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珺瑤看著拔腿就跑的花娘,也愣了一下,大喊一聲,“花娘,我是來買馬車的。”
花娘腳步一頓,後悔的閉了閉眼,旋即轉過身,笑盈盈的走向她,“罷了,算起來。
我已經給了你一輛不錯的馬車了,也不差這一輛。”
一早她便聽聞了雲水鎮失竊的事情。
她總覺得這事和陸珺瑤脫不了干係。
昨天陸珺瑤打聽這幾家商鋪,今日商鋪就失竊,哪有這麼巧合的事。
偏生官府過來,什麼都沒查到。
可見陸珺瑤確實有過人的本事。
這樣的一尊煞神,她既然躲不起,就趕緊花點銀錢供起來,總比得罪的好。
陸珺瑤:……
她愣怔的看著花娘,十分委屈。
她是真心來花錢買馬車的。
花娘看到她那副表情,忍不住掩嘴笑了下,“我知道你是真心花錢買。
但我今日也是真心想送你馬車。
權當我們交個朋友。”
花娘真心想送,陸珺瑤也沒推辭,“那行,我能順便要頭驢嗎?”
她原本是打算買馬的,可是花娘堅持送,她就選了驢,讓花娘少虧點。
花娘沒好氣的瞪她一眼,“你倒是心疼上我了,前幾日也沒見你這樣。
行,都依你。”
她親自替陸珺瑤挑選了,合適且耐用的馬車和驢。
陸珺瑤則去訝行內找來筆墨紙硯,給花娘寫幾個菜譜,還有店鋪經營的法子。
接觸下來,她發現花娘人其實不錯。
等墨晾乾,她疊起來用信封裝好,放進袖帶內。
離開的時候,她將信封遞給花娘,“花娘,咱們也算不打不相識,後會有期。”
說完,她載著劉子衡,駕著馬車往鎮子外走。
等馬車走遠,花娘將信封打開,看到裡面的東西,眼前一亮。
唇角勾起一抹會心的笑。
這些銀子,她不僅沒白花,還賺了,抬頭感激的看了一眼陸珺瑤。
其實她也不想做這買賣人的營生。
可她若不做,會有更多無辜的人被賣入青樓妓館,毀掉一生。
她若做,至少有些人可以到官宦人家的府邸,為奴為婢,至少比當妓子強。
馬車走出一段路,劉子衡從馬車內探出小腦袋,“孃親,一起。”
他指了指陸珺瑤旁邊的位置。
陸珺瑤想了想,將馬車停到一旁。
小傢伙定是一個人無聊,想和她待在一起。
這一路挺遠,她確實不用過於著急的趕路,有個人陪她說話也好。
便將劉子衡抱過來,“那衡兒得坐好,抓好孃親的衣服。”
劉子衡乖巧的點點頭,小手緊緊的拽住陸珺瑤的衣服,另一隻手還不忘往嘴裡塞吃的。
一路北上,流民越來越多。
陸珺瑤駕駛馬車累了,便找了一個路邊的茶鋪休息。
說是茶鋪,裡面也提供吃的,只要你給銀子。
顛了一路,劉子衡小屁股疼的厲害,下了馬車後,他走路都有點彆扭。
眼睛卻是看向了茶鋪不遠處的一個流民。
流民披散著頭髮,看起來十分邋遢。
他小手拽緊陸珺瑤,指向那個流民,“孃親,買。”
陸珺瑤:……
小傢伙怎麼會讓她買流民。
她搖搖頭,“衡兒,這些人不知道是哪裡來的,是幹什麼的,咱不買。
你若是同情他,送他些吃的便是。”
劉子衡搖搖頭,十分堅持,“買。”
陸珺瑤:……
她看向男子,發現男子三十歲左右,生得高大,許是因為長期捱餓,如今變得骨瘦如柴。
那人似乎注意到他們的視線,也看過來。
劉子衡堅持要買,她心一橫,朝男子走過去。
從空間拿出一個肉包子,遞給男子,“你是否願意跟我們一起。”
男子看了看她手裡的肉包子,立刻接過去,狼吞虎嚥的吃起來。
不過片刻,肉包子被他吃了個精光,旋即點點頭,“我願意。”
陸珺瑤暗歎口氣,“既然如此,你是否願意籤賣身契?”
她不是真的要買下男子,只是覺得賣身契是一個保障。
男子思考了一下,點點頭,“行。”
陸珺瑤藉著馬車的遮掩,從空間找了筆墨紙硯,當場寫下一份契書。
又拿出二十兩,讓男子簽字畫押。
男子絲毫沒猶豫,當即寫下自己的名字,蘇時冒。
陸珺瑤將契書放進空間裡,領著他來到茶鋪,拿了一些銀子給老闆。
讓老闆替蘇時冒準備一身乾淨的衣服,順便讓他洗個澡。
蘇時冒仔細的洗漱一番後出來,候在陸珺瑤和劉子衡身邊。
陸珺瑤不太習慣別人伺候,指了指一旁的椅子,“我們母子沒這麼多規矩。
你可以坐下來一起。”
蘇時冒這才坐下來,和他們一起吃東西。
一通閒聊下來,陸珺瑤才知曉,蘇時冒是北境那邊的人。
因為家鄉常年乾旱,才不得已逃到了雲水鎮。
逃過來的路上,家人失散,他不得以乞討為生。
她對蘇時冒的話半信半疑,面上倒不顯。
吃完東西,蘇時冒趕馬車,她和劉子衡坐到馬車內。
不用駕馬車,兩個人都輕鬆不少。
***
劉家!
“福生,你說這是突然出現在門口的?”
劉大善人看了看手裡的信,又看了看院子內的米麵和鹽。
大米足足六十袋。
白麵都是極好的,也有十袋。
鹽不多,只有三袋,但也不算少。
他想到昨晚鎮上大米和鹽失竊的事情,皺了皺眉頭。
隱約覺得眼前的大米,和那些失竊的大米有所關聯。
福生也在擔心這事,“老爺,正是。
小的聽到敲門聲,沒想到打開一看,竟好多東西。
不僅如此,小的還看到一個身影,像是女子的。”
劉大善人眉頭皺了皺,不管這些東西是從哪裡來。
就衝信裡吩咐送到積善堂,和分給流民,他都覺得應該收下。
他做了一輩子善事,最敬重做善事的人。
“都收下。
既然她將東西交給我,便是希望以我的名義送出去。
你即刻按照信上的去做。
記住,這事務必保密。”劉大善人不放心,又叮囑了福生一句。
福生是他家僕的兒子,這一家子跟隨他多年,他十分信得過。
福生點頭,“老爺放心,福生一定不會多言。
那這姑娘,老爺要不要查一查?”
劉大善人搖搖頭,“她不留名,自然不希望大家知道她是誰,罷了。”
但他會去廟裡,替她祈福燒香禱告。
忙完這些事,他也得回京城了。
京城一堆事情等著他,他得趕緊回去處理。
尤其是他家和陸家的婚事。
到底是人生大事,他覺得還是謹慎一些比較好。
而且陸家那個嫡女,他也不知道怎麼了,就是喜歡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