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不許堵。”
慕容明珠此刻隱隱覺察到了什麼,呵厲出聲。
本欲上前的幾個人,趕緊頓住腳步,視線落向潘氏。
潘氏眉頭皺得老高,“郡主,這是個賊人,哪能放過她。”
慕容明珠不以為然,態度端的高高的,“我知道這是個賊人,所有抓住就好,堵什麼嘴。”
說完,她直接打了個手勢,她的兩名丫鬟迅速上前,“郡主。”
慕容明珠看了眼院子裡緊閉的房門,“去,看看裡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是,郡主。”丫鬟行禮後,快速朝裡走,沒走兩步,又面紅耳赤的跑了回來。
其中一個四下看了看,最後低下頭,似乎有點難以啟齒。
慕容明珠看到她那副磨嘰的樣子,氣得想罵人,“你們怎麼還沒進去,就又跑回來了?”
丫鬟趕緊行禮,“郡主,裡面,裡面好像是有人在苟且。
聲音過於孟浪,奴婢實在聽不下去,更不敢看。”
慕容明珠:……
她驚詫的看向蘇如煙,眸子瞪得跟個銅鈴似的。
蘇如煙趁機將事情鬧大,“你個奴才,竟在這胡說。
本王妃那會可是瞧見何夫人,還有喬公子進了這院子。
這兩個人怎麼可能苟且在一起。”
她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所有人的視線,頃刻間落在了潘氏身上。
那一聲“喬公子”,不要太清楚。
能自由出入伯陽侯府的喬公子,除了喬思遠還能有誰。
可婁氏和喬思遠,怎麼可能!
潘氏已然被驚得三魂丟了七魄。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緊閉的房門,完全不敢相信喬思遠會在這。
喬思遠馬上就要下場考試。
她為了喬思遠能考取一個好成績,這次的賞花宴特意沒讓他參加。
喬思遠也是個聽話的,她說不讓參加,喬思遠還真就同意不來。
不過片刻,潘氏便冷靜下來。
她冷冷的掃視了一眼蘇如煙。
她覺得,蘇如煙在耍她。
裡面不管是誰在苟且,都不可能是婁氏和喬思遠。
婁氏早就和她是一條船上的螞蚱,也深知她有多器重喬思遠。
所以婁氏絕對不會做這種蠢事。
她快步上前,忍住耳邊那些不堪入耳的聲音,猛的推開房門。
看到屋內的一切,她實在有些承受不住,兀的跌坐在地。
一群人緊跟過去,看到床榻上的一幕,一個個都下意識的別開了頭。
床榻上的兩個人,實在過於忘我,正糾纏得昏天暗地。
就連他們來了,也沒停下動作。
那一幕幕,一聲聲,勾欄院都沒那麼精彩。
潘氏再也忍不住,大吼一聲,“來人,趕緊將他們給我分開。”
她緊拽著帕子的手抖得厲害,咬破了舌尖,她才生生將心底的怒火壓制下去。
她明明算計的很好,事情怎麼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是他們的計劃出了紕漏,還是……
可不管這件事情到底如何,她都十分清楚,她必須從這件事情裡擇出去。
婁氏廢了,可她的侄兒還有救。
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侄兒廢掉。
科舉是他唯一能出人頭地的機會。
緊趕慢趕跑來的王媽媽聽到吩咐,立刻帶上小廝和丫鬟就朝裡衝。
潘氏緩了片刻,從容的從地上站起來,已然換了一副氣勢。
她抖了抖身上莫須有的灰塵,“各位,今日這事事關高門聲譽。
還請大家莫要對外聲張。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定會查個水落石出。”
言外之意,這是請大家趕緊離開。
賞花宴上出了這種事情,不少人也不想淌這趟渾水,紛紛打算告辭。
遲遲趕來何秋婷得知這事,哪裡肯。
這些人若是不明不白的走了,這髒水可就全潑在她娘身上了。
“不許走,都不許走。”她不客氣的看向潘氏,“潘伯母,這事必須查清楚,給我娘一個交待。
我娘如此循規蹈矩的人,怎麼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來。
她肯定是被人陷害的。”
潘氏氣得抖了抖,眼底閃過一抹厲光。
她有些不明白,婁氏怎麼養出了這麼蠢笨的女兒。
不管今日這事到底是不是算計,婁氏的聲譽毀了,這輩子不可能再有好日子過。
如今要做的,便是棄車保帥,而不是拉上她伯陽侯府。
瞧瞧這話說的,不就是斥責她侯府有問題。
此話正中蘇如煙下懷,“伯陽侯夫人,本王妃覺得何小姐說的對。
這事得給何夫人一個交待。
好好的一個賞花宴,她怎麼會突然跑來跟您的侄子私通。
這事過於蹊蹺。
倒是有點像,被人給下了藥。”
她著重將“藥”字咬重了字音,現場的人再次看向潘氏,眼神怪異。
潘氏氣得牙齒咬得咯吱作響,視線如刀子一般落向蘇如煙。
這事,定是蘇如煙搞的鬼。
聽到蘇如煙的聲音,何秋婷也看向蘇如煙。
她沒潘氏心思深沉,所有的不悅全都寫在臉上。
指著蘇如煙的鼻子就罵,“蘇如煙,你個賤人。
這事是你做的對嗎。
你一直看我不順眼,恨我搶了霍哥哥,所以你故意報復我。
你的心怎麼那麼歹毒。
你這個勾欄院裡出來的蛇蠍女人。”
她口無遮攔的不停狂罵,蘇如煙頓時被氣笑了。
“何秋婷,你哪隻眼睛看到本王妃算計你母親了?
還是說,你有什麼證據證明,這事是本王妃做的。
本王妃是能使喚伯陽侯府的丫鬟,還是能調換這裡的茶水點心?
算起來,你何秋婷應該比我更能使喚他們吧。”
她說著,還特意看了一眼潘氏,繼而開口,“本王妃還覺得,是你何秋婷想陷害本王妃失了清白。
結果,偷雞不成蝕把米,反而害了你母親。”
潘氏聽到這話,臉色忽的一變。
覺察到她的反應,蘇如煙微微勾唇。她就知道這招反間計能成。
潘氏的刀,要落向何秋婷了。
正好,算算時間,景苑那邊的事也該成了。
她心底默數著:三,二,一。
她剛數完,有丫鬟急匆匆跑了過來,“夫人,不好了,不好了。”
許是跑得過於著急,她整個人因重心不穩,摔在了地上。
但她依舊沒停止上前的動作。
潘氏被這一幕驚得眉心猛跳。
伯陽侯府出了這麼大的事情,她已經無從下手,可經不住其他可怕的事情了。
她深吸一口氣,穩住心神,“說,到底怎麼回事,這般不知輕重。”
丫鬟自知失禮,趕緊跪下,“夫人,您房間內,房間內……”
她越說臉頰越紅,頭低得恨不得埋進土裡,可嘴邊的話就是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