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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我在泳池裡待了一夜。
早上天矇矇亮的時候,張妍終於過來同意我上岸了。
“今天於華哥公司有一個作品展,你跟我們一起去吧。”
她說這話時,一臉冷漠。
就好像她難得的發善心,而我是多麼慶幸的那一個。
我抓著扶梯冰冷的把手,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轉。
以前我是這個家裡的主心骨,她們去哪兒都喜歡讓我去,說我是保護神,有我在她們安心。
可現在……
珊珊不高興地鬆開張妍的手:“為什麼要他過來看於華叔叔的作品展啊?上次運動會來了還不夠礙手礙腳的嗎?!萬一他再刁難於華叔叔怎麼辦?!”
我不想跟於華這個綠茶做比較。
但他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偏偏要跟我作對。
作品展上。
於華熱情地帶我到一個主要展品前,問我:“楠哥,這是我公司的主打展品,名叫‘真愛’,你看看,如何?”
於華做珠寶生意的。
這個‘真愛’是一條水晶項鍊。
如果沒看錯的話,我記得這項鍊是我設計的,畫在一張手稿上,第一個觀眾是張妍。
看著我出神,於華冷笑著在我耳邊低語:
“江楠,你一個身體毀了的廢物,怎麼給妍妍和珊珊帶來幸福啊?”
“老佔著茅坑不拉屎是品德的損壞。”
“江楠,你的老婆和孩子都跟我親,你退位讓賢,省的我動手攆你,你說呢?”
我想起了農夫與蛇的典故。
當年我通過珠寶設計稿認識了他,覺得他這個人性格不錯給他介紹客戶。
誰知道,他越做越好,就把真面目給露出來了。
“如果我說不呢?”我緩緩轉過頭去,對上他冷笑的目光。
他突然從袖口拿出一把刀,對著自己的臉狠狠地劃下去!
瞬間,他清秀的臉就出現了一道突兀的傷口!
隨著刀落。
旁邊的人發出驚聲尖叫。
張妍跟珊珊聞聲跑了過來:“怎麼了?怎麼了?!”
於華捂著傷口,皺緊眉頭低聲道,“是我不好,我不該請你來參加我公司的作品展的,你覺得我在炫耀。”
“可我真的不是,我只是希望楠哥你舒心一點……”
張妍被於華的血刺激到了,她拿起包狠狠地掄在我臉上。
那包上的鉚釘扎進了我的眼睛,我的臉!
我抑制不住地叫出聲。
只覺得心臟整個抽緊,太陽穴像要炸開了一樣!
“為什麼你覺得是我,他自己傷的……”
張妍根本就不聽我解釋,狠狠地抬腳踹在我的膝蓋上,拽著我的頭髮惡狠狠地說:“如果於華歌毀容了,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張妍扶著於華離開去醫院,根本顧不上我倒在了地上。
我再次睜開眼睛時,看到醫生嚴肅地站在我旁邊道,“你根本沒按照醫囑照顧好身體,是在暴力透支啊。”
我沒有反駁,直勾勾地看著天花板。像個只剩下呼吸的死人。
“住院吧。”
這次張妍竟主動打電話過來。
“江楠,你搞什麼?想躲在醫院裡逃避自己犯下的罪孽啊?!”
我沉聲道:“我不是逃避,是醫生強制我住的院。我的眼睛眼角膜受傷了。”
大概是聽出來她打我打傷了,所以這回她沒有再咄咄逼人,而是說:“那你好好住著。於華哥的臉縫合好了,我再過去找你!”
我等到後半夜。
張妍也沒來。
不過於華打來了電話。
“江楠,你猜我現在在哪兒?我在你家裡。”
“張妍躺在床上睡著了。珊珊在吃我買的冰激凌。”
“江楠,你死了,估計她們都不會記得給你收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