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枝震驚，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又一次，讓她認識到，自己愛了這麼多年的人，原來是這樣一個沒有底線，沒有三觀，卑劣到令人髮指的人。
之前她的眼，到底有多瞎。
懷枝後退幾步，徹底和他拉開了距離。
她冷冷地看著他，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鄙夷。
“蔣斯年。”
“我沒有你想的那麼齷齪。”
她這是什麼意思？
都到這個時候了，她還在乎那些虛名？
難道她不知道，只有榮盛好了，她這個蔣夫人才能繼續當下去嗎？
愚蠢的女人！
蔣斯年心生懊惱，可現在還不是發火的時候。
他需要懷枝。
需要她去搭上陶主管，搭上謝氏這條線。
他臉上再次堆起哀求的神色。
懷枝已經厭煩到了極致，側身就要走。
誰料，她剛抬起腳，就聽到噗通一聲。
蔣斯年毫無預兆地跪在了她面前。
他仰起頭，抓著她的褲腳，眼底甚至擠出了幾分溼意。
“枝枝，我愛你，我是真的愛你！”
你幫幫我……
後面幾個字還沒說出來，樓梯間的門就被人從外面用力推開。
是何蔓蔓。
她幾步衝了進來，指著蔣斯年的鼻子質問。
“蔣斯年！”
“那我又算什麼？”
“那天晚上，你在床上口口聲聲說愛我，難道都是假的嗎？”
“你給我解釋清楚！”
蔣斯年愣住了，也顧不上什麼了，趕緊手忙腳亂地從地上爬起來，伸手就去拉何蔓蔓。
“蔓蔓，你聽我解釋，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聽我慢慢跟你說。”
“對了，你什麼時候出來的？”
何蔓蔓一把甩開他的手，眼圈通紅。
“少轉移話題，我問你，我在你心裡到底算什麼！”
這個女人，真是被何家夫婦慣的一身大小姐脾氣！
蔣斯年心裡一陣煩躁，卻又不得不耐著性子安撫。
畢竟，何家現在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
“好了好了，是我不對，我不該惹你生氣。”
“我們先回去好不好？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
何蔓蔓卻不依不饒，聲音尖銳地拔高。
“我不回去！”
“蔣斯年，你現在就跟她清楚！”
“你馬上跟她離婚，然後跟我去領證！”
蔣斯年臉上的表情僵住了，下意識地看向懷枝。
何蔓蔓確實比懷枝這個養女身份尊貴，對他和榮盛的幫助更大。
可他對懷枝這麼多年的感情，也不是完全假的。
說實話，他其實還是更喜歡懷枝。
更何況，他還指望著通過懷枝搭上陶主管，進而攀上謝氏這棵大樹。
如果現在就跟懷枝離婚，那他豈不是什麼都得不到？
何蔓蔓見他猶豫，心裡的火氣更盛。
她猛地推了蔣斯年一把。
“你猶豫什麼！”
“難道我不比懷枝這個沒人要的養女強一百倍嗎？！”
一直沉默的懷枝，在聽到這句話時，終於有了反應。
她抬起眼，目光冷冷地落在何蔓蔓身上，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嘲諷。
“是。”
“你確實比我強不少。”
“至少，在別人新婚夜爬上姐夫床這種事，我這輩子都做不出來。”
“你！”
何蔓蔓氣得理智全無。
她揚起手，就朝著懷枝的臉狠狠扇過去。
懷枝還沒來得及反應，一直守在門外偷聽的陶主管就衝了進來，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何蔓蔓的手腕，用力往旁邊一推。
何蔓蔓被推得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在地上。
陶主管確認懷枝沒事後，暗暗鬆了口氣。
我的天，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豪門恩怨現場直播？
不過老闆交代了，這位懷小姐絕對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任何意外。
不然非但他這飯碗保不住，死翹翹都有可能！
何蔓蔓穩住身形，看到陶主管一副保護者的姿態擋在懷枝面前，像是發現了什麼驚天秘密。
“蔣斯年，你睜大眼看看，這就是你的好老婆！”
“這個男的這麼維護他，肯定就是她的姘頭！”
陶主管差點沒當場跳起來。
這都什麼事兒啊，真是奇葩他媽給奇葩開門，奇葩到家了！
他要是跟懷小姐真有點什麼，被謝總知道了，他還能活？
“你胡說八道什麼，我和懷小姐清清白白，是正經同事關係！”
卻不料，下一秒，一道清冷又平靜的聲音響起。
“是。”
懷枝淡淡地承認了。
她甚至沒看旁邊急得快要原地爆炸的陶主管。
既然蔣斯年和何蔓蔓都認定了她勾人，那不如就坐實了。
這樣，或許能更快地拿到離婚證。
陶主管如遭雷擊，僵硬的轉頭，難以置信地看著懷枝。
懷、懷小姐，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啊！
這要是傳到謝總耳朵裡……
陶主管腦子裡瞬間閃過一萬個草泥馬奔騰而過的畫面，還有自己捲鋪蓋滾蛋的悽慘下場。
這下完了，徹底完了。
原本那顆懸著的心，現在死得透透的了。
懷枝察覺到他的目光，幾不可查地給了他一個眼神。
示意他稍安勿躁。
陶主管：“……”
何蔓蔓聽到懷枝親口承認，臉上瞬間露出得意的冷笑。
她轉向蔣斯年，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
“聽到了嗎，蔣斯年？”
“你的好老婆，早就給你戴了頂綠油油的帽子！”
“我再問你一次，你要不要跟她離婚，娶我！”
蔣斯年臉色陰沉。
按照剛才懷枝的態度來看，他想通過懷枝搭上陶主管這條線，是不可能了。
他失去了一步棋。
那就絕對不能再失去另一個。
何蔓蔓雖然刁蠻任性，腦子也不太好使，但她畢竟是何飛章的親女兒。
何家的支持，對他現在的榮盛來說，至關重要。
就算不能讓他攀上謝氏這棵高枝，但至少能穩住眼前的局面，作為何家與蔣家利益的牽引繩，也足夠了。
蔣斯年僅用了幾秒就做出了選擇。
他一臉痛心疾首，“懷枝，我真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
“既然我們已經有緣無份，那也沒必要再繼續浪費彼此的時間了。”
“明早八點半，民政局門口見。”
何蔓蔓目的達成，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得意。
她主動上前，親暱地挽住蔣斯年的胳膊，彷彿在宣示主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