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因為鬧出的動靜實在是太大,沈昭昭立刻就讓阿紫出去查看是發生了什麼事,可等到這丫頭返回來的時候,卻見她一臉的慘白,好似方才是看到了什麼極為恐怖的事情。
沈昭昭見狀,頓時蹙起眉頭,有些不高興的說道:“是誰在外面喧譁,怎麼把你嚇成這樣?”
阿紫哆嗦著唇瓣,想著剛才看到的血腥場景,心肝劇顫。
那原本該是千嬌百媚的貴人主子,如今卻被那幾個奴才拿著棍棒打得渾身是血不成人樣,真是想想都讓人不禁感到頭皮發麻。
阿紫抬起腦袋,看著坐在上方還在等著她回答的沈昭昭,張了張嘴巴,卻怎麼都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語。
“小、小姐,外面……外面……”
“外面怎麼了?”
沈昭昭見她如此模樣,對於外面究竟是發生了何事,倒是愈發的感到好奇了。
居然能把阿紫嚇成這副模樣。
想了想,她立刻又把候在外頭的李麼麼喚了進來,想著她的歲數大一些,見到過的事物比較多,不像阿紫這般膽小容易被嚇唬,對她吩咐道:“你去看看外面到底是何人在鬧事!”
“是。”
李麼麼應了一聲,隨即便退了出去。
可不曾想,不到半柱香的功夫,李麼麼很快就一臉慘白的返了回來,面對沈昭昭詢問的眼神,李麼麼雖然沒像阿紫那樣被嚇得六神無主,但在回話的聲音裡仍然控制不住的帶著些許顫意。
“回太后娘娘,是、是夏貴人和內務府的人……”
李麼麼伏跪在地上,低著頭,磕磕絆絆的回著話:“她、她好像是從自己宮裡跑了出來。”
夏貴人?
沈昭昭稍微想了一下,很快就想起了一張梨花帶雨的嬌媚面龐。
對於這個夏貴人,她是有些印象的,好像是前兩年選秀入的宮,除了人長得貌美如花,更讓人稱絕的是她彈得一首好琵琶。
猶記得她還未入宮以前跟著母親進來探望姐姐的時候,曾從夏貴人居住的宮門前路過,無意聽到了裡面傳出的琵琶樂聲,當時真真是覺得好聽極了的。
不過,話說回來,這夏貴人是宮裡的主子,皇上生前也沒對她禁足,李麼麼為何要說她從自己宮裡跑了出來?
“是內務府的人要抓她。”
這時,李麼麼的聲音繼續傳來,帶著驚恐:“老奴剛才打聽了一下,這夏貴人不肯遵旨飲下鴆酒,甚至還出手打傷了看守她的幾個太監,直接從她自個兒的宮裡偷跑了出來,看樣子原本是打算跑來咱們宮裡尋求太后娘娘您的庇護,不過半途就被內務府的人給逮住了。”
沈昭昭驚住。
竟然這麼快就開始了!
沈昭昭按住心中惶恐,強裝鎮定的盯著地上的李麼麼,問道:“夏貴人現在在哪?宣她進來!”
李麼麼聞言,竟被嚇得直接以額頭觸地,瑟瑟發抖的半天都沒個動彈。
“放肆!”
沈昭昭見她不動,怒然拍桌:“你這老奴,沒聽見哀家的話嗎?”
“太后娘娘饒命,您息怒啊,您息怒啊!”
李麼麼被嚇得不停的咚咚磕頭,嘴裡一邊說道:“不是老奴沒聽見您的話,實在是……實在是老奴已經請不來夏貴人了啊,她……她……”
李麼麼磕巴了好幾下,似乎是在思索著該如何回答才算妥當,到最後才艱難的擠出來一句話:“夏貴人她如今恐怕已經是凶多吉少了啊。”
沈昭昭聞言,正要說什麼,外面再次響起宮女的驚叫聲:“啊啊啊,殺人啦!殺人啦!”
沈昭昭幾乎是瞬間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她抬眸看著外面宮牆上已經漸黑的天色,臉上浮現慍色。
“我倒要看看,是誰敢在我的宮門外面殺人!”
說完,不顧阿紫和李麼麼的勸阻,沈昭昭直接邁出步子就朝著宮門外面走去。
……
此時,宮門口外。
張公公正抬手狠狠一個耳光落在自己跟前的一個年輕小太監臉上,氣急敗壞的朝他罵道:“你到底是怎麼辦差事的,我是讓你抓人,可沒讓你把人活活打死,而且還是在壽仁宮的跟前,你知道這是什麼地界嗎?若是衝撞到了太后娘娘,我看你是不想要你自個兒的小命了!”
“師父,師父救命啊!”
小太監聽到他這樣說,被嚇得當即下跪開始磕頭求饒,眼淚鼻涕一起流,全然沒了剛才滿宮逮人時的兇狠毒辣。
張公公實在是氣不過,沒忍住的又踹了他一腳。
然後才招呼旁邊的其他小太監過來:“你們這些小兔子崽子們都還愣著幹什麼,快把夏貴人抬走啊!”
眾人聞言,立刻就要上前把躺在地上血泊裡早已沒了聲息的夏貴人抬起來。
就在這時候,剛被自己師父踹翻在地的小太監抬起腦袋,正好就看到了已經走到宮門口的沈昭昭,臉色頓時大變,趕緊就伏跪在地上大喊:“拜見太后娘娘!”
瞬間,整個宮道上都變得安靜起來,但也僅僅只是一個眨眼的功夫,所有人都紛紛跪倒在地上,誠惶誠恐的齊聲喊著參見太后娘娘。
沈昭昭沒有任何反應,兩隻眼睛直勾勾的盯著躺在地上血泊裡早已沒了生息的夏貴人,不敢相信在她記憶中那美麗如夏花的嬌麗女子,如今竟被打成了這幅沒有半點人樣的模樣,猶如破碎的髒布條一樣被人拽著兩隻後腳在地上拖行。
“嘔!”
沈昭昭一時沒忍住,當即乾嘔起來。
後面跟上來的阿紫和李麼麼趕緊同時在兩邊各自伸手扶住她,滿臉的擔憂和小心翼翼。
“小小姐,您、您別看了。”
阿紫帶著哭聲的勸道,說完就想要把沈昭昭扶回宮裡。
沈昭昭沒動,握住她的手腕,勉強穩了穩心神,這才再次抬起腦袋望向跪在地上的李公公,冷聲開口:“你們可知,她是先帝親封的貴人?”
張公公一聽,當即連聲答道:“回稟太后娘娘,奴才知道的。”
沈昭昭道:“既然知道,怎敢如此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