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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沈衡煙的睫毛微顫,依舊不去看裴硯之,靜靜等待著。

花朝宴已經被迫終止,她的手被裴硯之控制著,沈衡煙痛到皺眉。

裴硯之冷哼盯著女人的動作,然後一把將她推開。

往後趔趄了幾步,沈衡煙就聽見裴硯之的聲音響起,“來人,把這個刺客給朕關進地牢!”

他的聲音憤怒又夾雜著殺意。

沈衡煙則是被侍衛押著往外走,出了宴會廳的正門,她抬眼就看到這臺階下去,正是她當年被殺死的地方。

大概是因為花朝宴的緣故,這裡沒有那年那麼的荒涼,臺階的兩邊擺滿了好看的鮮花,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被迫想起一劍穿心的畫面,沈衡煙不由自主地開始心悸起來。

這時,一道尖細的聲音從宴會里面傳來,“陛下說不用帶她去地牢了,押她在下面跪著。”

沈衡煙不用轉頭去看就知道是裴硯之身邊的李公公,裴硯之這是不打算把她押去地牢。

感覺形勢還不算太糟,裴硯之看起來不像是要對她立馬動手。

她要是在裴硯之身邊但是沒死,原身背後的人既然想殺裴硯之,那就還會來聯繫她。

那就有活下去的機會。

跪在臺階上,冰涼的痛感深入腦海,剛剛刺殺裴硯之的時候,沈衡煙的精神高度緊張,情緒異常的亢奮,如今平靜下來,她就感覺她的皮膚又開始疼起來。

微風吹拂過她的光潔的皮膚,揚起她的髮絲,沈衡煙卻只覺得如同被千萬根針紮了一般。

她渾身都異常的難受,生不如死。

沈衡煙緊咬著嘴唇,身體開始痛到無意識的發抖,指尖緊緊按在地板上。

大片的烏雲遮住了太陽,開始下起了雨,由小到大,沈衡煙只覺得自己能夠呼吸的空氣越來越少,令她越來越窒息。

她痛到忍不住口吐鮮血,血跡將地上的花瓣瞬間沾染,強撐不住,還是一頭栽了下去,失去了意識。

再次醒過來的時候,沈衡煙身上已經不疼了,她呆呆地看著頭頂的紗帳。

眼前一片漆黑,但是熟悉的花香味在房間裡縈繞著,這地方聞起來並不像是地牢。

不把她關在地牢,裴硯之還能把她關在哪裡。

坐起身藉著外面的月光,她睜著眼睛看了許久,終於看清楚這是什麼地方。

這熟悉的佈局和裝飾,正是當年裴硯之在寢宮的後方修建的地方,讓她這個沒名沒分的女人住的地方。

澤蘭小築。

這地方是一點美好的回憶也沒有,熟悉的黑暗侵蝕而來,沈衡煙感覺自己開始心悸,於是裹著被子縮在了牆角。

“呵——”

黑暗中,一道低沉的聲音響起,沈衡煙渾身顫抖了一下,頭皮發麻,被嚇了一大跳。

下一秒,跟在裴硯之身邊的李公公走了進來,將澤蘭小築內的燈都點了起來,然後退了出去。

順著聲音發出的方向,沈衡煙抬眸就看見了裴硯之。

裴硯之穿著石青色龍袍站在床尾,漆黑的瞳孔幽幽看著她,眼底猶如看不到底的潭水。

沈衡煙心下一涼,手開始胡亂摸索著,迫切的想在床上尋找一個能護身的工具。

但是偌大的床上,什麼也沒有,她的衣服早被換了一身素白,頭上的髮飾也不見了,萬千青絲垂落在胸前。

看著沈衡煙的動作,裴硯之輕笑出聲,聲音低啞平淡,“在找什麼?殺死朕的工具嗎?”

聽見這話,沈衡煙只好停下動作,垂下眼簾,白皙的手指緊緊攥著被角,不去看他,默默思考著。

這個人是想做什麼?

出乎意料的,裴硯之突然將一個木盒遞到她面前,他的手指骨節分明,修長乾淨,低沉的聲音似笑非笑,“打開看看。”

沈衡煙沒有動,也沒有接過盒子。

裴硯之眼眸中僅有的溫度消散在隨風搖曳的燭火中,看著與那個女人一模一樣的側臉以及氣性。

皺了皺眉,他往前走了一步靠著床邊,揹著燭光,裴硯之高大的身影將沈衡煙完完全全籠罩著。

“怎麼,還要朕手把手教你打開嗎?”

裴硯之的聲音低沉卻摻雜著無可爭辯的威嚴,沈衡煙試探性的將盒子接過,慢慢把它打開。

盒子剛一打開,冰冷的寒氣就撲面而來,盒子中央赫然躺著一個碧玉簪。

只是玉簪的尖端,磨得格外的尖。

沈衡煙的指尖微動,下意識鬆開手,盒子往下掉,玉簪也從盒子中掉出來落在被子上。

裴硯之挑眉,語氣帶著幾分玩味,“朕專門給你挑的刺殺工具,怎麼,不喜歡?”

“還是說,不滿意?”

“拿起來試試,趁不趁手。”

他的聲音充滿了蠱惑,誘惑著她掉入深淵。

沈衡煙咬唇,裴硯之的眼神直勾勾的看著她,她被盯得頭皮發麻,感覺有無數的情感正被鎖在自己的心裡,讓她有點悶悶的。

裴硯之的聲音再次響起,猶如刮骨刀,一刀一刀折磨著沈衡煙。

“不應該啊,她可是最喜歡這種材質的玉簪了。”

“你連她殺人的姿勢都知道,怎麼會連她的喜好都不知道。”

“嗯?”

沈衡煙瞬間臉色煞白,她知道裴硯之說得“她”是誰,但是沈衡煙根本沒有戴過這種玉簪,更別說喜歡了。

這個男人根本就是胡說八道。

裴硯之盯著床角蜷縮的人影,小臉慘白著,寬鬆的衣衫難掩纖細的身材,薄薄的一片。

她怕自己,但是臉上卻帶著那個熟悉的倔強又抗爭的表情

思緒幽幽,裴硯之抬起指尖揉了揉太陽穴,他不明白,為什麼會這麼像。

“你到底想幹什麼?”

沈衡煙從未見過這樣的裴硯之,讓人捉摸不透。

寂靜的空氣和裴硯之的冰冷氣場籠罩著她無法呼吸,沈衡煙抬起頭,看向裴硯之。

另一隻手,卻已經摸上了掉落在被子的玉簪,緊緊攥在了手裡。

“說出誰讓你來的,你背後的人是誰,朕就饒你一命。”裴硯之的語氣恢復了冷峻,像是沒看到她的動作一樣,說出了真正的目的。

並且,裴硯之還離沈衡煙越來越近,他也不站著了,直接坐在了床上,陰冷的聲音讓整個房間的溫度都低了幾度。

這才是一國之君,在朝堂之上一言定生死的裴硯之。

感受到高大的身影逼近,沈衡煙手裡拿著簪子,腦子一片混亂,她猜到裴硯之會問她背後主使是誰。

問題原身是知道背後之人是誰,可是她不知道。

裴硯之這人問問題都是帶著答案問的,他這樣問她,就是篤定了沈衡煙知道。

不管沈衡煙說幾次她不知道,裴硯之只會固執的一遍又一遍要她說出是誰。

裴硯之認定的事情,就是事實。

沈衡煙一度懷疑這就是裴硯之的世界觀,她有些無奈的幽幽開口,“我真的不知道是誰。”

“朕的耐心有限,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不知道是誰,那一些關於他相關線索也沒有嗎?”

沈衡煙啞然,她還真沒有。

空氣安靜了下來,沈衡煙的回答令裴硯之很不滿意,漆黑的眸色瞬間比夜色還寒涼,他一抬手就把女人拉了過來。

沈衡煙一驚,躲不及男人的動作,只能用拿在手裡的簪子,用力的向著裴硯之的眼睛刺去。

裴硯之不意外她的動作,轉頭躲開,一隻手牢牢抓著沈衡煙的手臂,另一隻手扣緊了她的腰肢。

他轉頭,看著女人的側臉,緩緩靠近,直到沈衡煙能感受到股溫熱的氣息灑在她的耳邊。

沈衡煙渾身都在顫抖,她和男人捱得太近,腦中的思考動作像是被人按下暫停鍵。

裴硯之胸膛在不停起伏著,眼裡已經閃爍著憤怒,渾身散發著熟悉的木製香味和血腥味充斥著沈衡煙。

他將沈衡煙手中的玉簪奪去,然後用玉簪的尖端輕輕撫摸著女人的紅唇。

“如何,這工具還趁手嗎?”

“不想死的話,你最好告訴朕,是誰教你的?”

“到底是誰這麼瞭解她,把你教的跟她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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