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安自重生後若無旁事便都待在清梨院中,今日瞧瞧詩詞歌賦,明日丹青練手,清梨院中安靜的仿若不曾有過這個二姑娘。
那日從清梨院回來後,江淮便著意打聽著江錦安的動向,得知江錦安成日待在院裡,不由得納罕起來。
覺得奇怪的並非江淮一人,江遠興這日下朝歸來,同長子江淮提起江錦安:“安兒這些日子性子沉穩了不少。”
江淮道:“瞧著是如此,只是不知她心裡是否是這般想的。”
江遠興道:“往日她擰的很,嬌兒不願與她相爭,安兒卻非要跟嬌嬌爭個高下,以至於鬧得府裡雞飛狗跳不得安寧,如今安靜下來,府中清淨了,也省的日日如同公堂斷案一般了。”
江錦安性子直,前世她看不懂江嬌的彎彎繞,幾次三番被江嬌冤枉後,江錦安瞧出江嬌對自己的敵意,她自小被嬌寵養出的性子哪裡受得了這個委屈?
她入了江嬌的圈套,若是察覺一絲江嬌流露出的惡意,便要事事都要同江嬌為難,江嬌又慣會扮委屈,以至於府里人愈發偏愛江嬌,厭惡於她。
聽見自己父親這樣評價江錦安,江淮不知為何心中竟有些不舒服。
他沉默良久,附和著江遠興的話道:“若是她能一直這般下去,府中也是容得下她的。”
只是江淮卻不由得想起那日在清梨院裡,他動手打了江錦安,也不知她臉上傷可好些了?
江錦安的變化城陽候府眾人都看在眼裡,最先沉不住氣的是江嬌。
江嬌她原本就對江錦安參與擇選的事懷恨在心,只是江老太太礙於面子不曾說些什麼,江遠興素來孝順,江老太太都不曾反對的事,他自然也不會去管。
江錦安參加擇選的事就這麼定了下來,雖說她身世擺在那裡,定然是入不了潯陽長公主眼的,可江嬌還是忍不住惱怒。
只是她眼下騰不出手來對付江錦安,江嬌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紅珠,留不得了。
只是還不等江嬌出手,雪松堂裡邊出了一件大事。
江嬌帶著自己婢女趕到雪松堂外時,劉媽媽正給幾位粗使婆子發賞錢,那幾個婆子領了錢個個喜笑顏開:“謝謝劉媽媽,謝謝劉媽媽……”
懶得理財這些場面上的客套話,將人屏退了,劉媽媽迎上前去:“大姑娘。”
江嬌眉頭緊蹙著:“祖母院中出了什麼事?”
那幾個婆子江嬌認得,當日搜查清梨院是也是這幾個婆子去的,就是她們把江錦安五花大綁送來雪松堂的。
劉媽媽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不過是院裡有個手腳不乾淨的,被老太太發覺了。”
江嬌下意識覺得不好,她面色緊繃著:“是誰?”
劉媽媽正想回答,只聽見屋內老太太喚她:“是嬌兒來了嗎?快些進來!”
府中出了內賊手腳不乾淨並非什麼大事,只是往日府裡並沒有這種事,城陽侯夫人早逝,府中全靠老太太掌家,府中安靜了這麼多年,她有意藉此事立立規矩,也想著叫江嬌學學管家的手段,這才把人叫來了。
“祖母。”江嬌進了屋子,這才發覺江錦安也在屋裡。
“二妹妹……”
江嬌臉色一僵,旋即看向江老太太。
江老太太道:“今日叫你們來是長長見識,好好學學日後遇見這種事該當如何處置。”
她意在教導江嬌,至於喚來江錦安,無非是不想落得個厚此薄彼的名聲罷了。
紅珠被人五花大綁的抬了上來。
劉媽媽摘了紅珠嘴裡的帕子,一腳踹在紅珠後腰上。
紅珠不受控制的往前倒去,堪堪倒在江嬌腳邊上。
江嬌後退兩步,臉色大變,極力維持著面上的鎮定:“祖母,這是怎麼一回事,這不是您院中伺候的紅珠姐姐嗎?”
江錦安站在江老太太身側,乖巧的替江老太太斟了杯熱茶:“大姐姐還不知道呢,紅珠偷盜祖母的東西,被劉媽媽抓住,祖母正要處置她呢。”
江嬌掃了眼紅珠,眼中警告之意明顯,她走到江老太太身側,江錦安被江嬌擠開,斂眉露出個不甚明顯的笑來。
江嬌已經自亂陣腳,慌了神了。
江嬌眸光留意著紅珠的身影,那裡劉媽媽拽著紅珠的衣領將人拽起:“今個兒我進內室時就覺得不對,這小蹄子慌慌張張的,懷裡還藏著什麼東西往外去,我等她走後忙把老太太的東西都清點了一遍,這一查不要緊,妝奩裡最貴重的那枚玉鐲子竟沒了身影。”
劉媽媽說完還不忘看了眼江錦安。
那玉鐲子就是當日在江錦安屋裡發現的那枚,也是老太太妝奩裡最貴重的,是老太太的陪嫁。
江嬌心一驚,紅珠這是做什麼,好端端的為何又要去偷那玉鐲子?
她難道不知若是這鐲子丟了,第一個被查問的就是她這貼身女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