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夠！”劉主任連忙招呼人手：“小張！快去倉庫把收音機搬來！小李！去把保險櫃裡那塊上海表拿出來！”
不到十分鐘，櫃檯上就堆滿了各種緊俏商品。
蕭敬山又指著貨架：“那個鐵皮暖水瓶要兩個，搪瓷臉盆要三個，還有那邊的確良布，給我扯二十尺。”
他要的東西，都是鄉下的緊俏貨。
上輩子在鄉下沒吃沒喝的苦日子，他過夠了。
連著幾年都是饑荒年，城裡還好，每個月有定量，鄉下就真是數著米粒兒過日子了。
到時候下了鄉，人情往來，哪個不需要資金？
把兜裡裝滿，才是硬道理。
當牛車滿載著貨物從供銷社後門出來時，街上的行人紛紛側目。
蕭敬山趕著車慢悠悠地往城外走，時不時還跟路人點頭打招呼。
轉過一個僻靜的小巷，蕭敬山四下張望確認無人，一揮手將所有物資收進了靈田空間。
買完東西，現在就要辦正事兒了。
蕭敬山往知青辦走去。
陽光照在門前的紅磚牆上，幾個年輕男女正排著隊辦理下鄉手續。
“同志，我來報名下鄉。”蕭敬山將戶口本拍在桌上，臉上帶著憨厚的笑容。
辦事員抬頭打量了他一眼：“就你一個？”
“不，還有我弟弟。”蕭敬山從兜裡掏出蕭衛軍的學生證和戶口頁：“他今天發燒了，託我來代辦。”
辦事員狐疑地翻看證件：“按規定得本人來…”
“同志您看。”蕭敬山湊近壓低聲音：“我弟弟可是初中畢業生，文化水平高，去了鄉下肯定能當個知青組長。再說…”
他悄悄塞過去兩張大團結。
“我們兄弟情深，我還能坑自己親弟弟不成？”
“家裡就兩個娃，爹媽都是明事理的人，讓咱們下鄉建設祖國，為國爭光！”
“到時候光榮之家的牌子，你們可得親自送到家裡來啊！”
辦事員捏著鈔票，臉色緩和不少。
最近下鄉指標壓力大，多一個知青就少一分負擔。
他還能早點給上面交差。
再說了，哥倆都在一個戶口頁，這事兒還能有假？
“行吧，填表。”辦事員推過兩張表格：“你弟弟的補貼是五百塊，現在領還是…”
“現在領，謝謝同志！”蕭敬山眼睛一亮，刷刷幾筆填完表格，在蕭衛軍那欄簽了個龍飛鳳舞的名字。
當五百塊錢和兩張下鄉通知書到手時，蕭敬山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蕭衛軍啊蕭衛軍。
這輩子沒了他的工人名額，還能過上這麼風光的日子嗎？
北大荒的寒風，想必比城裡的西北風更“溫暖”吧？
蕭敬山揣著鼓鼓囊囊的錢和知青證明，慢悠悠地往家走。
他算準了時間。
渣爹和後媽今晚是夜班，這會兒應該已經去廠裡了。
可剛拐上二樓，他就愣住了。
喲嚯！
這麼快就把大門給安上了？
還是紅木漆的！蕭成石這龜孫子還真捨得。
只怕是為了充臉面才買的。
既然如此，那他就不客氣了。
蕭敬山冷笑一聲，左右看看沒人，大手一揮。
“咔嚓！”
嶄新的門板再次消失得無影無蹤，連門軸都沒剩下。
北風呼啦啦往裡灌，吹得屋裡灰塵四起。
蕭敬山大搖大擺走進去，一眼就看見堆在堂屋角落的幾個網兜。
正是中午這家人顯擺時拎的那些好東西。
麥乳精、紅糖、雞蛋……甚至還有兩瓶橘子罐頭！
“呵，還真是捨得下血本。”蕭敬山毫不客氣地把所有東西收進空間，連裝東西的網兜都沒放過。
正打算離開時，裡屋突然傳來一陣鼾聲。
蕭敬山眉頭一皺，輕手輕腳推開門。
蕭衛軍四仰八叉地躺在一張新床上，睡得正香。
身上蓋著條新棉被，嘴角還掛著笑，估計正做著當工人的美夢呢。
“好傢伙，就買了張床？”蕭敬山氣得牙癢癢：“親兒子睡新床，老子睡地板是吧？”
他二話不說，大手一揮。
“砰！”
蕭衛軍的後腦勺重重摔在地上，疼得“哎喲”一聲，迷迷糊糊睜開眼。
“誰……”
話還沒說完，一塊浸了靈泉水的帕子就捂在了他口鼻上。
“睡吧，我的好弟弟。”蕭敬山冷笑一聲：“等你醒來，會有大驚喜的。”
蕭衛軍眼皮一翻，又昏死過去。
蕭敬山動作麻利地扒光了他身上的新衣服、新手錶，連內褲都沒留。
最後連床帶被褥一起收進空間，只給蕭衛軍留了張草蓆。
“大冬天的，凍不死你！”
他看了一眼時間，從空間取出紙筆，用特製墨水寫下：
【東西我拿的，有本事來抓我啊！！】
寫完就把字條拍在蕭衛軍光溜溜的肚皮上，還貼心地用塊石頭壓住。
做完這些，蕭敬山轉身去了倉庫。
從磚頭縫隙底下摸出個布包。
那是他早就藏好的母親靈位。
“媽，兒子要走了。”他輕輕擦拭著靈位，聲音有些哽咽：“您放心，這輩子我一定活出個人樣來。”
“那些害過咱們的人，一個都別想好過！“
他把靈位四四方方的包裹起來，放到包袱裡面。
最後環顧這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家”，蕭敬山頭也不回地走出門去。
第二天清晨，蕭成石和劉桂芳拖著疲憊的身子往家走。
“一會兒把衛軍叫起來，趕緊去把工廠的名額報了。”蕭成石搓了搓凍僵的手：“等手續辦完，板上釘釘，說不定廠裡還能給衛軍分間新房子……”
劉桂芳得意地笑：“那可不，咱兒子以後可是吃商品糧的！”
兩人正做著美夢，一拐上二樓，腳步猛地頓住。
“臥槽！”蕭成石眼珠子瞪得溜圓：“門呢！”
劉桂芳尖叫一聲：“又沒了？”
見了鬼了！
哪個瘋子家家戶戶都不偷，專盯著他們家的門！
兩人瘋了似的衝進屋裡，迎面就是一陣刺骨寒風。
“衛軍！衛軍！”劉桂芳慌慌張張往裡屋跑。
一推門，只見蕭衛軍蜷縮在草蓆上，渾身凍得發青，嘴唇都紫了。
“我的兒啊！”劉桂芳撲上去拼命搖晃：“醒醒！快醒醒！”
蕭衛軍哆哆嗦嗦睜開眼，牙齒打顫，話都說不利索了。
昨兒個買的東西全沒了！
就剩了一條褲衩子！
“天殺的！到底是誰幹的！誰幹的啊！”劉桂芳還想給蕭衛軍找件衣裳，可屋子裡現在比褲兜還要乾淨，啥也找不出來。
蕭衛軍顫巍巍指向自己光溜溜的肚皮。
上面壓著張字條。
劉桂芳一把抓起來，三人湊在一起看。
【東西我拿的，有本事來抓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