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於華的肆無忌憚無非是出自張妍和珊珊偏愛的底氣。
這不,我還沒能出院。
張妍就強行拉我上了飛機,去到西葬。
只因於華想要爬山散心。
於華說:“我想楠哥也需要去,畢竟他心裡的怨氣太重,這次傷了我不要緊,傷了別人可怎麼好?”
張妍覺得他說的有道理,拒絕了我說不去的拒絕。
“你這次傷了於華哥,他沒把你告上法庭,沒報警。你不千恩萬謝,還拒絕他的好意?!”
“江楠,我們是不是都給你臉了?”
我身體不支,幾欲缺氧。
於華推著我逼我往上走。
“你上次跟張妍一起旅遊是什麼時候?還記得嗎?”
“如果這次不是我的提議,你恐怕沒有再出來的機會了吧?”
他暗戳戳地推搡我,幾次要把我推向沒有欄杆的山下。
我死死地往後倒來抵消這種推力。
結果我還沒掉下去,於華先掉下去了。
張妍驚恐的樣子,好像於華是她的老公。
她要失去她最愛的人了!
而我也終於被迫站在稀薄的高處,缺氧暈倒。
回到山下的酒店,張妍給於華按摩,珊珊給他吹傷口。
“於華叔叔,你沒事吧?珊珊給你吹吹就不疼了。”
“都怪我爸爸,他太壞了!”
“你們別這麼說,這次本來就是讓楠哥出來散心的。他心裡還有氣很正常。”於華把張妍的手拉過來,眼神溫柔地說,“等這次回去,你們跟楠哥好好過日子,我就不再打擾你們了。免得大家都不安生。”
他每一次以退推進,都屢試不爽!
他越這樣,我這個正牌老公,正牌老爸就一文不值!
下一秒,張妍看到我了。
她冷著臉瞪我:“於華哥好端端地為什麼會摔下來的?”
“你是不是又在搞什麼小聰明?你是不是想害死他才罷休?!”
“過來!磕頭道歉!”
於華心滿意足地挑眉。
我撩起衣服露出我的傷口,“對,都是我的錯,滿意了嗎?”
在山上缺氧,我會用力呼吸。
用力呼吸到把傷口崩裂了。
現在傷口發紅,還流著膿血。
這騙不了人。
張妍看到後,遲疑片刻道:“你真受傷了?”
但轉瞬她的眼神又冷了下來:“受傷了又怎麼樣。那也是你去鬼混被人砍的傷。”
我無力跟她辯駁。
第二天張妍要去看布達拉宮。
我實在沒有力氣動彈,就在酒店裡歇著。
結果沒多久,於華回來了。
“江楠,珊珊回來過嗎?”
“我去買了兩瓶水回來的功夫,珊珊就不見了!”
於華著急的神情不像是裝的,我擔心女兒安危,顧不上其他,趕緊拖著極限的身體去找珊珊。
十二月的西髒,漫天大雪。
我呼喚珊珊的聲音被掩蓋在大雪裡。
茫然間,後腦勺突然被重重一擊。
我往前摔去。
耳邊傳來於華惡毒的聲音:“混蛋,你別想再跟我搶張妍。”
他又揮著棒子朝我重重兩下。
我吐出一口老血,迷迷糊糊間感覺到他把雪灑在我身上要把我埋起來。
我想要動彈,但我動彈不了。
要不是前面有人來了,我想我會徹底被於華這個畜生用雪埋起來。
等有人發現時我已經變成一個冰棍了。
我強撐著最後一口氣,掏出手機給張妍打過去電話:“珊珊呢……珊珊找到了嗎?”
張妍皺眉:“你在說什麼莫名其妙的?珊珊跟我一直在一起啊。”
我鬆了一口氣,但已經呼吸困難了:“張妍……我要死了,你能來找我嗎?”
張妍嘆氣冷笑出聲:“說來說去都是這爛招,江楠,你有沒有好一點的說辭?”
“你不就是嫉妒我們跟於華仔一起遊玩布達拉宮嗎?”
“那是你自己身體不爭氣。關我什麼事?!”
說著,張妍掛了電話。
我被路人發現,刨了出來。
茫茫的雪光讓我的眼睛一度失去聚焦的能力。
直到手機響起,我費力地拿到眼前想看看清楚。
是一段小視頻。
對我下毒手的於華早已經趕回去,跟張妍和珊珊一起遊布達拉宮的美景。
他們其樂融融。
而我差點就死在這大雪紛飛中。
路人看著我慘白的臉和我沁出血的傷口驚呼:“快送醫院啊!”
我卻感覺不到一點疼痛,緩緩地閉上眼睛。
張妍,珊珊。
你們都是我最愛的人。
可我已經沒有勇氣和力氣陪你們去到時間的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