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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7章

見她回頭,老夫人眼睛一亮。

這個盛清寧,裝的一副多不屑的模樣,果然還是捨不得她的孫子。一聽到能繼續留在沈府,立即就裝不下去了。

沈老夫人心中有了底氣,聲音也變得不急不緩,擺起譜來:“下月初二便是我的生辰,你可還記得?”

“自是記得。”盛清寧唇角的笑意變得譏諷起來:“過去兩年,老夫人每年壽辰,都要開口討要不少銀錢。”

沈老夫人臉色一黑。

這個盛清寧好毒的一張嘴。

什麼叫討要?

這是拿她跟路邊的叫花子相提並論嗎?

她深吸口氣,努力無視盛清寧眼底的譏諷:“今日 你莽撞入宮,怕是會引出不少閒言碎語,就算青川對你還有些情誼,為了沈家的名聲,也不好繼續留你在身邊。”

“正好,距離下月初二也就十幾日的時間,你且留心好生操辦著,也趁著這個機會,讓旁人看看,只要你做的夠好,那些你與青川不和的謠言,自然不攻而破。”

說完,沈老夫人一臉大度的看著盛清寧,似乎把自己的壽辰這麼重要的日子讓出來給盛清寧創造機會,是天大的恩賜。

盛清寧輕笑一聲:“老夫人果然思慮周全。”

沈老夫人面色一喜。

這盛清寧,果然一如既往的好拿捏。

還沒等她擺出施捨的模樣再提點兩句,上一瞬還在笑的盛清寧,面色倏地變冷:“碧橋,送客,若有糾纏不休的,那便打出去。”

聖上都已經點頭了,她還有什麼顧慮?

盛家的女兒,從來都不是軟弱可欺之人。

這次,不管沈老夫人再如何苦口婆心,盛清寧都沒有回頭的意思。

紅鯉抿唇一笑,朝碧橋遞了個眼神,緊跟著盛清寧離開。

碧橋轉回頭面向沈老夫人和兩個丫鬟的時候,板著臉:“請吧。”

沈老夫人本是想拿捏盛清寧的,卻幾次三番的被激起怒氣,又憋回去,只覺胸口悶的慌。

見盛清寧都離開了,碧橋一個丫鬟居然還這麼囂張,哪裡還能咽的下這口氣,手中柺杖重重一杵地面:“一個賤婢,也敢對主子呼來喝去,早晚要被髮賣了去,來人——”

後堂,已經走出去不短距離的盛清寧隱隱聽到動靜,卻沒有絲毫擔憂。

跟了她這麼多年的人,哪有庸手。

碧橋又不是個會吃虧的性子,倒黴的是誰,還不一定呢。

“小姐。”紅鯉緊跟在盛清寧身邊,也沒擔心留下善後的碧橋,卻是看著盛清寧前行的方向,並非是去臥房。

“小姐有何事要辦,吩咐奴婢便是。”

“她來鬧這一通,倒是點醒我了。”盛清寧悠閒打量著眼前的院子:“庫房的鑰匙,可還隨身帶著?”

“自是帶著。”紅鯉聽她一提,再看兩人前行的方向,大概猜到了:“小姐是想——”

盛清寧輕哼一聲:“自然是要看看隨我入府的嫁妝,有多少被這一家子的蛀蟲掏空了。”

“那一身的綾羅,似乎是京城綾羅坊的手藝,還有那柺杖,上頭的紋路,倒是有幾分一品閣巧匠的功夫。”

“樣樣都要最好的,若是我沒記錯的話,沈青川一年的俸祿,也買不起其中一件吧?”

“他沈青川離府三年不聞不問,俸祿更是沒落到沈家,那些東西從哪裡來的,可一點都不難猜。”

和離已成定局,既然要走,她的東西自然不能便宜了沈家人。

就算是吃進去的,也得給她吐出來。

盛清寧的私庫不遠,三兩句話的功夫,就已經到了跟前。

守著庫房的下人正在打盹,盛清寧揚手就是一鞭子抽了下去。

慘叫聲緊跟著破空聲響起,守庫房的下人還沒看清楚狀況,就捂著肩膀蜷縮了下去,一邊哀嚎,一邊怒罵出聲:“哪個不要命的,居然敢偷襲老子,知不知道老子是——”

話還沒說完,他就看到了盛清寧。

僅停頓片刻,他齜牙咧嘴的從地上爬起來:“少夫人,您無緣無故動手傷人,是不是要給我一個說法?”

他上下打量著盛清寧,一點都不害怕。

誰不知道,盛清寧痴戀他們小侯爺,據說為了留在少爺身邊,今日都豁出命去闖宮門了。

而他爹跟沈老夫人的關係可不一般,所以才撈得一個看管盛清寧私庫的肥差。

“說法?你想要什麼說法?”盛清寧居高臨下的看著她,漫不經心的將鞭子纏在腕上:“不如先說說,若是翫忽職守丟了庫裡的東西,該如何給我個說法?”

盛清寧方才便看此人眼熟,言語間稍一回想,心裡便有了底。

這七分像的臉,正是沈正付的兒子——沈大昌。

此人她見過兩面,當時瞧著此人目光飄忽,隱露貪婪,便知不是個好的。

三年前她初入沈府,想著既是一家人,便理應幫襯著,沈青川常年不在府上,她也不能虧待了沈家人。

為免沈家之人每回來尋她支取銀錢尷尬,便將庫房鑰匙,留了一把給沈老夫人。

管家沈正付是老夫人的心腹,沈青川這些年偶有書信入京,也是沈正付張羅,在府上自是得勢。

見著此人,盛清寧便知道,她那些嫁妝,定是好不了了。

沈大昌聞言一慌,但想起盛清寧這三年對庫房不聞不問的樣子,心中一定:“夫人說的這是什麼話,既然把鑰匙交給老夫人看管,自是要放心的,這話若是傳到老夫人耳中,不知道的還以為是老夫人私自拿了東西。”

這就拿沈老夫人來壓她了?

憑她也配?

盛清寧冷眼瞧著,等他說完了,纖手一揚,又是一鞭子:“便是老夫人親自來了,這些話我也說得,怎的,忘了誰是這庫房的主子了?”

破空聲響起的瞬間,沈大昌下意識一抖,根本躲不過去,結結實實又捱了一鞭子。

這個女人根本不講道理。

不,她連辯解的機會都不給他,根本就是想直接要了他的命。

她一個被沈家欺負了三年的婦人,怎會有這般身手?

沈大昌疼的腦袋發暈,根本說不出話來。

“盛清寧,你這是在做什麼?”

一聲刺耳的尖叫傳來。

幾步開外,一個女子手裡拎著一個金燦燦的鑰匙,立在那,驚愕看著蜷縮在地上,衣衫滲出血來的沈大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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