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說多錯,加上蘇棠玉一夜辛苦,又累又困,馬車搖搖晃晃沒一會兒,她就靠在邊上昏睡了過去。
蕭燼斜睨了她一眼,沒說什麼。
從桌下抽出公務,眉眼下壓,冷冰冰的開始辦事。
“咚。”
蕭燼蹙眉冷冷看向噪音傳來的方向。
蘇棠玉腦門磕在車上,嬌嫩白皙的額角紅了一片,她疼的皺起眉頭,紅唇抿緊。卻依然沉浸在夢裡,沒有醒。
過了一會兒,又是“咚”的一聲。
蘇棠玉疼的嘶了一聲,委屈可憐的縮了縮脖子,還是沒醒。
這麼困?
蕭燼眼神不解,昨晚蘇棠玉又哭又求饒,都是他在出力。
他不困,也不累,精神充沛,渾身舒暢!
蘇棠玉……太嬌氣了。
眼看馬車輕微一晃,蘇棠玉又要磕到腦袋,蕭燼長臂一伸抓住她的胳膊,將她拽到了自己身上。一額頭磕到蕭燼的胸口,蘇棠玉嗚咽了一聲:“好硬,疼。”
“嬌氣。”蕭燼語氣冰冷,手上動作卻不停,攬著蘇棠玉躺在他懷裡睡。
蘇棠玉掙扎起來。
明明困得眼睛都沒睜開,卻好像有所察覺,不願意待在他懷裡。磨蹭來去,蕭燼吸了口氣,眼神陰沉沉盯著她:“別動!”
蘇棠玉嬌軀一僵,人清醒了,也懵了。
她不敢睜眼!
為什麼她會睡到蕭燼懷裡?
為什麼他又……
蘇棠玉剋制不住臉上滾燙的溫度,她一動不敢動,老實乖巧的躺在蕭燼懷裡裝死。蕭燼也沒對她做什麼,繼續批閱著公務,一時安靜的只有車軲轆和紙張翻動的聲響。
安靜的氛圍降低了戒心。
蘇棠玉實在太困,慢慢鬆懈,靠在蕭燼懷裡又睡了過去。
察覺到她呼吸變得綿長沉穩,蕭燼擰起眉頭,眼神陰沉晦暗的盯著她的臉。戾氣一閃而過,蕭燼壓著眉眼,繼續忙碌。
等到蘇棠玉一覺睡到自然醒。
睜開雙眼坐起來,馬車裡空蕩蕩的,只有她一人。
拉開身上披著的大衣,蘇棠玉皺緊眉頭,眼神冰冷的閃了閃。隨後她抿唇,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腰,睡了一覺好多了。
銀蓮聽力敏銳,注意到馬車內的動靜,低聲問道:“蘇小姐,你醒了嗎?”
“嗯……”蘇棠玉嗓子還是啞的,她推開窗掃了眼,“這是哪兒?”
“郊外藥廬。”
銀蓮扶著蘇棠玉下車,抬眼瞧,山青水綠,籬笆圍了茅草屋一圈。攝政王的侍衛在外巡邏,籬笆院子裡,擺著數十個曬藥材的筐子籃子。
蘇棠玉心底狐疑謹慎,步子輕輕走進院內,瞧見一個老人在門口磨藥粉。
蕭燼不知道去哪兒了?
“喲,醒了啊!”老人抬起頭,笑容和善的看著她,抬手指了指身邊,“小姑娘,過來坐下。”
蘇棠玉不認識他,但老人給她的感覺很慈祥。
略微遲疑過後,蘇棠玉還是提著裙襬走了過去。老人身邊有個竹編的板凳,她坐下去後,老人立刻催促她:“把手伸出來。”
蘇棠玉抿了抿紅唇,拉起袖口,遞出手腕。
老人放下手裡的活,單手扣住蘇棠玉的脈搏,慢吞吞的摸了摸自己灰白的鬍鬚。他面容滿是褶皺,年紀很大了,但雙眼炯炯有神,笑時和藹可親,不笑時,肅穆有壓迫力。
他看了眼蘇棠玉,抬起手指,讓她又換了隻手把脈。
蘇棠玉不解,笑容乖巧的問道:“老先生,有什麼問題嗎?”
“沒事。”老人抬手指向靠湖的偏房,趕人道:“小姑娘,去吃點東西吧。”
蘇棠玉收回手,一頭霧水的走了。
她不知道,老人在她走後,揣著雙手進了屋裡。蕭燼躺在長榻上,身上插著幾根銀針,閉著眼沉思養神。
老人上去就是一腳……踹在榻腿上。
蕭燼瞬間睜開雙眼,鋒芒戾氣一閃而過,視線落在老人臉上,稍微壓了壓殺意。“如何?她身上有藥?有蠱?還是毒?”
“什麼都沒有。”老人翻了個白眼。
然後沒好氣的數落他:“蕭燼,你會不會疼人啊?知不知道什麼叫適可而止?”
“把人小姑娘折騰的這麼狠,信不信,扭頭給人嚇跑了!”
蕭燼嗤笑一聲。
他眉眼冷傲狂妄,語氣又霸道又輕蔑:“跑?她不敢。”
老人噎住了。
蕭燼隨即追問:“真沒有?為何本王一碰她就失控?”
“這麼多年都忍了……偏偏在她身上……她哭也想,求饒也想……真想……死她。”蕭燼眼神晦暗,藏不住的慾壑難填,癮犯了。
老人嘆了口氣,掐算時間差不多了,上前為他取針。
他語重心長的勸道:“跟你說了,你是身心都有病!從前,你靠殺欲來壓制,後用針灸和藥物,治標不治本!”
“壓得越狠,反噬也越大!”
“人小姑娘真沒問題,是你貪人身子,管不住……咳咳!”一把年紀了都有點臉紅不好意思,老人收起所有銀針,嘟囔道:“這世界很大,但要碰見一個合你心意,解你癮的人,全靠老天爺垂憐。”
“小姑娘心事很重,易積鬱成疾。你悠著點,別把人折騰壞了,補都補不回來。”
蕭燼俊臉冰冷,起身斜睨他一眼,“老東西,你逾越了。”
“嘿!”
老人氣的吹鬍子瞪眼,“不聽老人言,遲早後悔!滾滾滾,你在這兒,別人都不敢來看病了!”
蕭燼不理他,轉身就走。
他找到蘇棠玉的時候,蘇棠玉正站在一間暗房外,盯著牆上琳琅滿目的刑具發呆。
這不是藥廬嗎?
怎麼會有這麼多折磨人的刑具?
突然背後一涼,冰冷的龍涎香縈繞在她身邊,幾乎要將她吞噬打上標記。蘇棠玉不敢回頭,她清楚感知到後腦勺幾乎貼在蕭燼胸膛上,冷冷的呼吸像鬼一樣掃過她的脖頸。
蘇棠玉不敢動。
“選一個。”蕭燼抬手,掌心揉捏著蘇棠玉的肩頭,語氣慵懶而又危險,“本王帶你去打人。”
蘇棠玉眼前一亮,迫不及待追問:“打誰?”
“寧國侯府。”
冷沉性感的聲線,透著股惡劣、冷血和殘忍。
去寧國侯府,還能打誰?
蘇棠玉呼吸急促,剋制的將目光從牆上的狼牙棒上挪開,最後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