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手裡的咖啡杯立馬倒了，咖啡灑了她一身，也灑了那人一身。
那人正是葉章舒。
葉章舒尖叫起來：“池茜，你故意的是不是？”
她今天早上特意精心搭配的杏粉色香奈兒套裝，此刻上面沾滿了片片咖啡漬，變得不倫不類。
她的怒火簡直想把池茜給燒了。
池茜拿紙巾擦了擦自己套裙上的咖啡漬，又到水龍頭下衝洗手上灑到的熱咖啡。
本來她還想道歉，見葉章舒如此無理，她也慢條斯理道：“你今天早上遲到了兩分鐘。”
葉章舒氣不打一處來，就是因為時間緊了，所以她才那麼急。
她繼續尖叫：“你說怎麼辦吧？這套衣服花了我兩萬！而且我今天還要上播，若是影響了工作，你要負全責！”
池茜衝好手，感覺不那麼刺痛了，用紙巾仔仔細細擦好，又從備用藥箱裡拿了一個碘伏棒擦了擦。
“若是覺得裙子沒法穿了，可以不穿。還有十分鐘開播，你自己斟酌。”
她又重新接了一杯咖啡，繞過葉章舒，向座位走去，絲毫不再理會葉章舒想把她殺了的眼神。
她是來交接工作的，不是來伺候大爺的。
好好配合，她會交接得快一點，若是故意找茬，她也不介意奉陪到底。
葉章舒見她的樣子，簡直氣炸了：“池茜，你這種人誰都不會要你！”
幾個想討好她的人圍上來，給她提供了乾淨的工作服，就是藍色的工裝。
她極不情願地換上，心情差到極點。
她摔摔打打地把包扔到臺子上，氣惱地一屁股坐下。
黎嵐憋著笑，手腳麻利地給她準備好上播設備和今天直播的物品。
別說，她穿藍色工裝比穿香奈兒套裝順眼多了，感覺她那張臉配這身衣服正合適。
果然這次上播，竟然沒人吐槽，因為直播間也沒幾個人。
總裁室的顧燁成今天隨意看了眼直播，隨即蹙起眉頭：“怎麼回事？”
孟松急忙答道：“池小姐要離職了。”
他又指著屏幕：“她是誰？”
“她是葉小姐的堂妹葉章舒，上次你同意了的。”
“讓池茜到總裁室來。”
“是！”
孟松過來叫池茜去總裁室一趟。
葉章舒十分嫉妒地看了她兩眼，她才是馬上要上任的直播總監，憑什麼叫池茜去而不叫她？
“你們繼續，我去去就來。”
池茜已經坦然了，她知道顧燁成叫她肯定沒好事。
以前她想接近他的時候，他總以各種理由推脫。現在她想避開的時候，他又各種理由找她。
她跟著孟松進了總裁室，站在他巨大的辦公桌前：“顧總。”
顧燁成把直播屏幕投影到白牆上，特意拿熒光棒指了指直播間的人數，似乎不經意問：“怎麼說？”
區區不到100人，和她直播時相差了萬倍不止。
她深吸一口氣，儘量語氣平淡：“顧總，我要離職了，正在交接中，直播間人數波動很正常。”
她不想提及葉章舒的不勝任，也不想提及是他對葉凌的寵溺導致的這個結果。
她只想安穩過完交接的這一個周，她就離開了。
“很正常？”
他手裡轉著一支金筆，像是和她聊天般隨意。
但她知道，他已經生氣了。
她依然平淡道：“顧總為什麼覺得不正常？”
顧燁成看了她一眼，在她臉上沒看到以前那種對他的崇拜和敬愛，只剩下冰冰涼的冷漠。
他還在轉著金筆：“正常交接的？”
池茜看著他的神色，讀懂了他的意思：他一定認為這是她故意造成這種效果，目的就是讓他以為顧氏離開了她，這個直播就沒法做下去了。而且，她還要他親口挽留她，還對她承諾升職加薪。
別說她從未有過這種想法，即使以前有，現在也絕對不可能有。
她只想儘快離開。
她還是冰冰涼的語氣：“我把所有資料都交給葉章舒了，顧總覺得有必要……。”
他不耐煩抬了下手，打斷了她的話：“儘快交接完。”
“我會的。”
他又擺了擺手，她直接轉身離開。
剛才池茜還在總裁室的時候，葉章舒拿著一疊材料來到總裁室門口，孟松攔住了她：“葉小姐，請留步。”
她向孟鬆解釋：“我有新的直播運營策略，想向顧總彙報。”
“顧總在忙，材料可以交給我，由我轉交給他。”
她看了孟松一眼，明顯一臉不信任的樣子：“算了，等他不忙的時候我再彙報吧。”
她灰溜溜逃回座位，氣憤地把材料扔到桌子上。
顧燁成和池茜談了那麼久，池茜不會說她什麼壞話吧？
她其實是想去探聽一下口風，可孟松竟然不讓她進去。
想了下，她還是給葉凌撥去了電話：“堂姐，你現在都不來顧氏了？”
“怎麼了？交接不順利嗎？”
“也不是……，我現在才發現顧氏的直播間原來都是看臉的。”池茜那麼漂亮，她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她就是現整也來不及了。
“我知道了，你別擔心，好好幹就行了。”葉凌知道她什麼意思了。
“謝謝堂姐。”
她收起電話，嘴角一抹冷笑。不管池茜說了她什麼壞話，她堂姐葉凌一個甜蜜的吻就能讓顧燁成一筆勾銷。
她有堂姐葉凌這個靠山，還怕什麼呢？又何必慌亂呢？
池茜回到辦公室，想了想，還是決定和葉章舒交代一聲，她聽不聽是她的事。
“我這裡有幾本關於營養學的書，你可以抽空看看，對直播有好處。”
葉章舒斜睨了她一眼，她是怕她向葉凌告狀才這麼做的吧？
她看著長長一串的書單，什麼營養大全，養生藥膳，十大進補等等十幾本，不置可否。
池茜見她不情願的樣子，沒有強迫她，反正仁義盡致了，再過兩天她就徹底離開了，後續是什麼樣子她也左右不了。
到了下班時間，她剛走出大門，手機突然響了，是外婆。
她接起來：“外婆。”
“茜茜啊，今晚有空過來嗎？家裡剛買了新鮮的鮑魚，過來一起吃吧。”
好久沒去見外婆了，池家這幾年也是艱難維生，舅舅的公司在夾縫中生存，但凡顧燁成幫一把也至於成現在這個樣子，可顧燁成從未放在心上。
她收起思想，點了點頭：“外婆，好的。”
“哲哲回來了嗎？帶他一起過來吧。”
她想了想，答覆道：“……好的。”
掛上電話，她又給顧益哲去了電話：“哲哲，……”
她還沒說話，就聽到顧益哲驚喜的喊叫：“葉阿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