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靠近許家,老兩口就聽見東西摔打聲和小孩哭鬧聲。
“我讓你給我錢!你給不給我!”
“啊嗚嗚嗚,爸爸你別打媽媽,你別打媽媽了!嗚嗚嗚”
“你看你生的賠錢貨,就知道哭哭哭!”
王晚秋臉色一沉,要錢的是許衛東的聲音,哭喊的是外孫女小云的聲音。
這個許畜生,果真在打自己的閨女!拼著這條命,今天也和他拼了!
楊學文臉色也不好看,這房子裡的聲音好像是他閨女和女婿吧?
“老楊,你快去村裡找村支書幫忙,讓他找人到隔壁廠子叫老三過來,再把他大堂哥二堂哥也叫來,要快!”王晚秋從柴火堆裡扒拉出趁手的根木頭,朝著楊學文交代。
楊老三回城後,沒有正式工作,這幾天正好和他兩個堂兄弟在隔壁廠子裡打零工。
若是腿腳快點一定能趕得及。
“行,晚秋你小心些,我去找人幫忙,你保護好自己。”說完一溜煙就往村大隊狂飆。
王晚秋照著那門用力一腳。
“嘭!”
直接把門框都踹掉,揚起的灰塵眯了王晚秋一眼。
藉著門外的光亮,衝進屋裡一看,許衛東將一個身影按在床上用盡了渾身的力氣,把人往死裡掐。
只看一眼,王晚秋心痛的抽抽的,抬手就往許衛東胳膊、背上掄:“你個王八犢子,就是這麼欺負我閨女的!老孃不打死你!你個沒用的畜生,只敢對女人動手的廢物!”
王晚秋恨極了這個許衛東,就是這個沒本事的廢物害了她閨女一輩子。
每一棍子都使出了渾身的力氣,但王晚秋還有理智尚存,避開了頭和重點部位。
她是來為閨女撐腰的,不是來殺人的。
許衛東被突如其來的棍棒打的抱頭鼠竄,完全沒了剛才打老婆時候的囂張氣焰。
“哎呦哎呦,你誰…誒?.媽?媽你別打了,別打了,哎呦哎呦,我和文娟鬧著玩呢。”那實木的棍棒一棍一棍地敲在身上生疼,許衛東只好求饒。
“打老婆是鬧著玩?那老孃現在也在跟你鬧著玩,你別躲啊,你也知道痛啊!”
從沒打過人的王晚秋此時雙手發抖。
但她得為閨女撐起來,她不能慫,單手改成了雙手握緊木頭,朝著許衛東的大腿和背上哐哐砸。
怕他躲出去,王晚秋直接把許衛東逼到了牆角,不管他鬼哭狼嚎地求饒,使勁砸。
等到雙手都打抽筋了,又上腳狠狠踹,“讓你打老婆!你當我楊家人都死絕了嘛,還是覺得我閨女嫁到你家就任由你磋磨了?你還是不是人?當著你孩子面打她媽!你連個畜生都不如!你@#@……”
她把這輩子想找到罵人的都罵了一通。
兩輩子加起來的怒氣一股腦全發洩出來。
另一邊,楊學文很快找到村支書幫忙去叫人,然後往許家趕。
跑的他滿頭大汗,氣喘吁吁。
一進門看著嚇壞了的外孫女,一把抱了起來,走到床邊去看閨女。
當看到楊文娟紅腫的臉和眼睛,眼眶瞬間紅了,“文娟?文娟啊!爸媽來了,那畜生還打你哪裡了!”
從小到大他都沒動過閨女一根手指頭,在家裡一句重話都沒說過啊,這個畜生怎麼敢的啊。
他家文娟性格最是軟,平常說話都是細聲細氣的,怎麼能把人打成這樣。
楊文娟聽見父母的聲音,艱難地睜開腫脹的眼睛,看見父親心疼的樣子,眼淚嘩嘩地流。
“爸!”一把撲進父親的懷裡痛聲大哭。
楊學文心痛的不行,雙手緊握成拳,然後搶過妻子的棍子又去打許衛東。
“畜生啊畜生!你還是人嘛?你還當領導?你當初怎麼答應我們的?”
“我閨女多好多溫柔的人啊,你把她打的還有個人樣嗎?”
說完他也補了幾腳,實在太氣了。
過了一會兒,許家人聽到動靜也出現在門口。
看見怒氣衝衝的楊家兩口子,腳步一頓。
“兒啊!兒啊!!”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聲襲來,是許母的聲音。
王晚秋打也打累了,踹也踹累了,一屁股坐在床上大喘氣。
她倒是要看看許家人接下來的表演。
許母是個典型的農村夫婦,膀大腰圓的體型,見著兒子被打的縮在牆角,哭的那跟死了男人似的,嚎的王晚秋耳朵嗡嗡響。
許父見著兒子被打急的臉通紅,但對上王晚秋那要吃人的眼神,他悻悻地開口:“親家母這是幹啥啊,我衛東做錯啥了,要你們兩口子追上門這麼打。”
“你人還沒死眼睛就瞎了嗎?看不見我閨女被打的啥樣了嗎?”王晚秋看著許家人就噁心,出口毫不客氣。
許家來楊家提親的時候,說的那叫一個好聽,啥會拿文娟當自己閨女疼,就是這麼個疼法?就是幹看著兒子打媳婦的?
“這兩口子過日子,難免會動點…..手….”許父瞥了一眼楊文娟,那臉腫的不成樣子,他都不好意思睜著眼睛說瞎話。
“我衛東打你閨女,那肯定是你閨女的問題!她該打!你憑啥打我衛東!我是他媽我都沒捨得動手…..嗚嗚嗚嗚,天老爺啊,還有沒有王法啊,衝進人家裡打人啦!”
王晚秋氣的胸膛起伏,她當初怎麼瞎了眼同意閨女嫁給了這樣的人家。
楊學文將哭的傷心的楊文娟靠在床邊,看向妻子,心裡一陣後怕,要是沒有妻子今天提起來看閨女,怕是閨女就被許畜生打死了。
“別哭,媽在呢,”王晚秋趕緊檢查了閨女的胳膊腿,好在都沒斷,不會殘疾了。
掏出手絹輕輕為閨女擦拭了淚水:“你給媽一句準話,這日子你是離了跟媽回楊家,還是繼續跟這畜生一起過?”
楊文娟眼淚吧嗒吧嗒地落:“媽,不過了,我要離婚,許衛東三天兩頭的打我,我再過下去肯定會被他打死的!”
早在許衛東打她的第一次她就想過離婚。
可一想到閨女沒了父親,離婚的閨女對孃家名聲不好,她忍下了。
後面許衛東工作裡受氣了,沒錢了;回來更是對她變本加厲。
她害怕自己哪一天就被打死了,留下閨女不受許家人待見。
“行!離婚!老頭子你去請許家大隊的人來,我們兩口子為孩子討個公道!”
楊學文看了眼妻子和楊文娟,覺得她應該不會吃虧,應了兩聲又出門找大隊去了。
許家三口一聽離婚,立刻止住了哭嚎,像看怪物似的看著王晚秋。
許母還想爬起來衝向王晚秋,被許父一把拉住了,這個老婆子真是沒腦子,沒看見她手上拿棍子嗎?
“姓王的你腦子沒病吧?跑到女婿家打人,還攛掇閨女離婚?有你這麼當媽的嗎?”許母從地上蹦起來指著王晚秋就罵。
王晚秋剛想舉起木棍扔過去,就聽見門外老三楊守義火急火燎地來了。
“你踏馬罵誰腦子有病呢!”
“就許你們許家打老婆,不許我媽打女婿,怎麼你兒子不是人?是比別人多長一條腿,還是少長一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