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枝不由地開始後悔沒讓司機跟進來。
她那點可憐的自尊心在人身自由面前,什麼都不是。
這下倒好。
被人拿捏住了。
縱然她能喊,但這裡離門口很遠,哪怕她喊破了喉嚨,司機也未必聽得到。
想著,她抬眼,冷冷地看向對面,“說吧,要我做什麼?”
何飛章也不裝了,甩出了一張和解協議書。
“把這個簽了,我就讓你走。”
懷枝垂眸看著茶几上那份薄薄的協議書。
最上方的幾行字刺得她眼睛生疼。
荒唐。
可笑。
不僅要她忍下這口惡氣,還要她替真正的加害者洗白。
但這裡是何家別墅,她孤身一人,沒有任何反抗的餘地。
想著,懷枝拿起筆,飛快地在協議末尾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筆尖劃過紙張,發出沙沙的聲響。
像是某種割裂。
她將筆丟開,拿起那份簽好的協議,看也沒看就甩給何飛章。
“如你所願。”
做完這一切,懷枝轉身就要走。
可剛邁出一步,身體卻倏地一晃。
緊接著眩暈感襲來,天旋地轉。
她下意識地扶住旁邊的餐椅,才勉強站穩。
怎麼回事?
她剛才不是什麼都沒吃嗎?
怎麼還會中招。
難道……
那杯水有問題?
可明明何飛章和豐珠玉也喝了。
還是說,他們趁她不注意,在水裡動了手腳?
想到這個可能,她後背泛起徹骨的冷。
她到底是低估了這群人的無恥。
也低估了他們的手段。
不。
不能他們得逞。
懷枝強撐著,想要往外走,身體卻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
蔣斯年順勢將她接住,緊緊地抱在懷裡。
男人溫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料傳來,卻只讓懷枝感到陣陣噁心。
她想掙扎,想推開他。
可渾身綿軟無力,她甚至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只能被迫靠在他懷裡,承受著這份屈辱。
恍惚間,她看到何飛章與豐珠玉站在不遠處,臉上皆掛著不懷好意的笑。
特別是何飛章,他臉上的不屑幾乎要溢出來。
“呵。”
“到底還是太年輕了。”
“斯年,帶她去二樓房間休息吧。”
懷枝慌了。
她目光淬了毒般看向蔣斯年,聲音虛弱得幾乎聽不見,帶著瀕死的掙扎。
“如果你真的對我做什麼……”
“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她從未想過,有一天,她會用這樣的話來警告這個她曾經愛過的人。
他們相戀多年,從青澀懵懂到步入婚姻。
雖然聚少離多,但她一直以為他們之間是有感情的。
她潔身自好,從未有過逾矩的行為,一直期待著新婚之夜。
可那晚的鬧劇,讓她看清了他的真面目,也讓她及時止損,沒有陷入更深的泥沼。
她以為離婚已經是她能想到的最壞結局。
卻沒想到,還有更不堪的在等著她。
蔣斯年抱著懷裡溫軟的身軀,眼底閃過片刻的猶豫。
可一想到榮盛集團的危機,想到昨天那兩個男人,那絲猶豫瞬間便消失不見。
如果懷枝乖乖留在他身邊,安分守己做他的蔣夫人,做維繫蔣何兩家關係的工具,何苦落到這個境地?
都是她逼他的!
更何況,她沒準已經被人破了身了。
還在這裝什麼清高呢?
想到這,蔣斯年將人打橫抱起,轉身就往樓上走去。
懷枝絕望了。
眼淚不受控制地滑落。
但她不能就這樣認命。
在被抱起的那一刻,她拼盡全身最後一絲力氣,右手手指艱難地摸索到口袋裡的手機。
指尖顫抖著,摸索到側面的電源鍵。
一下,兩下,三下……
她不確定自己有沒有按夠次數。
來之前,她留了個心眼,將司機的號碼設置成了緊急聯繫人。
只需要連續按下電源鍵五次,就能自動發送帶有定位的求救信號。
這是她現在唯一的希望。
一樓到二樓的距離很短。
轉眼間,她就被蔣斯年扔到了床上。
她害怕得閉了閉眼。
蔣斯年看著身下臉色蒼白,長睫不住顫抖的女人,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滿足感。
懷枝確實很美。
清麗脫俗,帶著一股書卷氣,即使此刻狼狽不堪,也難掩那份獨特的氣質。
比何蔓蔓那種豔俗的美,更讓他心動。
只可惜,太倔了。
一點都不懂得服軟。
不過沒關係。
等過了今晚,她就會明白,誰才是她真正應該依靠的男人。
他伸出手,指尖輕輕撫上她光滑細膩的臉頰。
那觸感,比想象中還要好。
懷枝感受到臉上那令人作嘔的觸碰,倏然睜開了眼。
她用盡全力偏過頭,想要躲開他的手。
那雙漂亮的杏眸裡,此刻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厭惡。
蔣斯年心頭那點憐香惜玉瞬間煙消雲散。
取而代之的是被冒犯的惱怒。
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敢用這種眼神看他?
真是不知好歹。
他俯下身,湊近她耳邊,聲音刻意放柔,一字一句地強調,似來自地獄的魔鬼。
“枝枝,別緊張。”
“我們是夫妻。”
“做這種事,再正常不過了。”
“我會輕一點的。”
說完,他就直起身,開始慢條斯理地解開自己襯衫的紐扣。
一顆,兩顆……
布料摩擦的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刺耳。
懷枝的心沉到了谷底。
在強大的意志力的促使下,她撐開沉重的眼皮,用盡最後一絲力氣,試圖從床上滾下去。
然而,剛挪動半分,就被蔣斯年重新拽了回來。
他將她牢牢按在床上,力道大的像是要將她嵌進床墊裡。
“別動!”
非要逼他用強?
那他就成全她。
蔣斯年的手開始不安分地在她身上游移。
縱使隔著衣料,可懷枝依舊能感受到那粗糙的觸感。
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著抗拒。
屈辱的淚水再次湧出眼眶。
她死死咬住下唇,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就在懷枝意識逐漸模糊,即將徹底沉入絕望的深淵時。
樓下隱約傳來爭執的聲音。
何飛章帶著怒意的質問,還有豐珠玉尖銳的阻攔聲,接連傳來。
“你是誰?”
“趕緊給我滾出去,否則我就報警了!”
緊接著,是門被踹開的聲音。
懷枝睜開眼,死死地看向門口。
是司機。
她剛才的求救信息,發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