一定會扒了他的皮!!”
自動過濾掉那些腔調和內容都奇奇怪怪的詛咒,池眠眉心輕擰,不解的重複了一遍:“沈言?傷了雲述?”
小胖同學憤怒的點頭:“該死的沈言,雲述還曾好心的幫過他,可他竟然狼心狗肺,反過頭來傷了雲述!”
暫且不去想就雲述那種體質,怎麼會有傷口現在還留在他的臉上,池眠疑惑道:“你說的雲述曾好心幫過他,這是怎麼回事?”
小胖同學聲音憤懣:“這件事你可能不知道,之前沈言因為種種原因,曾被學校裡那些看不慣他天天一副清高模樣的富二代混混們給找機會狠狠教訓了一頓。”
“當時要不是雲述看到並且阻止了,還為他求情,他現在早就被那些人整的滾出學校了!”
小胖同學情緒十分激動,說的唾沫橫飛:“虧我當初還覺得他可憐,呸!當時我真是豬油蒙了心!”
池眠不著痕跡的往後仰了仰,後又默默的退後兩步:“……”
池眠這邊的小胖同學情緒激動,憤懣不已,雲述這邊圍著的同學們也是同樣如此。
“沒想到平時看著還挺像個好學生的沈言竟然是這種人!竟然對同學動刀子,尤其還是幫過他的雲述!!”
“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這種人真該死!”
“就是就是,這種人就是該死!該死!”
“……”
雲述懶洋洋的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單手撐著下巴,眼神漠然又帶絲絲縷縷的讚賞,悠閒的看著眼前這些憤慨不已情緒激昂的同學們。
等看夠了熱鬧,他才輕輕開口,聲音裡滿是濃郁到化不開的悲傷:“我也沒想到沈言同學竟然是這樣一個人……”
雲述長睫微斂,抬手輕撫上那不知何時出現在側臉的有些突兀的血痕,那雙上挑妖冶的狐狸眼此刻也微微耷拉下來:“明明我和他沒有任何的仇怨。”
“我只是在昨天見到他後,然後和他打了個招呼而已。”
雲述的表情有些委屈,煞白臉上突兀的一抹暗紅色血痕,不僅沒有破壞他的容貌,反而更為他增添了幾分破碎的殊色:“誰知他就突然拿刀劃傷了我的臉……”
周圍的同學們一邊在心疼著雲述,一邊在狠狠的罵著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真是沒想到,看起來是個好學生的沈言竟然能做出這樣令人唾棄的事來!”
“就是就是,還拿刀傷人,咦——”一個同學鄙夷道,“難怪上不得檯面。”
“窮小子就是窮小子,身上一股子窮酸味。”
“可不,平時仗著他以前的成績好,一副看不起我們的樣子。”
“呸!還看不起我們,呵,我們沒看不起他就不錯了,他哪裡來的臉敢這麼對我們?!”
“依我看,就是平時給他的教訓少了!尤其是現在他竟然還傷了雲述,更應該好好的給他一頓教訓!”
見這一處不大的空間內,充斥著各種各樣骯髒負面的情緒。
雲述坐在一旁,目光饒有趣味的看著這一堆人義憤填膺的罵著那個傷了他的壞人。
真有趣。
只要給他們一句話,他們就能自行腦補出一場大戲。
各種的陰謀論,各種的“合理推測”,各種的惡意……
人啊,既有意思,也無趣。
這副場景看的多了也就膩味了,雲述有些睏倦的打了個哈欠。
那些贗品處理起來可真是麻煩。
見眾人的情緒已經到了一個新的高點,雲述緩緩抬眸,漆黑無光的眸子環視了一圈周圍的同學們,眼尾微揚,眼下那顆紅色的小痣彷彿也有了生命一般,惑人又危險,他輕輕開口,聲音帶著若有似無的引誘:
“我相信,大家一定會幫我的吧。”
“幫我,報仇。”
周圍同學的眼神在接觸到雲述視線的那一刻,便突然變得有些呆滯,隨著話音落下,他們無意識機械性的重複著雲述最後一句話。
“是的,報仇,報仇…對,報仇……”
哈。
看著這些彷彿失了神志一般的同學們,雲述忍不住偏頭輕笑出聲來,眸光中滿是不加掩飾的傲慢和得意。
嘖,人啊,就是這麼愚蠢。
_
看著大家浩浩蕩蕩一副要找人算賬的兇狠模樣,一旁看了全程的池眠卻覺得有些無聊。
尤其是在看到雲述那開懷的笑意後,更是覺得有些無趣。
以至於對於他們這要為雲述報仇的行為,池眠一點都沒有想要去湊熱鬧的心思。
見雲述也跟著那群情緒激動的同學們慢慢悠悠姿態閒散的離開了教室,系統不禁催促道:“跟上去啊。”
池眠沒什麼精神,眼皮睏倦的耷拉著,聲音慢吞吞的:“不。”
“好無聊。”
系統:“但這個涉及到主線,您得去。”
池眠的動作一頓:“你說的主線之一,‘暴怒’。”
“不會就是跟沈言有關吧?”
系統:“是的。”
池眠:“那之前第一次見沈言的時候,為什麼不提示?”
系統解釋道:“由於世界崩壞,只能保證原罪事件的出現順序,並不能保證事件裡的重要人物,所以未免影響判斷,我們只會在原罪事件中某些人物的情緒波動超過閾值時才能檢測到,也才會給出相應的提示。”
怕池眠還是不相信,系統繼續道:“就比如‘暴怒’事件中的沈言,他是第一次重置後的‘暴怒’,卻不是第二次重置後的‘暴怒’。”
池眠幽幽道:“這樣啊。”
“那既然他是‘暴怒’,且上次遇到雲述時雲述又是處於重新復活後的狀態,現在雲述還在找他的麻煩。”
“結合字面意思來看,也就是說,是沈言在暴怒之下殺了雲述?”
系統:“是的。”
池眠微笑,佛系躺平:“好的,那我接下來就可以躺平等著下一個劇情點的到來了。”
系統:“???”
“不是的,您需要跟著整個主線走,需要知道整個主線上每一個事件的來龍去脈。”
“這樣才有可能找出書崩壞的原因,以便更好解決問題。”
池眠:“。”他就知道。
在系統的催促下,深吸一口氣,還是不情不願的提步跟上前面那群憤怒到已經快要喪失理智的人。
生活不易啊。
_
自那天雨夜,因著情緒上頭在巷子裡將人砍死分屍後,沈言整個人就有些不對勁,神經高度緊張,彷彿有個什麼風吹草動的都能夠讓他本就脆弱的神經再次雪上加霜。
他一開始還在擔心會不會有警察找上門來,畢竟他處理屍體的手段著實不夠高明。
在激情殺人的情況下,他至少還知道藉著雨夜分屍再拋屍,這已經很不錯了。
但奇怪的是,今天一天,他戰戰兢兢的待在學校,卻並沒有聽到有什麼關於“雲述死亡”的風聲傳來,更沒有警察找上門來。
雖然覺得很奇怪,但他卻硬逼著自己別去深想。
只要別找上自己就好,只要別發現是自己就好,他以後還要考研找個好工作呢,他不能辜負奶奶臨終前對他的希冀,不能,不能……
明明是雲述該死!明明是雲述先挑釁威脅他的!都是雲述的錯!他不是故意的!
明明雲述只要答應他不會把照片的事情說出來,他就不會殺了他的!但他為什麼不答應!!
是雲述的錯!都是他的錯!!不該給了他希望最後還要碾碎!更不該把他像狗一樣耍!!!
明明他這麼喜歡他!他這麼喜歡他!他怎麼能夠這樣!!都是他的錯!!!
想著想著,沈言的情緒又再次激動起來,對,對……不是他的錯…不是他的錯……
都怪那個雲述,都怪那個賤人!!他憑什麼不喜歡我!我明明那麼愛他!他憑什麼!!
沈言此時跪坐在空蕩蕩的教堂內,看著臺上被釘在十字架上,微垂著頭顱,雙目溫和且慈祥的耶穌神像,沈言的口中唸唸有詞:“我是對的,我是對的,天主會保佑我的,一定會保佑我的,我沒錯,都是雲述!一切的罪惡都是因為他!他個怪物!是個魔鬼!!都是他的錯……”
沈言雙目通紅,面目猙獰,這份狠戾的怨氣硬生生將那原先還能看的臉變得猙獰且醜陋。
說著雲述,沈言不可避免的想到那個雲述被他殺了的夜晚。
那天晚上的雨很大,也很冷,雲述被自己掐著脖子按在破舊殘破的牆壁上時,對方卻還是那副風輕雲淡絲毫不把他放在眼中的樣子,即使是死到臨頭了,他憑什麼還是那副高傲的樣子!憑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沈言低頭的看著自己的手,不斷的發出神經質的笑聲,口中唸唸有詞:“活該…就是你活該……該死……”
看著自己的這雙手,沈言彷彿還能夠想起那天掐著雲述脖子時,手上那滑膩的觸感,以及血液濺在自己手上時的溫度……
可惡…可惡……
憑什麼都被砍了手腳,他還是那副輕蔑倨傲的表情,為什麼不求饒…為什麼?!
一想起他在砍下雲述的肢體時,對方那毫不在意的表情,以及對方口中那怨毒輕蔑的諷刺,沈言就控制不住的憤怒,那種憤怒,彷彿要從他的心臟一直燒到他的四肢百骸。
在被沈言一刀刀砍在自己瑩白的手腕上時,雲述沒有半點憤怒或是恐懼的情緒,他只是在笑,在看著眼前這個已經喪失任何理智的好學生,在不屑的笑著。
看久了,他甚至還會覺得有些無聊。
同樣的情形他見過太多太多,看的都有乏味了,連被殺時的疼痛都讓他難以提起什麼興趣。
見沈言已經陷入癲狂的狀態,雲述輕嗤一聲,眼神輕蔑:“瞧瞧,這是什麼喪家之犬啊。”
“承受能力這麼弱?你不是說喜歡我嗎?就是這麼喜歡我的啊。”
“也不照鏡子瞧瞧,什麼東西,也配喜歡我?”
“真是讓人覺得噁心。”見沈言一直在不停的喘著粗氣,眼球暴起,血絲布滿,掐住他脖子的手在不停的收緊,明明迫近死亡,雲述卻突然覺得好無聊,沒有一點意思。
他仿若泥潭般漆黑粘稠的眸子很冷,說出口的話也帶著無法忽視的諷刺與厭惡,但語調卻輕柔:“從第一次見面起,我就覺得你好惡心啊。”
“偷拍狂?更令人噁心的是,你還用這些得來的照片去謀取私利,真的,好、惡、心、啊。”
“不是!不是!我不是!!你閉嘴!閉嘴啊啊!!!”在雲述說完這句話後,沈言就跟瘋了一樣舉起手中的砍刀,狠狠的,一刀一刀的癲狂般向著靠在牆壁上的人砍去。
他的眼中不見絲毫曾經的喜歡,剩下的僅有深深的濃稠的怨恨與無邊的憤怒。
此刻,暴怒的情緒已經徹底湮滅了他那微弱的理智。
“哐、哐、哐……”
一聲高過一聲的聲響,在這片寂靜的巷弄裡迴盪。
血液四濺,紅白相間的碎肉與骨渣零散的掉落在混著雨水的骯髒地面。
這片寂靜的彷彿無人煙的破舊巷弄裡,一時之間,除了淅淅瀝瀝的雨聲,便只能聽到某種剁骨割肉一般的聲響。
良久,等沈言再次清醒一些時,入眼的就是滿目的猩紅,凌亂的碎肢,以及被他用砍刀剁的面目全非的,雲述那樣貌穠麗的精緻面容。
此刻,雲述就像是玩具工廠那些廢棄殘破的娃娃肢體一般,被隨意丟棄,凌亂不堪,血肉橫濺。
那張勉強看得出是人的面容上,漆黑無機質的彷彿深淵一般的瞳孔正死死的盯著這個殺了他的人,眸中的怨毒顯露無遺,被鮮血浸潤的愈發紅潤的唇角高高揚起,定格在一個詭異的弧度。
彷彿在說:等著吧,等著吧,就快到你了。
別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