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妄本想跟邢蓮蓮打個招呼再去上學,但是發給邢蓮蓮的消息遲遲不見回覆,也只好跟著司機和邢蓮蓮安排的老師去了學校,在上車之前看到了那輛黑色保時捷,指甲沒進了掌心,原來如此。
此時的傅妄絲毫沒有頭緒,他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利用這張臉去接近邢蓮蓮,去挑撥他們的關係,去拿到港口的權限卡。
傅妄嘆了口氣,無力的靠在車座上,疲憊的捏了捏自己的眉頭。
張老師開口詢問道“傅妄同學,這次贊助入學的名額,你可以選擇自己喜歡的專業。我看你的履歷之前學的是酒店管理,那這次還是一樣嗎?”
傅妄想了想,果斷回答“不,我要學金融管理,並且我想直接到大四學習,我已經自學過了所有課程。”
張老師略顯尷尬,但是也只能委婉的提醒“傅妄同學,雖然都是管理專業,但是跨度很大,而且你直接從大四開始讀,會不會有些勉強。”
傅妄開口打斷“不了,就這個,我能跟得上”
張老師見此,也不再說什麼了,默默的在自己的電腦上錄入傅妄的信息。
到了學校,傅妄跟著張老師去辦理入學手續。在校園的林蔭道上,他不經意間看到了鄭寧。鄭寧穿著簡約的白襯衫配藍色百褶裙,正和幾個同學有說有笑地走著。
張老師注意到了傅妄的目光,笑盈盈的介紹“這是鄭氏剛認回的千金大小姐,為了當年也來了我們學校。鄭小姐可優秀了,兩個學位一起修。”
傅妄心中一動,鄭氏是港口的主要承包商之一,覺得接近鄭寧或許是個接近港口權限卡的好辦法。
辦理完手續後,傅妄被帶到了金融管理專業的教室。當他走進教室,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鄭寧身上。教室裡的同學也都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突然插班進來的新生。
鄭寧抬頭看到傅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傅妄走到她旁邊的空位坐下,輕聲說道:“真巧,又見面了。”鄭寧禮貌性地笑了笑,沒有說話。
接下來的日子,傅妄一邊努力跟上金融管理專業的課程,一邊尋找機會接近鄭寧,他知道,自己的計劃才剛剛開始。
京郊別墅內,邢蓮蓮被折騰的已經近乎散架了,祁彥在旁邊滿意的玩弄著邢蓮蓮的頭髮。
邢蓮蓮沒好氣的嗔罵“有這麼恨我嗎?”
祁彥看著邢蓮蓮潮紅的臉,魅惑地開口“是啊,恨你。恨你刪我時候的決絕,恨你和別的男人走得太近,恨你….”祁彥喉結滾動“恨你不要我了…..”
邢蓮蓮看著這個在生意場上叱吒風雲的男人,此刻在自己面前跟幼稚的男孩一樣,心裡的滿足感直線上升,滿意的摸了摸祁彥的頭“乖,我不會不要你的”
床頭鬧鐘顯示七點零五分,是外公雷打不動的早餐時間。
“頭髮亂得像小刺蝟。”祁彥笑著打趣她。
邢蓮蓮一個翻身,起了床,立馬打電話給秦姨“秦姨,外公起了嗎?好的,我帶著先生馬上過來。”
外公的專屬療養樓走廊飄著向日葵與白粥混合的氣味,推開門時,老人正趴在窗臺上數香樟樹的年輪,聽見動靜便顫巍巍轉身,渾濁的眼睛在看到交疊的十指時突然亮起來。
“蓮蓮瘦了。”外公往祁彥手裡塞了把花生糖,糖紙在掌心發出清脆的響,”你們倆啊,得抓緊要個小娃娃,我這把老骨頭還想抱抱重外孫呢。”
邢蓮蓮的心下一驚,婚檢報告上的診斷書在記憶裡泛著冷光。祁彥的拇指卻在這時摩挲她手背,像安撫受驚的雀鳥:
“外公您這是催我們生足球隊呢?”他低頭咬住她指尖的花生糖渣,溫熱的呼吸拂過指腹,”蓮蓮說生孩子太疼,我心疼。”
老人笑得咳嗽起來,枯槁的手拍著祁彥肩膀:”昨晚你來看我,怎麼就待了一刻鐘?”
邢蓮蓮正要開口解釋昨晚他們在家看老電影,外公卻已絮絮往下說,”你穿那件藏青毛衣真精神,好像回到了你剛和蓮蓮結婚,那個毛頭小子的樣子……”
邢蓮蓮聽見自己心跳如鼓。藏青毛衣是祁彥去年生日她親手織的,可昨夜從浴室出來時,他分明穿著淺灰家居服。
更重要的是,從十一點纏綿到凌晨三點,他們始終在頂樓那間飄著雪松香氣的臥室裡。
祁彥的指尖在她掌心畫了個安撫的圈,面上卻仍帶著溫和笑意:”外公是我啦,我前段時間工作太忙了,昨晚剛到就過來了。”
老人滿意的點了點頭:”好孩子,一直陪我聊天捏腿,看來我沒看錯人。你還說,馬上就給我生個外孫呢,哈哈哈哈哈哈”
“外公該吃藥了。”她突然打斷老人的回憶,從護工手上接過藥盒時,指甲在祁彥手背上掐出月牙形紅痕。
老人盯著藥盒發起呆,渾濁的眼睛漸漸蒙上霧色,像被揉碎的月光。
離開時祁彥替她拉上攏了攏披肩,她忽然低聲自問:”傅妄為什麼要冒充你?”
走廊盡頭的窗戶灌進風,卷著香樟葉掠過祁彥髮梢,祁彥也不是很懂。
“昨晚護工說問過秦管家了,看來秦管家聽到描述以為是我才放他進去的”祁彥轉身望著她,瞳孔裡盛著細碎的晨光。
祁彥知道外公是邢蓮蓮的底線,開口安慰道“沒事的蓮蓮,他膽子還沒那麼大,兵來將擋 水來土掩,交給我吧。”
邢蓮蓮嘆了口氣,眼下她確實對傅妄是誰的人沒有頭緒,只能作罷,吩咐護工和傭人們仔細進入的人。
祁彥陪著邢蓮蓮用完早飯,便出門去了時彥集團準備開晨會,走之前還不忘在蓮蓮的額頭留下一吻。
邢蓮蓮微笑的歪著頭,目送祁彥出了門,一如他們當年的日常。秦管家在旁邊看著這一幕,笑的更加開心了,邢總和先生感情這麼好,是她最希望看到的。
邢蓮蓮繼續喝著燕窩,拿起手機給劉特助撥出去電話“劉特助,起床了嗎?”
電話另一頭的劉特助因為起晚了,正在手忙腳亂的穿衣,一邊套鞋子一邊夾著手機回答“邢總,我馬上要出門了,怎麼了?”
邢蓮蓮聽出了她的忙碌,腦補了一下昨晚的情況,馬上搖了搖頭,發誓以後不能再想這些了,言簡意賅的吩咐
“早上十點半,會議室開會,我要看到港口的交通運輸路線的規劃。下午兩點半,清越開會,主要是把智能家居項目的進程再加快一下。”
劉特助順手拿過鞋櫃上的便籤,立馬記錄下“好的邢總,我馬上去安排。”
邢蓮蓮滿意的點了點頭,掛斷了電話,此時碗裡的燕窩也見底了。
邢蓮蓮叫過秦管家“秦姨,讓傭人把我的那套紅色香奈兒職業套裝熨一下,還有擦一下我的紅底高跟鞋 。”
秦管家點了點頭,立馬安排專管衣服的傭人馬上去辦,並且搭配了一套合適的配件,掛在了邢蓮蓮床頭的移動衣架上。
邢蓮蓮收拾好以後,便讓司機開向邢氏集團。
在京城的高級公寓樓下,劉特助一邊啃著麵包,一邊按著電梯,生怕要遲到,當她打開電梯門,看到的竟然是拿著早餐的白硯寧!
劉特助一時間並沒有反應過來,眨了眨眼睛確定了不是做夢以後,有些尷尬的把面白藏到身後,走進了電梯間。
白硯寧看著劉願只覺得可愛,恨不得立馬跟劉願貼貼。
但為了保持人設,沉了沉聲音開口“願願的早飯可沒我給你帶的好吃哦,吃我這個,我親手做的~”
劉願只感覺有些驚訝“白總,你竟然還會做飯?話說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白硯寧驕傲的甩了一下自己的劉海,驕傲的解釋“因為我買了在你樓上的房子呀,這樣就離你更近了。我的廚藝很好的,要不要來我家試試?”
劉願揹著白硯寧翻了個白眼,但也不敢跟白硯寧起衝突,畢竟她有著一票否定權,只能訕訕地笑了笑,祈禱電梯快到負一樓。
白硯寧看出了劉願的小心思,玩味的看著她,電梯叮的一聲,打開了,白硯寧拉著劉願的手腕,把她帶到了自己的大G旁,瀟灑的抬手撐在車門上。
此時她們倆的姿勢,十分曖昧。白硯寧本就較高的個子,加上單手撐在車門上,不就是壁咚嗎,還有那張玩世不恭的臉。
劉願看著逐漸靠近的臉,以為白硯寧要親自己,趕忙緊張的閉上了眼,預想中的柔軟並沒有到來,白硯寧在劉願的頭頂嗤笑了一聲。
劉願慢慢的睜開眼,白硯寧另外一隻手把準備的早餐放在了劉願的手裡,然後拉開了車門,做了個請的手勢,邀請劉願上車。
劉願此時的臉已經紅撲撲的像一顆飽滿的蘋果,連忙上車,還沒等白硯寧關上車門,她自己已經極快地把車門拉上了。
白硯寧的心情似乎很好,一路上都在哼著歌,時不時的跟劉願搭話。劉願只覺得心臟要跳出胸腔,只是默默的吃著三明治,偶爾回一兩句。
車終於開到了邢氏集團的樓下,劉願迫不及待的想下車,卻發現車門沒有打開。白硯寧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微微的撐著頭,由於穿的稍大領口的針織衫,露出了自己的鎖骨,她似乎知道自己很美味。
劉願嚥了咽口水,眼睛不安分的掃過她的耳釘和鎖骨,弱弱的詢問“白總還有什麼事情嗎?”
白硯寧只是微微的歪嘴笑,挑了挑眉“劉特助,我早上辛苦做飯還給你當司機,沒有報酬嗎?”
劉願本就緊張,聽到了這話更是不知道該說什麼,一整個呆愣在原地,把白硯寧可愛的不行。
白硯寧輕笑了一聲,放下了撐頭的手,大拇指輕輕撫過了劉願的唇,在劉願震驚的目光下,按在了自己的下嘴唇上微微摩挲了一下。
“謝謝劉特助,這個報酬我很喜歡。”
劉願的腦子一片空白,轟隆一聲好似有什麼東西炸開,連忙打開車門落荒而逃。
白硯寧看著劉願的背影,只覺得可愛,拉下了擋風板上的鏡子,理了理自己的碎髮,對著鏡子裡的自己說“臉紅小姐,今晚見~”
劉願看向手錶,已經快九點了,來不及多想就開始忙碌起來,便把早上的事情拋在腦後。
會議室的燈在十點零三分準時亮起,邢蓮蓮捏著馬克杯的指節抵著桌沿,看玻璃門內陸續走進的身影。
市場部王經理,技術組老李,財務部的張姐…….熟悉的面孔魚貫而入,雖然辦公場地變了又變,但是這幾年大家顯然都不願離開邢氏。
投影幕布上“港口國內交通運輸網絡優化方案”的標題正在藍光裡輕輕晃動。
她的目光掠過簽到表,在“陳昭”的名字上停頓兩秒。這個月第三次項目例會上,這個剛轉正的管培生終於爭取到八分鐘彙報時間——作為港口規劃部最年輕的成員。
他昨天還在茶水間被財務總監調侃“領帶比人先到三十歲”。
“各位,接下來是支線規劃組的新方案。”主持人話音未落,會議室後排傳來文件碰撞的輕響。
陳昭抱著牛皮紙袋擠過人群,淺灰西裝袖口沾著打印機油墨,領口彆著枚褪色的銅質校徽與西裝格格不入。
邢蓮蓮認得那是大涼山某所中學的標誌,三個月前她在他的入職登記表上見過同款貼紙。
投影儀切換成青灰色線路圖時,邢蓮蓮注意到他的PPT底色是深棕與墨綠的漸變,像極了某次出差時見過的橫斷山脈衛星雲圖。
“常規方案這裡不再贅述,”他的激光筆停在川滇交界處,原本規劃的高速公路紅線旁,突然多出一道蜿蜒的虛線,“我建議在這裡增加一條時速80公里的普速鐵路支線。”
會議室響起零星的翻動文件聲。王經理的鋼筆尖在會議記錄本上敲出急促的點:“陳工,這段路線穿過國家級自然保護區,環評成本……”“還有運營效益。”
財務組的張姐推了推眼鏡,“綠皮火車的能耗比高鐵高37%,上座率預估不足40%。怎麼看,都不划算,我不建議。”
陳昭的喉結動了動,從紙袋裡抽出卷泛黃的圖紙。邢蓮蓮看見邊緣有鉛筆修改的痕跡,某處隧道出口畫著歪扭的校舍,旁邊標著“冕寧縣鐵廠鄉小學”。
“這是我臨時調整的方案,”他的指尖劃過那道虛線,聲音比剛才低了半個調,“這裡的孩子去縣城中學,要在山路上顛簸七個小時。去年暴雨沖毀便道,有三個初三學生錯過了中考。”
馬克杯壁傳來灼痛,邢蓮蓮才發現自己攥得太緊。她想起三年前與祁彥在西部支教,看見彝族阿媽揹著竹簍在盤山公路上追班車,簍裡裝著給鎮衛生院的草藥。
陳昭的校徽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她算是明白這枚格格不入的校徽,是為他打氣,也是給了他底氣。
“但我們的規劃原則是‘效率優先’。”技術組的老李敲了敲屏幕上的貨運吞吐量分析圖,“這條支線會讓港口到成都的物流時間增加2.3小時,幹線運輸成本提升15%。”
他的目光掃過陳昭發白的指節,悠悠的開口:
“小同志,情懷不能當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