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毅安臉上的汗越來越多,但是始終沒有喊過疼。
兩人暗中較勁。
直到白杜鵑把傷口包紮好,蘇毅安的臉色已經跟外面的雪一樣的顏色了。
白杜鵑長出一口氣。
爽了。
她轉身出去洗手。
蘇毅安有氣無力地坐著,眸子裡瞬間失去了光彩。
剛才他也是在強撐。
“你睡會吧。”白志勇道。
蘇毅安應了聲,拉起披風裹住自己,很快睡了過去。
白志勇走出去時白杜鵑正那裡看狗兒們嬉戲打鬧。
四眼咬著黑虎的耳朵,二郎咬著饞狗的嘴筒子。
大嘴也想咬小玉的耳朵,結果還沒碰到小玉,小玉發出尖銳的慘叫,就好像真的被咬的很慘。
二郎和饞狗聽見小玉的慘叫馬上跑過來,用爪子給了大嘴一個大逼兜。
大嘴摔在雪地裡,爬起來時還是一臉懵逼。
發生什麼事了?
白杜鵑忍不住笑。
小玉身上有點它父親二郎的“狡詐”天賦。
白志勇站在白杜鵑身後站了會,開口道:“明天我們去獵頭野豬回來。”
一聽說要去獵野豬白杜鵑立即來了精神,“大嘴和小玉也去嗎?”
白志勇搖頭,“狗太小不能去。”
“只有四眼和黑虎它們兩個,有點費勁,要不咱們只抓小點的野豬?”白杜鵑擔心會傷狗。
“白毛小子的兩條狗也在,到時四條狗一起去。”白志勇道。
白杜鵑不知想到了什麼,湊到白志勇身邊壓低聲音,“爺爺,他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你手裡呀?”
白志勇瞪她,“就你心眼子多,你為什麼會往這方面想?”
“要是我才行不捨得把狗借給別人去獵野豬呢,多危險呀,搞不好可是會傷狗的。”白杜鵑小聲嘀咕,“反正我捨不得。”
白志勇不接話,心裡卻在讚歎他這個孫女真是太聰明瞭。
一下就猜到了關鍵。
不過嘴上他是不可能承認的,“什麼把柄,你別把人想的太壞。”
白杜鵑伸頭看向屋裡。
蘇毅安蜷縮在爐子旁,已經睡了。
白杜鵑關上屋門,再次來到白志勇跟前,“爺,你給我交個底,我也好心裡有個數……之前的兩聲槍響,是不是死人了?”
白志勇故意不看她,“沒有。”
“真沒有?”
“嗯。”
“那兩聲槍響是怎麼回事?”
“走火了。”
“誰的槍走火?”白杜鵑刨根問底。
白志勇黑了臉,“你問題怎麼那麼多!”
“我擔心呀。”白杜鵑一臉無辜,“爺爺你相信蘇毅安,可是我才認識他多久,我看他不像好人。”
“你不要多想。”
“你就說……之前的兩聲槍響是不是死人了吧。”白杜鵑扯著他的羊皮襖衣角不放。
白志勇用手撫了兩下,沒能把這塊“狗皮膏藥”撫開。
“爺爺!”白杜鵑聲音帶著十八道彎。
白志勇聽的肉麻,“你快閉嘴吧,讓你爺多活兩年。”
“我就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總不能瞞著我啊,我也想保護你,怕你被人騙了。”
白志勇哼了聲,“能騙到我的人這個世上還真不多。”
白杜鵑還是眼巴巴地望著白志勇。
白志勇被她弄的煩躁,只好說了實話,“不是我想瞞著你,我是覺得你是個女娃娃,擔心說了你會害怕。”
“有爺爺在我有什麼好怕的?”白杜鵑不服。
白志勇斜了她一眼,“之前借住在咱們這的那兩個獵人,他們被蘇毅安殺了。”
答案與白杜鵑心中的猜測差的不遠。
但她還是在聽到答案後脊背發涼。
蘇毅安手上果然沾了人命。
白志勇見她臉色變了以為真的嚇到了她,連忙解釋,“那兩個獵人也不是什麼好人,獵人的身份是假的,他們是山裡的土匪。”
“就是以前當軍官的土匪?”白杜鵑想起那兩人用的鋁製水壺和長筒馬靴。
“嗯,以前有些人跟著禿子的隊伍打仗,後來他們戰敗部分人逃進了大山,當起了土匪。”
“我知道,大隊的大喇叭裡說過,那些人經常暗中搞破壞,妨礙我們的生產!”白杜鵑想起大隊的宣傳。
白志勇點頭,“大隊有民兵,他們找不到機會,就想著從林場下手,沒想到半路遇到了白毛小子,那兩個土匪心虛先動手,被白毛小子給反殺了。”
“我們要不要上報?”白杜問。
“不用。”
白杜鵑心裡剛剛散去的疑雲又升了起來。
正常抓到土匪或是破壞生產的特務肯定要上報。
爺爺為何不讓上報?
“那兩個人已經死了,身上也沒有帶著任何的線索,上報也沒用。”白志勇解釋道,“白毛小子身份有點特殊,不好讓人知道。”
說到底,還是為了蘇毅安。
白杜鵑心中不忿。
蘇毅安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爺爺會護著他。
如果她告訴爺爺自己前兩世的事,不知爺爺還會不會向著蘇毅安。
不過這個念頭她只是在心裡想了想,並沒有真的說出來。
因為她覺得,說出來只會讓她自己丟臉。
前兩世沒有選擇跟著爺爺逃離火坑,真的是眼瞎。
……
晚上白志勇安排蘇毅安在地窖裡休息。
地窖的入口就是白杜鵑的床。
她一晚上都沒有睡好。
總擔心蘇毅安會隔著地窖入口的板子給她後腰來上一刀。
就連在夢中都是無時無刻不在提防著蘇毅安。
第二天早上她頂著一對黑眼圈。
白志勇看到她的眼睛時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麼了,昨晚沒睡好?”
“知道今天要去獵野豬有點興奮。”白杜鵑努力擠出微笑扯謊。
“快點吃東西吧,吃完就該出發了。”白志勇催促道。
匆匆吃完早飯,白杜鵑正在擦槍就見蘇毅安出來了,也在擦槍。
白杜鵑沒理他。
可是蘇毅安擦完槍後拿了裝火藥的葫蘆也跟著出去了,招呼過來二郎和饞狗,往它們脖子上套鏈子。
白志勇走出來,“白毛小子說他也要跟著一起去。”
“什麼?”白杜鵑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蘇毅安害的她一夜沒睡好,現在居然還要跟著他們一塊出去打獵。
這一路她豈不是都要提心吊膽的?
“他為什麼也要去啊,他肩膀上有傷能行嗎?”白杜鵑不想讓蘇毅安跟著去。
誰知沒等白志勇開口,遠處的蘇毅安聽見了她的話,回身道,“就連你這瘸腿的都能去,我為什麼不能去。”
白杜鵑:……
我不是瘸腿!
蘇毅安背起獵槍,“我實在不放心你跟著白爺一塊去,我得去保護白爺。”
白杜鵑……
拜託,你說的是我的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