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了罰抄宮規的差事,再回養心殿的南初一身輕,舒暢得不行。
她心情甚好,讓人將桌子椅子搬在院中。
她則曬著太陽,舒服躺著,手時不時朝一旁放滿糕點的盤子摸索,吃上兩口。
幹了就喝茶潤潤嗓。
覺得無聊了,就讓人偷摸去給自己找了幾本話本,看得不亦樂乎。
沈祁聞出來尋她。
本想看看她宮規抄得如何,沒曾想竟瞧見了她這無比悠閒的場面。
嘴角抽動。
這女人……
當真是比他這個做皇帝的還要愜意,還要懂得享受。
“朕讓你抄的宮規都抄完了?”
聽到從頭頂傳來的動靜,南初下意識合上手中話本,坐直身,“宮規啊?不急,反正在你明日上朝前交給你就好了,時間還多著呢。”
沈祁聞見她一點兒也不著急的模樣,衝齊忠安質問道:“你沒把宮規給她?”
他覺得這女人是壓根兒就沒看過宮規。
不然,她怎會說出時間還寬裕的話來?
被主子誤解,齊忠安在心裡大喊冤枉,“皇上,奴才已把宮規交遞給娘娘了。”
沈祁聞低垂下眸,面露不解,“你看過宮規了,你還不著急?明日你若是交不上來,朕可不會……”
“哎呀,我會交給你的。”
南初被唸叨得煩躁,沒好氣打斷出聲。
她呢喃自語:“皇帝不急,急死太監。”
“南嬪,你是不是又在說朕?!”沈祁聞皮笑肉不笑道;“朕看你是又想討罰!”
“我沒說你壞話!你可別血口噴人啊!”南初撇著小嘴,氣得直接往嘴裡塞了一整個桂花糕。
差點兒沒被噎死。
“咳咳咳……”
沈祁聞忙替她捶背端茶,“沒說就沒說,你急什麼?朕莫非還會吃了你不成?”
南初哀怨地朝他看去。
你是不會吃人,但你會侮辱人!
剛順完氣,南初就見齊忠安手裡多了一碗黑漆漆的湯藥。
她瞬間一陣惡寒,“那個我肚子疼,要出恭。”
說完,她就想跑,卻被人拎住了命運的後領。
“先把藥喝了再去。”
南初:“……”她特麼就是為了不想喝藥,才說的肚子疼!
收到皇上的眼神,齊忠安趕忙端藥上前。
那股難聞的苦味瞬間席捲心頭,南初一個沒忍住朝旁邊‘嘔’出了聲。
好在並未吐出口。
她抬手緊抱著男人腰身,可憐可憐兮兮地盯著他看,“我不想喝藥,能不能不喝啊?我發誓,只要能不喝藥,我以後都聽你話行嗎?”
她平生最討厭的就是喝中藥!
那麼一大碗,能要了她命!
可惜此事涉及她身體以及腹中龍嗣,根本就沒商量的可能。
沈祁聞拒絕地毫不留情,“朕命人給你拿了蜜餞。”
南初將腦袋撇到一側,態度強硬,“我不喝!”
“不行!”
沈祁聞從齊忠安手中拿過湯藥,端至女人嘴邊,哄道:“乖,聽朕的話,將藥喝了。”
南初直接側臉避開,緊閉著嘴不松。
沈祁聞見狀,緊蹙雙眉,“你喝還是不喝?”
“不喝!”
“好,很好!”
沈祁聞端著藥,餵了自己一大口。
然後掰過女人的腦袋,吻上她的唇,直接將口中的藥渡了過去。
不容對方拒絕,雙唇貼合緊密。
南初想拒絕都難,只能被迫嚥下。
周圍的太監宮女見狀趕忙低下頭去,不敢再看。
南初趁著男人要喝第二口的功夫,她掙扎就想跑,但沒掙脫開。
又被以同樣的方式喂下。
很快,滿滿的一碗藥迅速見了底。
“嘶”
南初心裡不平,報復性在男人唇上狠咬了一口。
沈祁聞吃痛鬆開,抬手撫上薄唇。
低眸再看,指腹間已然染上了鮮血。
“哎呦,皇上您……您怎流血了?!”
齊忠安抬頭,瞧見皇上唇上的傷口,心裡直著急,就要去宣御醫,但被男人一記冷眼攔下。
沈祁聞看向某位自知做錯事,低垂著腦袋的女人,“不是要出恭?這是不急了?”
“哼”南初轉身就走。
氣性大的連晚膳都沒等沈祁聞一起,她自己就先解決了。
一直到就寢,沈祁聞派人去喚,才再次見到她的人。
南初沒理他,脫了外衫身著裡衣,掀開被子就往龍床上一躺,然後氣鼓鼓地背過身去。
“宮規抄完了?”
“抄完了抄完了!”南初回得不耐煩,一聽就知道她氣還未消。
沈祁聞聽了挑眉,這一下午就沒見她抄過,這就抄完了?
罷了。
看在她身懷龍嗣的份上,只要她明日能交上來一張,他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算了。
沈祁聞跟著躺下,還沒等到了後半夜,女人便主動黏上了他身。
那腿直接就掛在了他腰間。
如此不雅的睡相,看得沈祁聞眼疼的很。
他後宮那麼多嬪妃,就沒有一個睡相是像她這樣的!
沈祁聞低眸,看著她那唇紅齒白恬靜的睡顏,倒是有些心動。
慾望甦醒。
但礙於她此時的身體,沈祁聞將其深深壓下。
伸手將女人摟進了自己懷中,閉眼抱緊了些。
直到第二日天微亮,看著還在熟睡的女人,他小心起身。
沒讓人將其喚醒。
至於她那抄寫的宮規,等他下朝來看也行。
可一早的好心情還沒持續多久,就又因南初而打破。
沈祁聞收拾好踏出殿門準備上朝,就見一個宮女躲在角落。
原以為是後宮哪位嬪妃要對南初不利。
可讓齊忠安將人帶上前,並看清她懷中捧著的宣紙後。
不出意外,沈祁聞再次黑臉。
所以,她昨晚說的抄好了,就是這個意思?
讓人代抄?!
怒火蹭蹭往上狂湧,若不是因為上早朝要來不及了,他真想將裡面還在睡覺的女人拉起來打一頓。
“把人給朕看好,下了朝朕再來算賬!”
齊忠安:“是”
今日朝堂烏雲密佈,幾乎所有的官員都被沈祁聞狠狠批了一通。
下了朝,他直接去了內室,冷眼盯看著還在熟睡的女人,直到她醒來。
他這副陰沉的模樣,將才醒來的南初嚇了一跳。
“皇……皇上?你……你怎麼坐在這裡啊?真怪嚇人的!”
“朕讓你抄的宮規呢?”
聽了,南初徹底清醒,猛坐起身。
嘶,糟了!
她都忘了這件事了。
南初訕訕一笑,“抄好了呀,那我現在就去拿給您過目。”
說著,南初正準備掀開被子,卻見對方朝自己扔了個什麼東西過來。
她低眸一看,頓時僵在原地。
啊哦,完了!
不是,沈祁聞怎麼發現的?!
她明明隱藏得那麼好!
總不能是秋菊交給的男人吧?
她不能那麼蠢吧?!
“怎麼,不跟朕解釋解釋?”沈祁聞寒眸眯起,“南嬪,看來是朕對你太過寬恕,才竟讓你用這法子來糊弄朕!”
男人動怒的模樣,南初還是挺怕的。
她慌亂之餘,連忙討好道歉,“對不起,我……我是有苦衷的。”
“苦衷?什麼苦衷?你倒是給朕說說!”
南初低垂下頭,“我……我字有點兒醜。”
“呵!”沈祁聞聽了被氣笑,“南嬪,你竟還要糊弄朕!”
南初仰著脖子,據理力爭,“我說的是實話!”
“那就當著朕的面親自罰抄!”他倒是要看看她的字能有多醜。
說到底還不是為了偷懶而找尋的藉口!
再不治她。
這女人都要騎到他頭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