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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正巧映出白柔兒對月祈願,頭上戴著一支華麗的七寶琉璃簪。
周圍的賓客都為她稱頌祝福,而蕭澈看向她的眼神也溫柔繾綣。
我被人拖到柴房深處,粗暴地鎖了起來。
“像你這種貨色,不管是受了誰的指使來破壞將軍和白姑娘的喜事,都給我安分點。”
“人家天作之合,你還想來攀附,自己不撒泡尿照照!”
心臟好似被萬千毒蟲啃噬,一陣陣絞痛。
走到自己鋪著稻草的角落,又想起了主院裡溫暖如春的一切。
在他“病重”的日子裡,我訪遍名醫為蕭澈調理身體,又拼命接繡活去支付昂貴的藥材費。
看到他氣色稍有一點好轉,我就歡喜不已。
現在事實告訴我,臥於病榻是裝出來騙我的,沒錢只是對我沒錢罷了。
“我現在急著要一方上好的端硯,快些給我送銀子來,聽到沒!”
聽著蕭澈派人傳來的話,語氣冰冷,恰如只是把我當做一個予取予求的錢袋。
“你自己想法子吧,我沒有銀子了。”
“你什麼意思,當初我是為了護你才落下病根的,現在找你要些銀子都推三阻四,凌素你什麼意思!”
傳話的侍從語氣囂張,這是我第一次拒絕他的索取。
“澈哥哥,這幾塊墨錠都好名貴啊……我都想要,你快看……”
聽著隔壁院中隱隱約約的女聲,我諷刺地閉上了眼。
坐在冰冷的地上,拿起一塊冷硬的窩頭,大口大口咀嚼著又幹又澀的粗糧。
我緊緊地攥著拳頭,指甲掐進了掌心。
門外傳來腳步聲,一個月前託人尋訪的雪山冰蟾送到了。
那是我特意典當了師門信物才換來的奇藥,為蕭澈精心準備的。
可惜,現在也用不上了。
忍著傷痛,去角落翻出些不知名的草藥嚼爛了敷在腳上。
耗了很長時間才把分配的髒衣服洗完,一瘸一拐地回了柴房。
走進柴房後,發現我唯一一件蔽體的外衣被當成了擦腳布丟在地上,幾件貼身小衣直接撕碎在角落……
屋裡也是一片狼藉,我藏在草堆下的那隻父親刻的小木鳥被踩得粉碎。
迎面而來的是滾燙的藥渣,直衝衝潑在我的肩膀和胳膊上。
“你去哪裡野了,現在才回來!還有讓你準備的賀禮,你是聾了不成,要是下次再這樣存心偷懶,可就不是簡單地潑你藥渣了!”
我的胳膊被燙得起了水泡,冷冷地看著蕭澈。
他看著我紅腫的臉和跛著的腳,面色漸沉。
“澈哥哥,人家不知道那盆藥渣是燙的啊,都是人家不好,讓素姐姐受傷了,是我對不起……”
白柔兒扶著蕭澈的胳膊,楚楚可憐地看著我。
還沒等她說完,蕭澈就打斷了她。
“哪裡是你的錯,明明就是她自己手腳不利索,再不教訓教訓她的話,她就根本不把我們放在眼裡了。”
“凌素,你可別忘了,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我的身體是因為你才垮的,你就該一輩子伺候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我的指尖陷進了皮肉裡,不甘地看著他。
“你這五年都是這樣認為的,你認為這些全是我活該,是嗎?”
那白柔兒一次次惹禍,是我找人平息,是我幫她頂罪……
一次、十次……三十次……三十三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