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默默掛上電話，以她對顧益哲的瞭解，他現在肯定是想和葉凌親近，她這個媽在他眼裡永遠是備胎，是隨時可以忽略的。
她嘆了口氣，走到車庫，打開車門，獨自向外婆家駛去。
外婆家離公司不遠，路上也不是很堵，她很快就到了。
見她這麼快就到了，外婆還有點吃驚，隨即笑著拉起她的手：“茜茜，快進來。”
外婆還在看她身後，看了半天沒見其他人影。
池茜知道她在找顧益哲，對她道：“哲哲跟他爸爸見朋友了，說改天再來看您。”
“這個孩子，……”外婆沒再言語。
池茜從她眼神里看出了失望，拍拍她的手：“外婆，你說有好吃的對吧？我都餓了。”
“對對，來，很鮮美的鮑魚，你先嚐嘗湯汁。”
外婆拉著她坐到餐桌旁，親手遞給她一碗鮑魚湯，濃白的湯汁裡漂著翠綠的蔥花，一看就胃口大開。
她輕啜一口，鮮美異常。
“很好喝。”她對著外婆笑道。
外婆憐惜地看著她的臉頰：“茜茜，你又瘦了，面色也不大好，是不是沒好好吃飯？”
她依偎到外婆懷裡，感受著她的溫暖：“外婆，我還好。”
她沒有告訴顧燁成的事，怕外婆擔心。雖然外婆早就看出她和顧燁成兩人感情不是很好，但是她也沒辦法。
外婆知道當年她對顧燁成的執著，也以為天長日久總會培養出感情。
可是，他們的日子都不知道過到哪裡去了，這麼多年還是老樣子。
不一會兒，舅舅池鵬智和舅媽姜瀾英也回來了，他們的兩個孩子都在學校住校，不方便過來。
外婆道：“人到齊了，我們吃飯吧。”
飯桌上，池茜看著有些憔悴的舅舅，知道他在勉力支撐。
“舅舅，上次那個標的中了嗎？”
池鵬智搖搖頭：“本來是有希望的，不知道從哪裡殺出來一個新公司，直接把我們給截胡了。”
池家做的家紡生意，會和酒店、工廠合作，批量定製床上用品和制服，還會做一些勞保用服。
上次就是想和一家高新企業商談防輻射服的合作，可惜沒有下文了。
池茜奇怪，池家在京海市還是很悠久的，新公司怎麼可能比得過？
“怎麼會這樣？”
“嗐，別提了，聽說這個新公司背後還有大老闆，我們得罪不起。”
池鵬智喝了一口悶酒。
池茜知道，以前嫁給顧燁成，還期盼他能照拂一下池家的生意。可顧燁成對她的忽略也連帶著也忽略了池家，生意甚至比以前更難做了。
她有點抱歉地看著舅舅。
她舅媽姜瀾英不悅道：“茜茜啊，你能不能和顧總說道說道，他就是伸個小手指，也夠我們吃幾年的了。”
池鵬智馬上打斷她：“你又不是不知道，這種事他要是有心，早就幫了，怎麼還用茜茜去說？”
“我這不是著急嘛？”
“著急也不能亂來。”
池茜拿出一張卡：“舅舅，這裡有兩千萬，是我的一些積蓄，你先拿去應急。”
池鵬智把卡塞回給她：“茜茜不用，公司的事，我會處理好，這個你留著。”
池茜又塞給他：“舅舅你拿著吧，後續有機會我會再幫忙。”
池鵬智見拗不過，只好收起卡：“算是舅舅借你的，熬過這一段時間，以後連本帶息還你。”
池茜搖搖頭：“舅舅不用客氣。”
吃完飯，池鵬智和姜瀾英又坐了一會兒，明天還要忙，他們先回去了。
池茜陪著外婆看京劇霸王別姬，她靠在外婆腿上，外婆親暱地給她順著頭髮。
“茜茜，女人哪，不能學那虞姬，靠個男人都靠不住，要學就學穆桂英，親自掛帥上戰場，成為女英雄！”
池茜笑了：“外婆，說說你當年的英勇事蹟。”
“我的就別提了，你媽媽可真是值得一說，年紀輕輕就當上教授，還是校花一朵。當年她那麼優秀，那麼多人追她，偏偏選了你爸。可惜了，不知道她現在是否還活著……”
池茜看到外婆眼裡的晶瑩淚光，趕緊坐起來。
她摟住外婆：“媽媽肯定在某個地方等我們，……”她知道安慰得很無力。
她本來想逗外婆開心的，沒想到外婆卻勾起了傷心事。
她知道外婆一看到她貌似她母親的面容，就忍不住想起她母親，所以她都是盡少來這裡惹她傷懷。
“茜茜，別怪外婆，年紀大了就容易瞎想。”
“外婆，我知道你想媽媽，我也想她。她那麼能幹的人，怎麼可能輕易屈從命運？……”
她也說不下去了，哽咽著又抱緊了外婆。
兩人誰也不說話，默默依偎著流了一會兒淚。
“外婆，你休息吧。”池茜送外婆回到房間睡覺。
她回到自己房間，打開電腦又開始研究最新的芯片進展。
快十點時，她的電話又響了，是顧燁成。
她想了想，還是接起來：“什麼事？”
“你在哪裡？”
“……我在外婆家。”
“明天早上你送哲哲上學。”
“……”不等她答話，他又直接掐斷了通話。
她想繼續看材料，可心情被攪亂了。她想了想，終於想起來什麼原因：顧燁成從來不會過問她的事，可剛才他竟然問了句她在哪裡。
他這是關心她嗎？
還是在責怪她？
又想了一秒鐘，她覺得他一定是在責怪她不回家，才這麼問的。他怎麼可能關心她呢？
她苦笑了一下，笑自己的神經質，都要離婚了，管他是關心還是責怪呢？
她繼續集中精力研究材料。
次日一大早她就出門了，外婆家離沁苑比較遠，她擔心路堵，提前出發了。
來到沁苑，顧益哲剛起床，她坐在樓下沙發上等他。
顧燁成竟然也在家裡。
她正在看書的時候，顧燁成下樓了。
他意味不明地看了她兩眼，一聲不吭走到餐桌旁，開始吃早餐。
聽到聲音，池茜以為是顧益哲下來了，她抬起頭，看到是顧燁成，她愣了一瞬。
她剛準備問他離婚協議的事，顧益哲又從樓上衝下來：“媽媽！”
她抱住衝向她懷裡的兒子。
“媽媽，你吃早飯了嗎？”
還是兒子知道關心她。
她點了點頭：“我吃過了。”
顧益哲拉著她：“你陪我吃吧。”
她被顧益哲拉著坐到餐桌旁，就在顧燁成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