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前,媒婆突然來到他家,執意要給他大兒子說媒,對象就是陸家嫡女陸語嫣。
劉大善人覺得兒子年紀還小,本想拒絕。
誰知媒婆舌燦蓮花,將陸語嫣誇成了一朵花。
他夫人當即便應下了這門親事。
陸值正又是翰林院編修,和他家也算門當戶對。
他卻留了一個心眼,以兒子年紀還小為由,將婚期定在了兩年後。
後來他見過陸家大小姐好幾次。
人確實長得嬌美如花,但總給人一種假面虛偽的感覺。
他不會看相,可他相信自己的直覺。
如今已經過去一年半,距離婚期只有半年。
他必須儘快回去,將這門親事退掉。
婚姻是大事,他不能讓兒子掉入火坑。
忙完施粥的事情,他第一時間往京城趕。
***
陸珺瑤緊趕慢趕,足足半個多月,她終於帶著劉子衡到達京城。
努力回想原主的記憶,卻發現原主對京城並不熟悉。
藏在記憶深處的,除了陸家對她的打罵,就是做不完的活。
陸珺瑤忍不住暗自搖搖頭。
彎腰一把將劉子衡摟進懷裡,“衡兒,陸家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你還是別陪著娘回去了。”
劉子衡眨巴了下亮晶晶的眼睛,小腦袋揚得高高的,“回。”
他說過要和孃親在一起,就一定不會分開。
陸珺瑤皺了皺眉,“可是……”
劉子衡聲調加大幾分,“回。”似是怕她不答應,小眉頭直接皺了起來。
蘇時冒適時的站出來,“夫人,要不您還是答應吧,不然小公子是不會罷休的。”
陸珺瑤無奈的應下,手指輕輕捏了捏他小鼻子。
這半個多月,劉子衡吃的好,睡的好,整個人長胖不少,人也白淨許多,像個奶糰子,陸珺瑤越發喜歡,故意逗他,“你跟我回去,要是有人欺負你怎麼辦?”
劉子衡傲嬌一笑,“不怕,我可以咬他。”
陸珺瑤頓時被他逗的哈哈大笑,“衡兒,你咬的動嗎。”
劉子衡被她說的有點不好意思,小臉一紅,“孃親,不可以笑話衡衡。”
陸珺瑤憋住笑,眯著眼睛揉了揉她的腦袋,“好,娘錯了。”
她認真的看向劉子衡,“在陸府一旦遇到危險,第一時間喊孃親,知道嗎。”
劉子衡看到她嚴肅的表情,認真的點點頭。
陸珺瑤親了他一口,“那咱們現在就回。”
劉子衡用袖子擦了擦臉上的口水,小眉頭擰啊擰,“孃親,口水太哆啦。”
陸珺瑤:……
小屁孩居然還嫌棄她。
三個人找了一家馬車寄存處,將馬車寄存在鋪子內,往陸家走。
書香街距離陸家不遠,拐過一條街便是。
福生駕著馬車經過,看到陸珺瑤的背影,皺了皺眉頭。
他將馬車停到一旁,“老爺,前面那個姑娘的背影,和那天送糧的那位姑娘的背影,有八分像。”
劉大善人將馬車車簾掀開。
看向陸珺瑤三人,“繼續往前。”
驚鴻一瞥後,劉大善人將馬車車簾放下,“福生,這事不許對外提半個字。”
福生知曉事情的嚴重性,“是,老爺。”
而此刻的茶樓上!
劉雲崢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樓下的三道背影。
手下意識的,不停的轉著杯子。
為什麼他覺得樓下的三個人,都有些眼熟。
陸珺瑤牽著劉子衡的小手,很快回到陸家。
她過去敲了敲那扇紅漆木門。
耳房的一扇小窗忽然被推開,露出一顆腦袋。
那人上下打量了她三人一圈,眼底全是嫌棄,語氣十分不客氣,“你們找誰?”
陸珺瑤:……
不認識她!
她悠悠的朝耳房走過去,手兀的伸進耳房的小窗內。
一把將小廝的腦袋拽出來,猛的朝窗柩上一磕,“睜開你的狗眼好好看看。
陸家三小姐,你認識不認識。”
三小姐!
小廝顧不得疼痛不已的腦袋,愣愣的看著陸珺瑤。
他才來陸家兩年,從未見過這位三小姐。
但對於三小姐的傳聞他卻聽過不少。
十分不得主母喜歡。
三年前被主母送到鄉下,成了泥腿子的媳婦。
她姨娘又是個軟包子,女兒被送走了,愣是一聲都不敢吭。
任著女兒被送走。
都說他們是十分好欺負的一對母女,這…看著不像啊。
小廝也是人精,“三小姐,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真沒認出您。
您先鬆開我,我這就進屋給您稟報去。”
陸珺瑤鬆開他,拿出帕子,仔細的一根一根的擦著手指頭。
擦完,帕子直接扔到一旁的垃圾堆上,不想被髒了手。
旋即變臉似的,扭頭朝劉子衡溫柔一笑,“衡兒,快過來。”
劉子衡小跑到她面前。
她過去一腳踹開耳房的門,從裡面搬出一張凳子,“衡兒,坐。”
又將小廝吃的瓜子,抓了一把遞給劉子衡,“先磕著。”
小廝匆匆趕到留香院,“夫人,不好了,三小姐帶著個孩子回來了。”
喬氏正在準備禮物。
女兒和劉家大公子的婚期快到了。
她打聽過,劉大善人這幾日會回京城。
她打算帶著禮物親自登門拜訪。
希望儘快選個黃道吉日,將女兒的具體婚期定下來。
聽聞陸珺瑤回了府,她笑盈盈的臉頓時變得鐵青。
瞪圓雙眸,不悅的看向小廝,“你說誰回來了?”
小廝不敢怠慢,“夫人,三小姐回來了,此刻就在門口。”
喬氏長袖一甩,刻薄的臉上全是怒意,“她不是在鄉下待的好好的,回來做什麼。
她那樣的人,怎麼好意思回來。”
說完白眼一翻,氣勢如虹,“來人,將護院全都叫上。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豈能是她陸珺瑤說回來就回來的。
將人給本夫人打出去。”
小廝嚇傻了眼,“夫人,您先去看看再說。”
想到陸珺瑤的狠辣,他忍不住渾身抖了下。
喬氏嫌棄的瞪他一眼,“你少在這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
若不想繼續在陸府做事,大可以捲鋪蓋滾蛋。”
陸珺瑤左等右等,看到浩浩蕩蕩的出來一群人。
拿棍子的拿棍子,扛鐵鍬的扛鐵鍬,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悠悠起身,拍了拍手上莫須有的灰塵,挑釁的走過去,“陸夫人,別來無恙。”
喬氏橫眉冷對,“小賤人,你不好好在鬍子村待著,回來做什麼。”
陸珺瑤勾唇一笑,“回來要你的命啊。”
喬氏:……
她氣得渾身抖了抖。
這小賤人好大的口氣。
她勾唇冷冷一笑,大手一揮,“來人,先將她的墳給挖好。
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
你執意回來,那就埋在陸府好了。”
陸珺瑤:……
呵!
埋她?
好,好的很。
她笑看向喬氏,手指捏得咔嚓作響,“陸夫人,您說的這些話,陸老爺他知道嗎?”
她又靠近兩步,語帶威脅,目露兇光,“我最後問你一句。
你請我進去,還是不請我進去?”
喬氏用看傻子的眼神看她。
根本不信一個軟包子能將她如何,大手一揮,“都給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