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手中的瓷瓶放在了一階臺階上,又怕又勇敢的囑咐他:“殿下,這藥是我受了傷才換來的御賜之物,我只是一個卑賤的婢子,也配不上這等好物,你記得塗,切莫浪費……”
說完這番話,姒錦便轉頭離開了。
既然要抱團取暖,那自己也必得是可憐之人才行。
可憐之人只會憐憫比自己更可憐之人。
與其被他猜忌那藥的由來,倒不如先告訴他。
景煜禮在殿門處站了很久。
他的眼神一直緊緊盯著那個瓷瓶。
直到很久很久之後,他才走過去拿起了它。
太晚了,瓶身上屬於姒錦的溫熱早就消失殆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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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霜看著姒錦空蕩蕩的床鋪,又四下搜尋著她的蹤跡。
很可惜,並沒有找到。
前幾日姒錦還與她以姐妹相稱,不過一晚的時間,她卻突然改頭換面。
對她疏離了不少不說,就連性子也變了大半。
最關鍵的是,她還搶了自己的功勞。
按照她原本的計劃,能治療景昭珩頭疾的人應該是她。
她也能向景昭珩討一個免去罪身的封賞。
可姒錦的變化,將她的計劃全部打亂了。
正想著,管事姑姑進了永巷中。
她吩咐道:“宮宴還有些零碎的沒有收拾完,你們再去幫幫忙。”
姑姑一邊說,一邊清點了一下人數。
永巷是大通鋪,一間房能住了十個人。
現下只有九個人。
她第一眼便發現是姒錦不見了。
姑姑平時對她印象很深,今年進宮的這些婢女中,長相最是出挑的一個。
不過這宮婢不安分。
剛進宮的時候眼睛就滴溜溜的亂轉,整日打聽那些王爺何時進宮。
一看就是個想攀高枝兒的狐狸精。
因此,姑姑平日裡也會多留意她一些。
如今她不在,自然輕鬆便能發現。
“姒錦呢?她人去哪裡了?”
大家左右看看,沒人瞧見她去了哪裡。
春寧站出回答:“姑姑放心,她肯定不會亂跑的,興許是這會兒在哪兒做事呢。”
姑姑沒再說什麼,打發著一眾人先去了宮宴。
清霜卻沒急著走。
她留在最後,去見了管事姑姑。
“姑姑,清霜有話想跟您說。” 清霜站在了她的跟前,直截了當的開口。
“何事?”
“姒錦這幾日總是偷偷摸摸的躲起來不想幹活,我已經發現好多次了。尤其是前日她從祈玄宮出來後,便更是一發不可收拾。昨晚還跟我揚言,說是她日後是要做御前之人的,說不準……”
姑姑有些惱怒了,“說不準什麼?”
清霜支支吾吾了好一會兒才回答:“說不準還會成為陛下的妃嬪……所以她現下不必去幹這些粗活。”
她聽完,眉心一擰:“你不是與姒錦走得最是親近麼?如今怎麼要跟我說這番話?”
畢竟是宮中的老人了,這些宮婢心中的盤算她都看得清清楚楚。
清霜是這話本子裡的女主角。
自然也是個聰明人。
這位管事姑姑最是厭惡不安分的宮婢了。
現在沒必要說些沒用的廢話解釋,倒不如實話實說。
而且,姒錦如今留著就是個禍害。
她也想借別人的手除掉她。
清霜看著姑姑的眼睛,“回姑姑,我只是覺得她如今還未到御前便如此飛揚跋扈了,日後若是真去了御前伺候,只怕是第一個就要拋下我這個好姐妹。”
“我與她一同進宮,又不比她差什麼。自然見不得她過得比我好。而且不論日後她會是何種身份,現下這永巷之中,您才是最大,她如今這般目中無人,連您都不放在眼裡了!清霜這才想請姑姑好好教訓教訓她,讓她長長記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