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嘖,都這樣了,她這個爹還為林老太說話。
果真是愚孝啊。
林雲溪直接開口道:“爹,曉曉說得沒錯,奶奶就是偏心,既偏心三叔也偏心大伯,活計都是我們一家幹了,好處都是旁人得了,奶奶壓根就不喜歡我們一家。”
“閉嘴!”林石有些惱怒。
他這個女兒一向性子柔軟,怎的傷了腦袋後變得這般牙尖嘴利了。
這話哪裡是一個小輩該說的?
“爹,你不讓我說我也要說,奶奶就是偏心,就是不喜歡我們一家子,您瞧瞧,家裡的活計都是我們乾的,但偏偏吃飽穿暖的卻是大房和三房,這不公平!”林雲溪倔強地開口。
要分家,就得先說動她這個愚孝爹,她娘性子軟,肯定會聽她爹的,至於曉曉,只是一個小孩子,自然只能聽父母的。
張氏見父女二人吵了起來,眼淚禁不住地流。
她能看不出林老太偏心嗎?
可林老太如此偏心,十有八九是因著他們二房沒有兒子。
說來說去,緣由都在她身上。
“娘,您別哭,要我說,咱們應當直接分家!”林雲溪目光堅定地開口。
這話將張氏嚇了一跳,她顧不得傷心了,連忙捂住林雲溪的嘴,朝林有才和李氏的方向瞧了瞧。
林有才夫婦想偷懶,便藉口離得遠遠的,因而不曾聽見此處的談話。
“傻孩子,你亂說什麼呢。”張氏責怪道。
林石也出言教訓:“你小孩子家家的,怎的能說這種大逆不道的話,父母在,不分家,分家那是不孝順,你想要咱們一家背上不孝的名聲嗎?”
“再說了,你奶奶始終是你奶奶,打斷骨頭都連著筋,你竟然想著要分家,真是翻了天了。”
林雲溪早就預料到二人的反應,張氏軟弱,因而一味害怕,林石愚孝,便覺得分家乃是大逆不道。
她淡定地開口:“爹,您孝順,但奶奶卻不值得,如若不分家,咱們一家只能天天干活,還吃不飽穿不暖,我和曉曉最後也會被奶奶賣掉換銀子,這難道是您想看到的嗎?”
如若不反抗,這便是二房最後的結果。
“爹,娘,曉曉不想被賣。”林曉曉紅著眼睛開口。
“可。。”林石仍舊猶豫,分家這事,他以前可是想都不敢想,沒想到竟然被自家閨女提了出來。
若是真的分了家,憑著他和張氏的勤勞,定然能夠將日子過好。
只是,只是那是他老孃啊。
老孃尚在,他又怎麼能提出分家呢。
林雲溪看出了林石的猶豫,便將心中的打算說了出來:“爹,不如咱們打個賭吧。”
“什麼賭?”林石一愣。
張氏和林曉曉也投來了探究的眼神。
“就賭,若是咱們二房惹上了麻煩,奶奶會不會主動將咱們分出去?”
“若是咱們惹了麻煩,奶奶仍舊對咱們不離不棄,分家這事日後我便再也不會提了,反之,我們便順勢分家。”
這法子是她在來的路上想好的。
分家一事,不管是林老太還是大房三房,都不會願意的,因為林家的活計都是他們二房在幹,林家大部分銀錢也是二房掙的,林家人自然不願意失去免費的勞動力。
除非林老太主動提出要將他們二房分出去。
而且,這個賭約也能讓林石看清林老太的真實面目,讓林石徹底對林老太失望。
畢竟,在危難面前不離不棄的才是一家人。
林石陷入了深深的思索當中。
張氏拉了拉林石的袖子:“當家的,要不我們試試吧,看看娘對我們一家到底有幾分真心。”
說實話,現在的日子她已經過夠了,若是真能分家,那她也會輕鬆許多。
“爹,你敢同我打這個賭嗎?還是。。。”林雲溪見狀再添了一把火。
“怎麼不敢?”林石打斷道,“一個賭而已,這事我應下了。”
他娘應當是不會拋棄他的吧。
雖然他娘有些偏心,但終歸是他親孃啊。
林雲溪:“爹,那我們就拭目以待吧。”
憑她的感覺,林老太才不會管二房的死活,有了麻煩,二房一定是最先被拋棄的那個。
他這個愚孝爹,註定要失望了。
這個家,分定了!
等到太陽西斜,一天的勞作也結束了,幾人一同回了家。
張氏一到家便去廚房做飯了,而李氏磨磨蹭蹭地收拾梳洗,又拉著自己的寶貝兒子林天賜說了好一會兒話。
等她扭身去廚房時,張氏已經將飯菜做好了。
“弟妹手腳可真是利索,這麼一會兒功夫,飯菜就做好了,若不是天賜要我陪他,我定是要來幫忙的。”
李氏陰陽怪氣地開口,話裡話外都在嘲諷張氏沒生出兒子來。
“大伯母,你家天賜和旁人打賭輸了偷了奶奶留給三叔的雞蛋,這事你還不知道吧?嘖嘖嘖,小時偷針,大時偷金啊。”冷不丁的,一旁的林雲溪開口說道。
陰陽怪氣誰不會啊,她實在是看不慣李氏那副嘴臉。
李氏自然聽不得這話,脫口道:“瞎說,我兒子才不會偷東西呢!”
林雲溪兩手一攤:“大伯母不信去問問奶奶就是,或者問問隔壁的小胖,林天賜就是同小胖打的賭。”
此話一齣,李氏對這事已經信了七八分,但她知道林老太寵愛林天賜,林天賜必定不會受到多大的懲罰,因而也沒太擔心。
“一個雞蛋而已,天賜拿就拿了,哼。”
說罷,她便端著張氏做好的飯菜,一邊往外走一邊扯著嗓子喊:“娘,飯好了,可以吃飯了!”
林雲溪瞧著李氏趾高氣揚的模樣,心裡氣不打一處來。
這李氏同林老太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林天賜早晚會被養歪。
“云溪,趕緊去吃飯吧,等會兒飯菜就涼了。”張氏一邊收拾著廚房一邊對林雲溪道。
林雲溪忍不住道:“大伯母只會在奶奶面前表現,飯菜明明是您做的,她表現的好像是她做的一樣。”
張氏早就習慣了這種事兒,她的情緒並未因此有多大的波動:“都一樣的,沒什麼所謂。”
大房一家子偷奸耍滑,林老太真的不知道嗎?當然不可能,大家都住在一塊。
而林老太對此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便是對大房的偏心。
對於三房,林老太是明著偏心,而對於大房,便是暗著偏心了。
張氏將這一點看得清清楚楚,她已經麻木了,不想再爭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