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淮氣的雋眉一擰,抬腳就往他屁股上踹了過去道:
“江煜溫,你長本事了是吧?”
江煜溫被踹的身子趔趄了下,癟了下腮幫子,“哇嗚”一聲哭著,鼻涕泡都流出來了,但卻拉著黎酥酥的手交代道:
“拿好了啊,這可都是辛苦錢。”
黎酥酥緊緊的捏著錢,有些心疼江煜溫,可江淮還在,也不敢說他什麼,就怕又把錢要回去。
索性江淮瞅了娘倆一眼倒也沒在意那三瓜兩棗就走了,
她當即鬆了口氣,蹲下身將江煜溫抱懷裡,輕拍了拍他屁股上的灰印。
江煜溫倒是個臉皮厚的,他壓根不在意,吸溜了下小鼻涕,提了提掉到快露出半個屁股的小褲子,就一蹦一跳的跑出去了,
然後小奶音大喊著我來啦,我來啦。哪有半分剛捱打的模樣。
黎酥酥好笑的揚了揚唇,也讓江瞳瞳出去玩了,她手裡攥著錢,心臟徹底的安在了肚子裡,
也不用怕不還錢人家找過來了,時間已經臨近中午,得給自己的三個小乖寶做飯,她走到堂屋,
把昨天的小魚端到井水邊清洗了好幾遍,然後擠出內臟,
中午倒也沒繼續做油炸的,只是裹上面煎到酥軟,然後燉了湯,
打開另一邊的鍋蓋,剛準備煮點米飯,卻見昨晚留的飯菜還在,而經過一夜悶著都餿了,
她也不知道江淮是沒看見,還是不樂意吃,總之她端到豬圈倒給了豬吃。
做好午飯時,江淮又沒回來吃,黎酥酥也不想著給他留飯了,全端了出來,
三個孩子倒是吃的高興了,吃完就拍拍屁股一塊在巷道里玩了,
黎酥酥急著去縣城,但也怕周嬸不來,孩子單獨在家出事,所以特意等到周嬸過來時,她才交代道:
“我得去縣城一趟,你在家看好孩子。”
周嬸顯然不高興她這副真當家做主的派頭,她暗暗唾了口唾沫道:
“還真把自己當少奶奶啦?這家裡有吃有喝的,你跑縣城幹嘛?江淮一天天累死累活的,你別以為長几歲腦子就能享清福,改明給你休了就老實了。”
她是摸不清黎酥酥長几歲,不過這會穿衣服會收拾的模樣,她看了就不高興,瘋瘋癲癲的過一輩子多好,還花不了幾個錢,
這要是學會敗家了,那以後她家劉翠進門了,家裡不得少了多少錢呢。
話音剛落,黎酥酥就跟看出她心裡想法一般道:
“我要是不多敗點,改明江淮要是娶你女兒,我還虧心呢,以後我沒錢就會問江淮要,他不給我就賒賬掛他名,以後誰跟他,誰幫著還一輩子的賬。”
周嬸頓時說不出來話了,心裡急的跟貓抓一樣,跟黎酥酥後面喊道:
“酥酥呀,嬸子剛才開個玩笑,你可不能真犯傻把錢糟蹋了啊。”
黎酥酥壓根沒買賬,走的很快。
周嬸跟後面好遠一截,都是碎碎念交代不能亂要東西,更不能摸人家東西,還一度那意思她有啥事,她去幫她幹,
總之就是一句話,把江淮的錢已經當她家的了,總覺得黎酥酥就是在花她的錢一樣,心疼的就差快要抹眼淚了。
黎酥酥有夠無語,不過自然沒順著她意,等到她自動不跟了後,她很快來到了縣城。
藥店下午很冷清,裡面壓根沒幾個人,不過這才正常,一般人趕集都是大早上,所以下午時,縣城都沒什麼人,
她走了進去道:“我來還你藥錢了。”
整理藥架的許哲回過頭,唇角輕彎道:
“不用了,一天辛苦你來回跑兩趟,也是不容易。”
“我得給你的,你開門做生意,總不好讓你貼錢。”
許哲見她這麼執拗,沒好意思說她連要個孩子都做不了決定,還得偷偷避孕,估計在家毫無地位,要一分錢都是艱難的,
而這避孕藥,他可是給她挑的副作用偏小些,也是最貴的,要賣到兩塊三毛錢錢呢,
要是花出來了,回家算賬又不敢說是買的避孕藥,再盤算不到正經用途,因為這兩塊錢不得挨男人打呀,
可轉瞬,卻見黎酥酥從口袋裡掏出粗粗的一卷子錢道:
“你把藥錢說一下。”
許哲眉心輕輕的蹙了蹙,這看樣子最少十幾塊,
這年頭普遍工資也就四十來塊,往常人上街一般也只帶個三四塊的,這一下子帶這麼多,
還毫不在意的把錢卷吧成這樣,看這情況,嫁的男人還是個不少掙錢的。
他唇角輕勾,故意道:“二十塊。”
黎酥酥抽錢的手都抖了下,
她一臉懵然的抬起頭凝著他,滿心覺得怕不是遇到黑店了。
許哲一本正經道:
“藥兩塊三毛錢,保密費十七塊七毛錢。”
黎酥酥心臟一顫,怔然道:
“你是在跟我開玩笑麼?”
許哲心底笑意更甚,面上卻是從未有過的正經:
“你有錢就多花兩個,要是旁人沒錢,我再貼補兩個,這叫劫富濟貧。”
黎酥酥算是明白了,
是覺得她有錢,難怪以前人常說出門在外一定要裝窮,
這不就被盯上了,
她想了想,輕咬著唇瓣道:
“同志,我也不富裕,我家小孩爸就是個畜生,經常到處吃喝嫖賭的,在家裡還天天打我跟孩子,也不給我錢,
這都是我偷偷攢了好久的,要是這次被他知道,我沒命不說,他還會過來把你店砸了,因為在他心裡我就這一個用處,你算是同謀。”
這話一齣,許哲聽的眉心鎖死,倒不是為了擔心被砸店,更多的是沒想到面相這般乖巧的一個人,竟然這麼慘,
他面上浮現一抹生硬道:“黎同志,我剛才就是跟你開了個玩笑,藥錢就不用了。”
黎酥酥心底悅然,頓時鬆了口氣,
她雖然不想多掏錢,但該付的還是要付,
她也沒多少話可,放下兩塊三毛錢給他就離開了。
而剛才店裡來的幾個人都是知曉許哲為人的,壓根不把他剛才的玩笑話放心上,為黎酥酥可惜的嘖嘖出聲。
“哎呦,這麼漂亮一姑娘就是命不好。”
“可不嘛,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那種男人簡直是茅坑裡的石頭,要擱我,高低得拿刀幹,乾的過就當家,幹不過就換一家,我男人就是這麼被我治服的。”
與此同時,被咒罵到不是人的江淮正頂著暴曬的烈日的修剪枝丫,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在一旁幹活的李志道:
“淮哥,你這該不能是夜裡凍到了吧。”
江淮蹙眉道:
“不知道呀,好端端的就打噴嚏了。”
“可得注意身體呀,一大家人都指望你呢。”
李志擔憂的勸了句,還沒等一秒鐘,江淮卻一本正經道:
“你沒結婚你不懂,指不定是那傻子在家念我呢。”
李志嘴一瓢,嚥下那句交代他明天去找許哲拿點感冒藥吃吃的話,
也不知道江淮這兩天抽啥瘋,越發趕著回家,過來幹活的點也越來越晚了,
以前看見黎酥酥一天兇著臉罵八百遍,誰在他面前提起來,他就逮著誰罵,這倒好還主動提上了,
關鍵咋有臉能說出想他的話?
那不就一個傻子,想他能幹啥?
真是胡扯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