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種連坑蒙拐騙的事都做得出來的人，說不定什麼事都能出來！”
宋朝北惡意很大。
不遠處姜柔聞言蹙起眉頭，剛想教訓小兒子，就見身旁的宋真真站起了身。
她去拉住宋朝北，柔聲勸阻道：“弟弟，你別這麼說，可能只是碰巧而已。”
碰巧？
哪來那麼多湊巧的事？
這一勸，讓宋朝北更是白眼翻上天，“姐姐，你就是太單純了，之前這個女的還裝傻子，我看她肯定就是心機深沉！”
“給我閉嘴。”姜柔起身，美眸怒視著小兒子，“不管結果出沒出，來者就是客，我教你的教養都去哪裡了？”
“可是她欺負……”
宋朝北想要反駁，又聽姜柔冷聲放了話。
“要是結果出來是，姜葉也不存在搶佔婚事什麼，這樁婚事原本就是她的。宋家的天還沒塌，還不需要你來事事操心。”
宋朝北被強制緘默，敢怒不敢言。
姜柔轉頭看向宋姜葉，語氣緩了不少，“過幾天是謝老爺子的生日宴，你也不用避諱，用遠房表妹的身份出席吧。”
宋姜葉不覺得有什麼，應了下來。
然而宋真真悄然沉了臉色。
聽姜柔這口吻，像是已經認定宋姜葉才是真正親生女兒，不然怎麼會要帶她出席？
這三個月裡她竭盡所能去討好宋家人，雖然姜柔也並非對她不喜，但到底還是講血緣事理，她能拿捏的就只有宋朝北這一個弟弟。
現在舉步維艱，不過好在婚事已經欽定了她。
就算宋姜葉見了謝老爺子又怎樣？反正謝家不可能娶一個生過孩子的女人過門的。
宋真真想到這鬆了一口氣，眼神怨恨投向宋姜葉。
不管她有什麼的氣運和手段能攀上謝家，謝司祈她也志在必得！
宋姜葉神色淡淡，彷彿這場鬧劇與她無關。
正要轉身回客房，又聽見宋朝北不滿的聲音響起。
“媽！你確定真的要讓她參加宴席？你知道她今天出去做什麼了嗎？她去擺攤算命，還騙了謝家老爺，到時候讓我們宋家的臉往哪擱？！”
姜柔臉又冷了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私事，你不能張口就造謠。”
“媽！”宋朝北委屈。
宋真真連忙安慰，“弟弟你別說了，我知道你是為咱家好，招……姜葉她我也認識的，不會有什麼壞心眼的。”
無視掉這互相安慰的兩人，宋姜葉多看了一眼姜柔。
有姜柔在，她倒是免掉了許多麻煩。
今晚這一頓飯，算是相安無事。
……
第二天，天剛初曉。
宋姜葉起身出門，外出到院子，卻看見一老者舉筆描摹著那池中游魚。
這應就是宋家幾日都沒露面的宋老爺子了。
宋姜葉料想老爺子應是喜靜，本想著繞開，卻瞥見那畫中之物。
筆走龍蛇，下筆如有神，形似彎彎曲曲猶如活物，在眼前蜿蜒扭動。
宋姜葉出聲讚歎，“動靜相間，這畫當真極具意境。”
話音落，那執筆的老者停頓，轉頭看向了來人。
見是一眼生的小姑娘，宋柏懷扶了扶眼鏡，又覺著這姑娘身上有一股靈氣，有些熟悉的氣息。
讓他憑生了一見如故的感覺。
這時，卻出現了另一道不屑聲音打斷。
“馬屁精，連爺爺作畫也要打擾嗎？”
宋朝北剛晨跑回來，就看見討厭的宋姜葉竟然在跟爺爺搭話，又氣不打一處來。
明眼人都看得出爺爺是亂畫一通，宋姜葉居然睜眼說瞎話，真是臉比城牆還厚！
“爺爺您別聽她的，她就是個到處矇騙人的騙子！”
碰見宋朝北，宋姜葉也覺得晦氣。
她冷淡地掃了眼過去，“那依我所見，你也像是從峨眉山趕來的野猴，不是用鼻孔看人便是臭氣熏天。”
宋朝北愣了一下，下意識抬起手臂去聞身上的異味。
“撲哧”一聲，旁邊老者沒忍住發笑。
宋柏懷笑道：“你這女娃說話好犀利，我也是頭回見朝北這小毛孩吃癟呢。”
宋朝北才意識到自己舉動著了她的道，臉色氣漲紅。
“你——”
宋姜葉聳肩，“我實話實說，畢竟有人喜歡以偏見看人，那我也只能順勢而為了。”
宋朝北氣笑了，掄起拳頭恐嚇道：“現在沒人護著你，你信不信我要你好看！”
對此宋姜葉完全不放在眼裡。
“我已經很好看，不需要你多此一舉了。”
宋朝北的拳頭忽然軟趴趴垂下，像脫了力一樣使不出來。
竟然又是像那天的情景一樣。
他心裡一驚，感覺膝蓋都有些顫抖。
宋姜葉轉頭看向宋老爺子，輕笑道：“我還有事，就不多打擾您作畫了。”
宋柏懷點頭示意，對這個姑娘又多了幾分興趣。
–
順角街道。
宋姜葉依舊是昨天那個位置支起小攤。
在宋家沒出結果前，出門算卦倒也清淨，正巧也方便她多熟悉外界。
自師父離世起，她當上大國師，就再未到訪民間。
如今周遭的一切，相較曾經都更新奇，甚至還有著許多外邦人的面孔。
有棕發異眼的男人上前，操著一口不太標準的語言，“你能幫窩看看看，今天適合耶會嗎？按你們的話說，是叫桃花運？”
說完，跟著他一塊的幾個人都鬨笑開來。
宋姜葉無動於衷，攤開掌心。
“卦金一千，不議價。”
諸如此類的人數不勝數，但宋姜葉不以為意，沒人能近她身。
眼前這個外國人卻裝作聽不懂，打算直接上手調戲。
宋姜葉眼眸微凝，袖下指尖一動。
下一瞬，卻並非如她意料中展開。
一雙手臂陡然出現在眼前，鉗制住了外國男人想要冒犯的舉動。
宋姜葉眸光滯了一秒，順著看過去，映入眼底的是男人稜角分明的下頜，勾勒出那冷峻的面容，所展露的任何一角都暗含鋒利寒光。
此人不論容顏，就連氣場也凌厲懾人。
譬如古時馳騁沙場瀝血而歸的將領。
“有事嗎？”
男人低聲詢問，聲色也符合氣質一般低沉冷冽。
宋姜葉回過神，才發現那一夥外國人已經跑了。
“我沒事。”她淡淡開口。
就算男人不出手，這群人也無法觸碰她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