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果然醒神。
卓天巧瞬間就回神了，清醒得不能再清醒！
瞧著葉棉緊蹙的眉頭和微微扭曲的臉，卓天巧慌忙抓起桌上的紙抽，迅速一張抽一張地給人擦拭。
“完了完了，疼嗎棉棉姐？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困大了！”
燙到的是葉棉，安慰人的也是葉棉。
“還好，沒事兒，我先去沖沖涼水就好。”
卓天巧差點哭出來了，“好什麼啊，你這都紅成這樣了！你去沖水，我去跟我舅舅要燙傷藥！”
陸聿川正在書房辦公，卓天巧門也沒來及敲，直接闖了進來。
“舅舅舅舅！家裡有燙傷藥嗎？我把我老師燙到了！”
陸聿川瞥了她一眼，沒說話，抬手隨手指了下書架一旁的櫃子。
卓天巧會意，慌忙跑去翻箱倒櫃。
就是這時候，陸聿川手機裡發來了幾條微信。
是來自學校老師的消息。
內容卻是與備註大相徑庭毫不相干的內容。
【陸教授，我在你家被燙到了。】
【可紅了，你看。】
對面還附了一張圖。
圖片上，女孩只露了半個下巴。
胸口處白皙的皮膚被燙得發紅發粉，深色的咖啡漬順著領口朝下蔓延，咖色洇溼了領口胸前。
畫面惹眼，角度曖昧，配的文字也莫名親暱，像在跟男朋友撒嬌。
陸聿川只看了一眼就退出了，順手倒扣了手機。
對面又發來。
【陸教授，我沒換的衣服了，可以借您的衣服嗎？】
陸聿川看完，言簡意賅回覆。
陸聿川：【跟卓天巧借。】
葉棉：【可是我跟她不熟，我跟您比較熟。】
葉棉：【陸教授，特別特別疼。】
葉棉：【會不會留疤啊，好擔心，好擔心你會嫌棄我。】
對面得了回覆好像來了勁頭，一句一句毫無邏輯，離譜地往外蹦。
陸聿川沒想理。
餘光掃見小圖裡紅得矚目的鎖骨。
還是回了。
【不會。】
葉棉：【您說的是不會留疤還是不會嫌棄我？】
葉棉：【陸教授，我手也燙得疼，你可以幫我塗藥嗎。】
漆黑的眼底映著屏幕上的幾個字。
陸聿川面色無波，隨手刪了對話框。
對面沒再回了。
身後，蹲著的人還在製造噪音。
陸聿川偏頭，目光掃去，“下面左數第二個。”
“哦哦！！！謝謝舅舅！！”
人一走，陸聿川打了個電話。
沒出半小時的時間，管家便把東西送上來了。
陸聿川瞧了眼手提袋的內容物，隨手將袋子朝沙發上一擱。
葉棉清理好，也抹好藥，收到了陸聿川的消息。
陸聿川：【外面沙發，衣服。】
葉棉轉頭對卓天巧說：“我先出去一下。”
葉棉沒那麼老實。
跟卓天巧有意無意打探到陸聿川在哪個房間，看都沒看沙發上的手提袋，腳步直衝書房去了。
陸聿川看了她一眼便收回視線，在電腦前忙著，屏幕光映著的那張臉下頜線緊繃，面色說不上好看。
“出去。”他開口。
葉棉不願意，繞到他背後，雙臂一伸，親暱搭在了陸聿川的肩膀上。
“陸教授，可是我好想你。”
她的嘴唇離男人耳邊很近，聲音魅生生的，發著懶帶著倦。
活像步步緊逼的女妖精，纏繞，依附，非要把心如止水的聖僧拉入凡塵。
陸聿川蹙眉，拿開葉棉的手。
不過剛拿走，葉棉又搭上去。
像沒骨頭的，整個人趴在陸聿川肩頭。
陸聿川乾脆起身，轉身來面對著她，聲音發著沉：“前天說的，你沒聽進去？”
葉棉撇嘴，抓起陸聿川的手腕：“聽進去了。”
“我要你做什麼？”
葉棉真就像課堂上被提問的學生，一字一句回答問題。
“讓我把心思放在學習上。”
陸聿川眯眼。
一把攥住玩著他袖釦的那隻手。
舉給人看。
“你這是在學習？”
葉棉蹙眉：“疼……而且，我是有在學習讓您怎麼在意我啊。”
陸聿川眼睛裡只有四個字，無藥可救。
他甩開了手，朝屋外走。
葉棉更快地上前，指尖劃過男人的胸膛，環抱住了精壯的腰。
“我好難過。”她這樣說著。
葉棉聲音也軟下來。
帶著微微的哭腔，像有訴不盡的委屈。
“陸教授，我好難過，你要和蘇念安在一起了。”
“你不要和她在一起好不好。”
“你不能和她在一起。”
一句又一句。
陸聿川下頜繃緊，太陽穴隱隱跳動。
他忍夠了也聽煩了。
陸聿川終於回過頭來，冷靜地攫住腰間的手。
轉身的瞬間，扣著她的手腕，將人牢牢摁在了書桌上。
桌上紙張散亂，從頭頂投下來忽然的壓迫感，葉棉的呼吸瞬間急促。
看著居高臨下將自己鎖在小空間裡的男人，她抬起了臉，強裝著鎮定與人對視。
陸聿川眯眼：“你有什麼資格跟我說這些話。”
他的聲音陰冷，像從極寒深淵而來。
又像，一次次被肆無忌憚地挑釁。
一次次被人在忍耐線處肆意妄為。
那根逐漸緊繃的神經，終於“啪”地斷裂。
葉棉在他眼裡看到了壓抑已久的火，才意識到把人惹毛了。
“我……”
“就憑你的喜歡？告訴我，你的喜歡有什麼價值？值得我對你的話唯命是從。”
葉棉噤聲了。
“擺清自己的位置，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太重了？”
下巴處的手勁很大，又強迫她抬起頭來看他。
他讓她看，她便看，不躲閃，也不吭聲。
“不是很能哭麼，怎麼這時候不哭了？嗯？”
葉棉微微垂了眼睫，再抬起臉上又浮了笑。
“原來陸教授喜歡看我哭，那我們做的時候我保準哭得你盡興可以麼？”
眼底的那張臉不能再平靜，冷漠地像在看囚籠中徒勞掙扎、耍弄把戲的困獸。
“葉棉，你是不是沒完了？”
“完？和陸教授在一起，我永遠沒完……”
下頜的力道加劇，葉棉的脖頸仰起勾勒出欲氣的線條，呼吸不暢下胸口劇烈起伏。
她嘴角的笑要撐不住了。
陸聿川盯著她，“想跟我做？行，背過身去，撐桌子上，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