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師的宣判像炸彈般引爆全場。
陳烈心中再不甘，也只能灰頭土臉地交出匕首”藍鋒”，楚林歡快地接過：”餅乾記得明天帶來啊，要蔥香味的~”
楊天愛一把拽住他衣領：”你到底是什麼人？”
楚林眨眨眼：”你男朋友啊。”
“少裝傻！”楊天愛眼中藍光大盛，”剛才那招——”
“廣播體操啊。”楚林一臉純良，”阿婆天天逼我練，說是能長高。”
操場的喧囂還未散去，楚林在眾人複雜的目光中，將那把贏來的戰術匕首”藍鋒”遞給了楊天愛。
“喏，送你。”他笑得漫不經心，彷彿只是隨手遞了塊餅乾。
楊天愛皺眉：”什麼意思？”
“定情信物啊。”楚林眨眨眼，”男朋友送的，不能拒絕。”
周圍頓時響起一片噓聲。
“狗屎運贏的，還真當自己厲害了？”
“陳烈要是認真起來，他早趴地上了！”
“就是，大家都是下城區的廢物，裝什麼裝？”
“你說誰是廢物…..？”
不知道哪來的拳頭如雨點般砸下，那個失言的同學抱著頭趕緊逃離人群。
陳烈站在人群邊緣，臉色陰沉得可怕，拳頭捏得咯吱作響。他死死盯著楚林，眼神像是要把人活剮了。
如果一開始就動用恩賜…..楚林必敗無疑。
就在這時，李老師推開人群走了過來，手裡捏著一部老式通訊器：”楚林，校長要見你。”
楚林一愣：”校長？找我？”
李老師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現在就去。”
穿過水泥顏色深淺不一，修修補補的走廊。楚林推開門，一股淡淡的香水味飄來，混合著某種高級菸草的氣息。
辦公桌後，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正背對著門口，修長的手指間夾著一根細長的煙。
她轉過身，紅唇微揚，黑髮如瀑，一雙狐狸般的眼睛帶著審視的笑意。
校長·蘇紅綾。
七區廢土學院最神秘的女人，據說曾在核心區擔任過某個大家族的顧問，後來不知為何，主動申請調任下城區。
“坐。”她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聲音慵懶卻不容置疑。
楚林乖乖坐下，臉上依舊掛著那副人畜無害的笑容：”校長好。”
蘇紅綾沒急著說話，而是慢悠悠地吐出一口菸圈，煙霧繚繞中，她的目光銳利如刀。
“楚林，下城區出身，父親身份未知，母親早逝，由爺爺奶奶撫養長大。”她翻開桌上的檔案，”成績中等，體能普通，從未在公開場合展露過天賦。”
楚林點點頭：”對，我就是個普通人。”
蘇紅綾笑了，紅唇勾起一抹危險的弧度：”普通人可不會在決鬥中，用一根香蕉皮放倒陳烈。”
楚林：”……”
“更不會在’夢魘排行榜’上，用’小丑’這個ID，單刷A級詭境。”
楚林的笑容僵了一瞬，但很快恢復：”校長，您認錯人了吧？”
蘇紅綾沒理會他的裝傻，而是從抽屜裡取出一張泛黃的照片，推到他面前。
照片上，是一座宏偉的宅邸，門匾上赫然寫著——”楚氏”。
“核心區三大家族之一，楚家。”蘇紅綾緩緩說道，”他們培養後代的方式很特別，叫做’養蠱法’。”
楚林的手指微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把未成年的子嗣丟到下城區，讓他們在廢土中掙扎求生，最後活下來的…..才有資格迴歸家族。”蘇紅綾盯著他的眼睛，”你說，這法子是不是挺有意思的？”
楚林沉默片刻，忽然笑了：”校長，您該不會以為我是那個什麼楚家的少爺吧？”
蘇紅綾輕輕敲了敲桌面：”我不在乎你是不是。”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著遠處那座暗紅色的巨塔。
“今年的夢魘決鬥，七區需要代表。”她回頭，眼神銳利，”我要你參加。”
楚林挑眉：”為什麼是我？”
“因為——”蘇紅綾微微一笑，”如果你真是楚家的’蠱’，那你比任何人都清楚……怎麼在絕境中活下來。”
辦公室陷入短暫的寂靜。
楚林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忽然輕笑一聲：”校長，您太高看我了。”
“是嗎？”蘇紅綾走回桌前，俯身靠近他，紅唇幾乎貼到他耳邊，低聲道：”那不如我們打個賭？”
“什麼賭？”
“如果你贏了夢魘決鬥，我告訴你一個關於楚家的秘密。”她眯起眼，”如果你輸了……”
“我就告訴你，我到底是誰。”楚林接話，笑容燦爛。
蘇紅綾愣了一下，隨即大笑：”有意思。”
她直起身，揮了揮手：”去吧，好好考慮。”
楚林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忽然回頭：”校長，您抽菸的樣子……挺像我家以前的保姆。”
蘇紅綾的笑容僵在臉上。
門關上的瞬間，她的眼神徹底冷了下來。
“臭小子……”
走廊上，楚林臉上的笑意漸漸消失。
他低頭看了看掌心，那裡有一道幾乎淡到看不見的十字疤痕，是從他出生就存在的烙印。
夕陽染紅了廢墟般的街道，楚林慢悠悠地晃出校門，嘴裡還哼著荒腔走板的小調：”小丑~在月夜~敲女鬼的頭~”
“楚林。”楊天愛站在校門口的斷牆旁，她今天把長髮紮成高馬尾，正不耐煩地敲擊地面，眼神冷得像冰。
“喲，女朋友來接我放學？” 楚林笑嘻嘻地湊過去，“這麼貼心？”
楊天愛懶得理他，她想弄清楚，這傢伙到底是不是小丑，便直接拽過他的書包帶子：“走。”
不遠處，陳烈帶著幾個跟班躲在巷子口，拳頭捏得咯吱響。
他本想堵住楚林好好”談談”，可看到楊天愛那冷冽的眼神，最終還是咬牙退了回去。
“烈哥，還上嗎？”黃毛小弟嚥了口唾沫，”那可是’血玫瑰’…”
“操！”陳烈一拳砸在牆上，水泥碎塊簌簌掉落。他死死盯著楚林吊兒郎當的背影，那小子居然回頭衝他比了個心。
“老子遲早弄死他！”
楚林的家是一棟半塌的舊樓，外牆爬滿藤蔓，門口掛著風乾的變異辣椒。
剛推開門，濃郁的飯香就撲面而來。
“阿林回來啦！” 阿婆從廚房探出頭，手裡還揮舞著鍋鏟，“喲，帶女朋友了？”
楊天愛耳尖微紅，剛想解釋，阿公已經樂呵呵地從裡屋走出來，手裡還拿著半截木雕：“來來來，小姑娘坐！阿林這小子終於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