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部會議行程都已結束，第二天才會陸續回去，有些就順勢留下多過個週末，幾個大佬也支持。
而今天晚上就是用來放鬆休閒的泳池派對，點石包下大泳池，安排了酒水小食，佈置得妥妥當當的。
因為李鋮飛說好會去。
因此，成霂霖也不得不去，估計也沒人會不去，大老闆都出席了，誰會請假？
不過，她就打算晃一圈露個臉喝幾杯就回房換衣服出去，剛剛隨口找藉口敷衍李鋮飛也不算假話，她確實餓了，一直吃著酒店裡的餐食，也有點吃膩，想趁著最後一晚出去吃個椰子雞。
換好泳衣套上吊帶裙，拎著小手袋到泳池，剛好跟孔德巖碰上，兩個人前後簽了到，就一起邊聊邊走，剛好討論下已經開設分公司的地區實體門店庫存和物流的事，聊得專注，現場音樂又響人又多，又有已經鬧騰起來的同事在玩鬧追逐。
兩個人索性沿著泳池走，因為想著要去吧檯喝酒，沒有想到有玩high的同事追逐著不知道從哪裡衝出來的球直撲他們倆中間，就走在泳池邊上的成霂霖避無可避，在孔德巖徒勞地伸手亂抓中砰地砸進了泳池。
成霂霖忍不住心裡大罵髒話。
旁邊人有笑的，有尖叫著人落水的，亂七八糟什麼聲音都有。
李鋮飛在泳池另一邊，帶著墨鏡本來半躺在躺椅上，從她進來就一直藉著墨鏡遮擋不時在看，這下立刻站了起來大跨步走了幾步，高聲問了句：“她會游泳嗎？”邊說邊摘了墨鏡打算跳進泳池的樣子。
而那個始作俑者早就已經跳進泳池了。
落水的成霂霖在水中翻了個身，自己游出了水面，然後站定抹掉臉上的水，衝著問她還好麼的孔德巖比了個OK的手勢，又對著游到她身邊來的那始作俑者笑著說了句：“我會游泳。”
雖然還是避免不了嗆了口水。
這才看清是公關部的凌霄雲。
掉進水裡她是沒什麼關係，問題是掉進來的過程中，右腳小腳趾砸到了泳池邊沿，疼得她眼淚都出來，好一會兒才有力氣游出水面站穩。
凌霄雲不停道歉，成霂霖只能笑著安撫他：“沒事沒事，派對嘛，是這樣的。”
要死，小腳趾走路都有點疼。她索性游回泳池邊，李鋮飛已經到她面前，手臂一伸，把她拉出了泳池。
畢竟是一月，水有點冷，又有海風吹，她一齣泳池就打了個噴嚏，行政連忙遞過來浴巾。
成霂霖道了聲謝接過，先擦了把臉，然後直接披在了身上。吊帶紗裙已經溼噠噠貼在身上，既不好受，更不好看，只能這樣。
李鋮飛問了句：“沒事吧？”
她依然笑著：“沒事沒事，就是嚇了一跳…”然後才發現現場氛圍有點尷尬，剛剛熱鬧非凡的一堆人都有點冷了下來，似乎感覺是玩過頭，再加上李鋮飛都出面關心，估計不少人都不太敢玩了。
成霂霖心裡又罵一句，腦子快速轉了轉，離她最近的就是李鋮飛，上面穿著件T恤，下面就是寬鬆的大泳褲，然後是行政派來做會務的小姑娘，還是工作狀態的通勤裝，明顯不能下手。
她抬頭，跟李鋮飛對視了眼，笑：“老闆，我讓你扣一個月工資。”然後迅速走了半圈，兩手一推，就把沒反應過來的他推進了泳池裡。
李鋮飛本來沒聽懂現在也知道她什麼意思了，倒是沒怎麼氣，就是有點意外。
某些人的膽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游出水面看泳池邊瞬間圍了一堆人過來，離最近的孔德巖伸了手要拉他，李鋮飛一用力把他拉進了水裡。
孔德巖半空中爆了句粗話，一堆人都熱鬧了，各種尖叫笑聲，然後就是亂七八糟的推人進水大作戰。
成霂霖剛剛安心下來，正想避開找個地方檢查自己的小腳趾，第一個入水的李鋮飛已經雙手一撐跳出了泳池，站到她面前，手一伸直接抓了她手臂。
成霂霖尖聲討饒：“老闆我錯了我錯了！以後再不敢了！”兩手抓著他結實手臂，眼睛都是哀求的神色，李鋮飛帶著兇狠的笑，下一刻，把人抱起丟進了泳池。
大老闆都玩開了，其他人更是肆無忌憚，這一晚的泳池派對徹底熱鬧了。
成霂霖欲哭無淚，第二次落水腳趾還痛的不行的人再也不敢往人身邊去，默默游出半個泳池，從旁邊臺階走出去。
李鋮飛已經拿浴巾擦著水過來了。
她滿臉戒備，跑又不敢跑，只能講道理：“老闆，我已經被你丟過一次了！”
李鋮飛向來沒有表情的臉上，還帶著笑，但因為眉目兇悍，帶著點可怖的意味，成霂霖無語凝噎，這是不肯放過的意思？要麼還是自己跳進泳池算了。
對方卻是丟來個乾淨浴巾，問：“磕到哪裡了？”剛剛第一次出水走那幾步就腳步不穩的樣子。
她明顯鬆了口氣：“小腳趾，也沒出血，但是碰到疼。”
李鋮飛垂了視線看，光線不夠看不清楚，順勢就要蹲下去，成霂霖心狂跳，立刻往旁邊快速走開，邊說：“我去大堂那邊處理下，老闆再會！”
也顧不得疼了，有多快走多快趕緊離開。
這老闆不對頭啊，關心就關心，到這地步就不對了！
他一個大老闆蹲下給她看腳趾，這畫面能看嗎？！
李鋮飛也沒追，就看著她落荒而逃，心情很好招了旁邊行政小姑娘：“去給你們成總買個手機，進水兩次估計不能用了。”
“好，買什麼型號？”小姑娘戰戰兢兢，這個應該是掛公司賬上吧，但沒有前例可循，不知道給報多少。
李鋮飛看她一眼，只說：“去問小崔，掛我個人賬上。”就回吧檯喝酒去了。
另一頭快走離開泳池區域的成霂霖總算慢了下來，走進大堂找酒店員工幫忙看，右腳小腳趾已經紅腫，服務員連忙給她噴了傷藥，貼了個防水創口貼，還記了房號，讓客房之後再送傷藥去她房間。
處理得很快，成霂霖想了想還是回泳池邊，畢竟今天剛得罪了大老闆，早退不太好。
正要拿手機看，才想起自己手腕掛著的手袋，就放了手機和房卡，這會已經全部溼透，打開來裡面還有小半袋子水在，先不說這幾千塊的手袋還能不能用，手機反正是沒救了。
今晚這可真是虧大了，一個月工資，一隻手機，一個手袋，還有磕傷，哎，出來沒看黃曆。
她穿上自己人字拖，也沒什麼辦法，回房間換掉泳衣和溼淋淋的吊帶，衝了下熱水，然後隨便套了件連衣裙，慢悠悠走回泳池邊，現場已經一片火熱，這會兒酒也喝上了，酒精作用下，玩得是更開，甚至還有跳水比賽出現，她心裡安慰了點，還好還好，沒有破壞氛圍。
慢慢走到吧檯邊，點酒：“長島冰茶，”然後又問，“能點吃的嗎？”
“可以，有漢堡、披薩、炒飯還有一些甜點可以點。”
“那要一個漢堡。再給我個椰子。”調酒要一會，先弄個椰子解渴，剛喝了兩口，背後就出現了一個聲音：“成總，你還好嗎？要不要緊啊？我看你後面都沒有來玩……”
是她今晚一切悲劇的起源，凌霄雲。
成霂霖回頭，擺了擺手，還是得說：“沒事沒事，別放心上。”
“成總你就讓我做點什麼吧，不然我真的不好意思！”
成霂霖無奈笑：“你明天幾點的航班？”
“下午兩點。”
“那你要是來得及，幫我買雙運動鞋吧，我腳現在塞不進高跟鞋了。”她就只帶了一雙高跟，一雙踝靴和一雙人字拖，腳指頭要塞進高跟和踝靴，怕會痛死，而A市現在都零下的溫度，穿人字拖回去怕是會凍死。
“好的，我明天上午就去買。”
“好，謝謝，我明天轉錢給你。”
“不用了不用了，就是我該補償的！”
“行吧，那這樣就讓這件事過去吧，別放心上了。”凌霄雲是公關部的資深總監，買雙鞋也不算什麼，成霂霖也就沒推脫。
泳池另一側，李鋮飛、劉向北幾個坐在小餐桌邊上，喝著酒吃著烤串聊著天，劉向北還在笑：“鋮飛今天人生第一次，被個姑娘推進泳池了。感想如何？”
李鋮飛喝了口酒，笑而不語。
楊立言嘖嘖讚歎：“厲害厲害，這姑娘膽子大的，敢想敢做。”
跳了水回來的孔德巖拿浴巾擦著頭髮，接話：“她這性格好，我喜歡的，你看今年玩得多high。”
徐方笑，插了一句：“好像回來了，剛把她撞下去的是公關部的吧？又過去道歉了。吧檯那邊。”
一桌人都看了過去，李鋮飛開口：“讓她過來這邊坐，被撞下去的時候磕到了腳。”
“我去我去，我去把人扶過來！”說話的是孔德巖，繞過半圈泳池到成霂霖面前，“成總，去我們那邊坐坐？”
成霂霖抬頭看他，又順著他手指看過去，知道是李鋮飛他們那一桌，只能笑：“我先吃個漢堡就過去行麼？”
一晚上了都沒吃到點東西，過去估計又要打起精神聊天喝酒。
“那邊有烤肉，走走走！”他順便衝吧檯裡喊，“漢堡給她送到那邊桌子來。”
成霂霖沒有辦法，只能起身，孔德巖又問：“李總說你磕到了，在哪？要不要扶啊？”
“不用不用，小腳趾而已，不影響走路。”
兩個人邊聊邊走到了座位前，劉向北招手讓她在李鋮飛跟他之間，等她一坐下就先嚇她：“想好怎麼賠罪了沒？”
成霂霖無奈捂臉，然後笑著抬頭看李鋮飛：“不是說扣一個月工資麼？”
李鋮飛瞥她一眼，細長眼中還帶著笑意：“不扣你。”
劉向北已經給她倒好酒：“扣什麼工資啊，敬一杯得了。”
“行行行！”成霂霖脾氣都沒了，舉杯跟李鋮飛碰了下，半杯紅酒一飲而盡。
“爽快！”孔德巖起鬨，“再來一杯再來一杯！”
成霂霖瞪他吐槽：“我還沒說你呢，就站邊上都不知道拉我一把，眼睜睜看著我掉進去！良心都不會痛的嗎？！”
孔德巖瞬間慫：“我的錯我的錯，沒反應過來！那這杯我喝！”說著也喝了半杯。
楊立言和徐方各種嘲笑他，喧譁聲中，李鋮飛拿了兩串肉放在成霂霖盤裡，輕聲說了句：“快餓死了吧。”
畢竟四點鐘的時候就在跟他喊餓。
成霂霖狠狠點頭，立刻拿了一串吃肉，順口問：“有香檳麼？”
劉向北叫服務員，看著她笑：“只要你想喝就有。”
於是香檳烤肉大漢堡，配著一堆大佬嬉笑打鬧閒聊的，成霂霖一晚上吃得心滿意足。
李鋮飛在旁邊時不時看她一眼，看她吃的兩腮都鼓起，連吃東西的時候眼睛都是笑的，心裡暗歎了口氣，行吧。
泳池派對到快十二點才散，成霂霖回到自己小套房裡，想著明天還要早點起來去買個手機，就聽見門鈴聲，開門才發現是行政部那個小姑娘，拿了個手機袋子遞過來：“成總，打擾了，李總讓我買了個手機送過來給您。手機卡只能本人辦理，所以就臨時用我身份證買了一張。”
成霂霖一愣，很快道謝：“啊，好的，謝謝！麻煩你跑這一趟了！我等下開機就把錢轉你好麼？”
“不用了，李總說掛他私人賬上。”
她愣愣看著人跟她說再見離開，才關門進房。
有點不太敢打開這袋子，腦子裡回想著最近跟李鋮飛之間的互動，有些茫然，不是吧？不會真是她想得那樣吧？
不然就作為上下級來說，也太體貼了點。
尤其看到新手機跟她報廢的手機同個型號，還有單獨額外買的手機殼。
嗯，手機殼應該不是他會想得到的。
於是說服自己，除了上次單獨喝酒和今天有點過界，其他時候都是蠻正常的來往，並沒有什麼曖昧，當然，她也想起很多次開會間隙也好，偶爾電梯碰到也好，李鋮飛都會主動跟她聊天，但這種情況，並不能說明什麼。
因為全是閒聊而已。
至於現在，一個手機對彼此來說，就只是個小玩意而已，也不算什麼。
她嘆氣著笑了笑，就這麼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