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傳江和姚青青本來想貓在現場看個熱鬧,結果把治安隊等來了。
“哥,快走。”
兄妹倆躡手躡腳地開溜,結果就是那麼寸,姚青青踢翻了一個小石塊,發出了一聲脆響。
“什麼人?”
姚傳江拽著姚青青就跑,姚青青也跑出了百米賽跑的速度,直到身後沒有人追來了,才停了下來。
姚青青掐著腰大口喘氣,“哥,你為什麼跑?”
“不跑等著人家來抓啊?”
“你不是會貓叫嗎?你叫一聲人家以為是貓,自然會走。”
姚傳江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我忘了。”
……
第二天的牛車上,三個一堆,五個一夥,討論的重點是昨晚失火了……隊長躺在劉寡婦家炕上。
據說沈忠義的老婆支稜起來了,和劉寡婦撕在一起了,沈忠義的後孃也動了手,都驚動書記了。
流氓罪是重罪,真要是鬧大了,沈忠義得進局子。
最後是書記壓下去了,怎麼處理現在還不知道,早上就任命盛雲澤去工地當領頭人。
姚青青不參與,她靠在車幫上閉目養神,昨晚回來的晚了,直到半夜雞叫了才睡著。
沈忠義不在,姚青青也不用像男人一樣去刨土方,還是和安若溪搭夥。
安若溪小聲問姚青青,“沈忠義那個雜種,是你做的吧?”
“誰做的也不要緊,他倒黴就好。”
“那倒是,我以後的日子也不至於那麼難過了。”
姚青青更發愁,穿到這麼一個年代,招工無望,做生意無望,真要面朝黃土背朝天七八年嗎?
不行,她得想辦法。
一轉眼,一個月過去了,姚青青打算請兩天假去省城。
“隊長,請準三天假。”
盛雲澤的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
“趁上凍之前,要趕一趕工期,這個時候不能請假。”
真把人當成生產隊的驢了?
“這個假我非請不可了,我要去省城辦事。”
盛雲澤懷疑姚青青偷懶撒謊。
“你去省城幹什麼?”
“離婚。”
盛雲澤正拿著大茶缸子喝水,聽了姚青青的話差點噴了出去,真敢說啊。
“行,準了。”
姚青青去省城的消息只和安若溪講了。
“希望你得償所願。”
“借你吉言。”
安若溪見她沒有絲毫不悅,才放下心來,看慣了女人一哭二鬧三上吊,像姚青這樣看的開的真不多。
因為第二天有事,姚青青早早地就睡了。
……
姚青懷著大肚子,扛著鋤頭,她沒有一天歇工。
迎面走來了兩個人,男的一身中山服,鋼筆插兜,文質彬彬;女的,一條灰色揹帶工裝褲加白襯衫,也是漂亮的耀眼。
正是沈書培和姚芊。
姚青自慚形穢,想躲開,姚芊卻主動開口了,“二妹,你懷著孕還要上工啊?妹夫真是不知道心疼人。”
姚青只想快點離開這裡。
姚芊卻上前一步,低聲說:“離書培遠一點,別打照面,他稀罕的人是我,我們都商量好了,等他一畢業我們就結婚。”
姚青縮了一下,“我沒想見你們。”
“沒有最好。”姚芊直起身,“妹妹,人要知足,你懷孕了妹夫都不嫌棄,看來是真稀罕你,你要知足啊。”
姚青難堪極了。
以她那點見地,真不明白她是怎麼懷孕的。
一天勞累,姚青苦不堪言,王屠夫還要吩咐她做飯。
姚青洗洗手做飯。
“你冷著臉結誰看?要不是我要你,你早爛大街了。”
王屠夫一巴掌扇了過來,姚青猝不及防,身子摔倒在地,連累著一個陶瓷盆也摔了。
“你,你個敗家娘們,這個陶瓷盆是花兩塊錢買的!”
王屠夫的連環腿踢在了姚青的身上,重點是肚子。
“疼……疼,求求你,別打我了。”
王屠夫又踢了四五腳才停下,惡狠狠地對姚青說:“收拾乾淨了,趕快做飯。”
夜裡是最難熬的,王屠夫很變態。
“來,把藥喝了。”
姚青大著膽子問:“這是什麼藥啊?我沒有生病啊?”
“墮胎藥。”
“我沒有懷……”
王屠夫掐著姚青的脖子,王屠夫老孃摁著她的腿,一碗藥直接灌了下去。
“媽的,我娶你不是為了養別人種的,這個不去,我的怎麼會來?話說回來,小雜種的命真硬啊,這次我加大了劑量,看小雜種還怎麼巴住你不放。”
姚青就看著大腿的血一直在流,鮮紅鮮紅的,觸目驚心……
姚青青一個激靈,人醒了。
還是在小黑屋,窗前有一抹月光。
原來是夢。
可夢裡的一切太過真實,還是讓姚青青心悸。
如果不是她穿過來,這樣的結局很可能就是原主的結局,難道是她提前預知了?
這輩子,就算無人娶她也不會嫁王屠夫。
……
為了不和大部隊走在一起,人多閒話多,天不亮姚青青就步行去公社了。
她不在乎名聲,是不願意浪費口舌。
姚奶奶拿僅有白麵烙了一張餅,讓姚青青帶著路上吃。
“唉,青丫頭,你以後的日子怎麼過呀?”
鬧出來這麼一齣,註定嫁不了好人家了。
“奶,我就跟著你過,等你老了,我伺候你。”
“你不嫁人當老姑娘,那乾脆氣死我算了。”
意思還是得嫁人。
姚青青搖搖頭,不想了,路是人走出來的,她不會無路可走。
姚青青到了省城,已經是下午四五點鐘了,照例在學校附近找了一家招待所住下。
還有點時間,姚青青出去買了幾個大肉包子,買了一碗羊肉湯,美美的吃了一頓。
飯後,溜達著去了沈書培的學校。
姚青青沒打算和渣男見面,她是來送信的。
傳達室有多封書信,寫給沈書培的信在最上頭。
僅僅過了不到一個小時,信就到了沈書培手上,是室友幫他取回來的。
“書培,你的信。”
沈書培以為是姚芊的,笑著接過來道了謝。
“不客氣,是你對象的嗎?寫的一手好字。”
姚芊的字稱不上好看,一筆一劃的只能算的上整齊。
信封上只有收信人的信息,寄信人沒有任何信息。
連郵票也沒有。
沈書培展開書信,只見上面寫著:
沈書培,一個月的期限到了,可以離婚了,明天請個假,早八點鐘民政局見。
署名是姚青。
沈書培有幾分鐘的恍惚,這是姚青的字?她什麼時候字寫的這麼漂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