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迎攝政王!”
寧國侯府上下,齊聚大門口,跪拜迎接。
侯府人數眾多,場面壯觀浩蕩,卻沒有得到攝政王的一個眼神。蕭燼越過寧國侯和侯夫人,旁若無人,霸道囂張的徑直走進侯府。
攝政王為何而來?
寧國侯和侯夫人對視一眼,臉色難看至極,齊刷刷扭頭看向顧明晏。
顧明晏心知肚明,羞愧的低下頭,“父親,母親,是孩兒的錯。”
寧國侯壓低聲音,“待會進去,看為父眼色行事!”
不光彩的事,人越少越好。
寧國侯屏退左右,只一家三口,走進正廳。
“啪!”
寧國侯先發制人,一巴掌重重甩在顧明晏臉上,爆喝怒斥:“逆子!還不跪下認錯!”
顧明晏噗通跪下,左臉巴掌印,五根手指頭根根分明。
“呵。”蕭燼冷冷一笑。
瞥見他眼神輕蔑,寧國侯忍著心痛,上前又踹了顧明晏一腳。抱拳求情:“攝政王,逆子已知錯!懇請攝政王,給逆子一個改過的機會!”
“三日了。”蕭燼屈指敲擊桌面,一聲一聲,猶如扣在心臟上,讓人喘不過氣。
他嗓音低沉冰冷,“街頭市井,人人皆傳,寧國侯府世子與未婚妻妹苟且偷情。”
“亂倫!”
“背信棄義!”
“太輕了。”
什麼輕?
寧國侯和侯夫人還沒回神,便見攝政王一個手勢。
他身後穿黑衣,戴素銀面具的侍女上前,手中捧著一根鐵絲擰纏粗壯的短鞭。鞭身有一圈圈密集的滾珠,打在身上不見血,但會疼的鑽心!
淤青嚴重,內傷難愈。
“你去。”蕭燼冷冷眼神,示意另一個侍女,“打!”
蘇棠玉接過短鞭,一步步走向顧明晏。
素銀面具下,她眼眸深冷怨憎。
指腹為婚的未婚夫,辜負了她兩次!
一次,在她年幼喪母喪弟,悲痛欲絕時,認錯了人。負了她,陪伴他度過漫長眼疾療愈的恩情。
蘇棠玉雙手舉起鞭子,重重打在顧明晏脊背上,“啪!”
一次,在她被汙衊千夫所指,孤立無援時,毫不猶豫悔婚!另娶蘇昭陽!
“啪!”
蘇棠玉咬緊牙關,用力的打下去,“啪——”
顧明晏被打的身體踉蹌搖晃,臉色慘白。
蘇棠玉喘氣很急,抓起鞭子又要打第四鞭的時候,蕭燼阻止了她。
“下手這麼輕?撓癢癢?回來!”蕭燼喊回蘇棠玉,“銀蓮,你去!”
“遵命!”
銀蓮雖是女子,但她習武力氣很大,一鞭子打的顧明晏悶哼,直接臉朝下趴在了地上。
蘇棠玉退回蕭燼身邊,暗中揉捏手腕,眼睛冰冷沉默的看著顧明晏受刑。
顧明晏還沒爬起來,又是一鞭,“啪!”
他吐血了!
寧國侯和侯夫人急的跪下了,連聲求饒:“攝政王饒命!不能再打了!”
“攝政王,是蘇昭陽那個小賤人勾引我兒!不是我兒的錯啊!攝政王,求您高抬貴手,饒了我兒!”
蕭燼不語,鞭子就還得打!
侯夫人急的掉眼淚,哭喊道:“攝政王開恩!我們會補償蘇家的!”
蕭燼這才有了一點趣味,眼神讓銀蓮停手,“說。”
“我們把蘇棠玉和蘇昭陽都娶了!這就不是亂倫和背信棄義!而是一段姐妹共侍一夫的佳話!”
無恥!
噁心!
蘇棠玉氣的握緊拳頭,眼神憎恨憤怒。
蕭燼沒說話,他點點手指,銀蓮繼續鞭打。侯夫人頓時明白說錯話了,她支支吾吾,眼神向寧國侯求助。
寧國侯揣測不了攝政王的心思,只能膽戰心驚的試探:“婚約繼續?”
“不——”
顧明晏被打的趴在地上起不來,他渾身冷汗,嘴裡淌著血,咬牙道:“我不能辜負昭陽妹妹!”
他們不僅青梅竹馬!
蘇昭陽還是他年少得病,瞎眼無助時,陪伴他的向陽花。
他得了昭陽妹妹的身子,豈能不負責?
他又不愛蘇棠玉,沒有半點情分……顧明晏垂眼盯著手腕上的紅繩,咬牙忍痛,擲地有聲:“我要娶昭陽妹妹!”
“呵,倒是有情有義。”蕭燼眼神冷戾,語氣夾雜譏諷。
“啪!”還在打。
寧國侯心急如焚,只能道:“那我們退婚,娶蘇昭陽!”
蕭燼眼神輕飄飄的掃了蘇棠玉一眼,微微抬手,銀蓮立刻停手待命。
寧國侯和侯夫人撲上去攙扶顧明晏,心疼的要哭了。
“三日內,退婚!”
蕭燼起身,玄袍衣袖垂落,暗紋奢華高貴。
他嘴角噙著一分狠厲危險的笑意,語氣意味深長:“本王不想聽見,仗勢強逼退婚的流言。”
“是是是!恭送攝政王——”三人伏地跪拜,頭也不敢抬。
蕭燼走出去兩步,發現蘇棠玉沒動,眼角餘光深沉幽暗的看了過來。
蘇棠玉低眉垂眼,邁步跟上。
回到馬車裡。
蕭燼視線幽深如寒潭,冷冷盯著蘇棠玉,“傷心了?”
“沒有。”蘇棠玉搖搖頭。
蕭燼不信,“把面具摘了!”
蘇棠玉緩緩吐氣,伸手摘下素銀面具。巴掌大的小臉,肌膚柔軟細膩如雪瓷,杏眸微微泛紅,眼底的確沒有傷心難過,捨不得這門婚事的表情。
蕭燼有點意外,抬手掐住蘇棠玉的下巴端倪打量。
“不是口口聲聲喊著未婚夫嗎?不哭了?”
“王爺,我不是賤骨頭。”蘇棠玉垂下眼簾,咬著下嘴唇,嗓音沙啞隱忍,“世子只想娶妹妹,我算什麼?我、我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聽起來快哭了,只是倔強的忍著罷了。
真可憐啊!
蕭燼眼底氾濫著慾望,想要摧毀,佔有,讓蘇棠玉的身體、靈魂都屬於他一人。
“委屈什麼?”蕭燼用力揉捏著她的嘴唇,“本王不是給你機會?只有你心甘情願,才能解除婚約。”
氤氳的霧氣打溼了羽睫,蘇棠玉楚楚可憐看著蕭燼,好似身心都倚靠著他,“謝謝王爺。”
“真乖!”
蕭燼滿意了,大發慈悲的將蘇棠玉送回尚書府後門。
她前腳剛回,後腳寧國侯便急吼吼的來見蘇建,張嘴就把這事說了。
但寧國侯百思不得其解,“攝政王說不能強逼退婚,他這是在為蘇棠玉做主?為什麼?”
蘇建又喜又慌。
喜的是,寶貝女兒能嫁去侯府。
慌的是,攝政王出頭,蘇棠玉當真爬床抱上大腿了?
有攝政王當靠山,蘇棠玉不得騎在他這個爹頭上耀武揚威?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