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沈時錦有一個私人聚會,是為了答謝住院期間來看他的朋友。
只有關係比較親密的朋友,他想帶著林晚一起。
林晚起初是想拒絕,可一聽說蘇行也在,便果斷答應了。
她想著萬一飯桌上蘇行又聊起了短劇行業,自己還能學點東西。
沈時錦敏感的察覺到了林晚的態度變化,想了想蘇行最近的造型,嫌棄的想著,林晚總不能那麼沒品味喜歡上那頭白毛了吧。
不過沈時錦也只是在心裡吐槽一下,面上並不顯,第二天中午如約帶著林晚去了吃飯的地方。
最低消費十萬一頓不含酒水的私房菜,想要消費還要提前預約,因為一天只限量供應中午晚上各三桌客人。
飯店藏匿於一個箱子裡,門口只掛著一塊小小的木牌,上面刻著“食肆”二字。推開厚重的木門,裡面卻是別有洞天。
庭院裡種滿了翠竹,小橋流水, 有些江南園林的風格。服務員身著素雅的旗袍,步履輕盈,面帶微笑,將兩人引至一間雅緻的包廂。
路上堵了會車,沈時錦這個主人家倒是來的最遲的。
裡面目前一共坐了四個人,除了已經見過面的蘇行和沈梔,還有兩個男士,沈時錦一一介紹後林晚知曉他們姓名。
賀知州和閆墨。
兩人都是西裝革履的商業精英打扮,只有蘇行仍然是那副潮男扮相,今天的髮色又變成了藍色。
林晚忍不住多看了幾眼,然後就聽到了沈時錦在一邊陰陽怪氣道:“蘇行你天天給自己頭上整的花裡胡哨的,小心禿頂。”
蘇行正拉著賀知州聊新到手的跑車呢,莫名其妙捱了沈時錦的嘲諷,還有些懵逼。
“昂,你車禍傷到嘴了啊,咋變這麼損呢?”
沈時錦:……
林晚抿唇,想笑又覺得失禮。
察覺到林晚的憋笑,沈時錦莫名的心情好了許多,也不計較被蘇行回懟的那幾句了。
牽著林晚的手入了座,服務員很快就進來上菜了。
一頓飯吃的還算是其樂融融,沈時錦對林晚很是照顧,每上一道菜都第一時間用公筷給林晚夾了讓她品嚐。
桌子上其他人看過來的目光也都很曖昧,林晚一是不好意思,二來也是真的吃不下了。
再加上可能是習慣問題,這群人吃飯的時候不是很喜歡高談闊論,只是偶爾交流幾句和食物有關的話題。
林晚遲遲沒聽到自己想要了解的話題,更是有些意興闌珊。
她微微垂眸,指尖摩挲著杯巖。上好的汝窯瓷器,月白釉輕薄細膩,對比之下,二十五歲女人的手略顯粗糙。
忽然覺得心裡一陣壓抑,有些喘不過氣來。
林晚突然起身,與眾人打了個招呼:“抱歉,我出去透透氣,你們繼續。”
沈時錦聞言目光偽裝,落在她的臉上,想要看出什麼端倪來,但林晚已經離開座位了。
她只是打個招呼,不需要得到任何人的同意。
沈時錦無奈,只是溫聲叮囑:“別走太遠,有事電話聯繫。”
林晚輕輕應了一聲便推門出去了。
她的這股子情緒在其他人眼裡看來有些莫名,不過也沒什麼人介意,只是問沈時錦他們方才是不是無意間說錯了什麼話惹林晚不開心了。
沈時錦搖了搖頭:“她這幾天情緒都不高,和你們沒有關係。等下我出去看看。”
他擔心林晚,也不敢立刻就跟著她出包廂。
沈梔點點頭道:“嗯,嫂子經歷過那麼多事,一時半會有些心結很正常,等下還是我出去看看吧。”
林晚走出包廂,沿著迴廊緩步而行來到了樓下,庭院的竹影微微搖曳,心裡那股莫名的煩躁漸漸平息下來。
她輕輕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為剛才的突然失態而懊惱。
正糾結要不要回包廂算了,被人叫住了。
“林晚!你怎麼在這!”
向菲菲瞪著眼前的人,聲音和表情裡都透露著滿滿的不可置信。
林晚想著今天見沈時錦的朋友,要稍微正式一點。
她畫了點淡妝,耳朵上戴著一個小眾低奢品牌的經典款碎鑽耳環,在陽光下反射著稀碎的光。
身上是駝色羊絨開衫,外搭一件夾克式黑色貂皮大衣,保暖又不笨重。
整套行頭算下來約莫十萬出頭。
僅僅是這些,向菲菲倒也不至於這麼大反應。
她破防的是這家飯店連她都預約了好久才約上的,憑什麼林晚這種人也能出現在這裡?
每天限量接待客人的私房菜,怎麼對客人都不做背調的嗎?
“不可以嗎?吃個飯而已,隨便挑個地方罷了。”
林晚隱約知道向菲菲不爽的點在哪裡,她嘴唇微微勾起,不經意的態度讓對方險些失去理智。
“你這種鄉下來的土包子,還坐過牢,怎麼能出現在這種場所!信不信我叫老闆把你趕出去!”
林晚笑了,她上下打量了向菲菲一番,濃妝打扮,身後跟著的應該是她的經紀人,所以肯定不是家宴,大概率是來談合作的吧。
再看經紀人慾言又止滿臉擔憂的樣子,應該是她們在求著對方合作,所以才怕向菲菲在這惹事。
“我為什麼坐牢,你應該最清楚不過了。你叫老闆出來唄,最好把你的客人也驚動了,把往事翻出來細說一番讓他們評評理。”
許悅說的果然沒錯,這女人只會用過去的事情來威脅自己。
不過也只有那個蠢貨會上當!
那些陳年舊事,早在自己出道前,就該封口的封口,該警告的警告了,如今網上可以說是一點痕跡都沒留下。
“哼!我問心無愧!畢竟我可是受害者。你若是敢亂說什麼,我就再以誹謗罪的名義把你送進去。”
看著向菲菲囂張的態度,林晚忽的覺得可悲又可笑。
七年前,她和楚琰琬的一生,竟然就是被這樣的人給毀了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