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煙將手鐲重新裝進盒子，塞入揹包底層，又從衣櫃裡拿了些換洗衣物，背起包轉身下樓。
許晏之正坐在沙發邊，扶著額頭低喘。他的異能還不穩定，精神力透支，臉色蒼白如紙。
蘇曼麗與林景安坐在一旁，依舊驚魂未定。
林晚煙去廚房把水果刀擦洗乾淨，又從牆角撿起一支折斷的鐵棍扔進揹包裡。
她的動作利落，神情冷靜，像是早就習慣了這一切。
“你剛才……”許晏之看著她，“你殺那幾只喪屍的時候，好像特別熟練。”
林晚煙看著他，沉默了一下，然後輕聲道：“我重生了。”
客廳陷入短暫寂靜。
“什麼？”蘇曼麗的聲音微顫。
“我死過一次。”林晚煙平靜道，“之前和你們說的末世都不是夢，我親身經歷過。”
許晏之緊緊皺起眉頭，“接下來會怎麼樣？”
“我知道的不多，末世初期我在外出找食物時就死了，我只知道林疏月有個空間手鐲，還有她的那棟別墅是個不錯的避難所。”
她走到餐桌前，將地圖鋪開，指著市郊的一個點，“林疏月的別墅，就在這裡。前世，她在那裡撐了一個多月，別墅位置偏，人也少，上個月她還做了加固……比我們現在任何地方都安全。”
許晏之皺著眉：“你的意思是我們現在去找林疏月？”
“沒錯。”林晚煙目光掃過眾人，聲音沉下去：“現在這是最好的選擇。”
沒人再說話。
大家一致決定立刻前往林疏月的別墅。
——
另一邊，林疏月所在的綠嶺別墅，氣氛卻完全不同。
山腳被迷霧包圍，陽光從半山腰的林縫中斜斜落下，為屋頂鍍上一層溫暖的橘金。
林疏月躺在三樓臥室的藤編吊椅上，身披一件淺米色毛衣，腿上搭著一條天鵝絨蓋毯，手中捧著一本世界植物分類圖鑑。
陽光在她白皙的臉頰投下微光，睫毛輕垂，眼神柔和。
耳機中播放著鋼琴曲，窗臺上的小音箱正在緩緩震動。
廚房那頭，鍾叔正忙碌地準備午餐。
他切菜的動作一絲不苟，鍋中的雞湯已經燉了兩個小時，湯色濃郁，淡淡藥香在廚房瀰漫。
他將幾盤熱菜端上茶几，輕聲喚道：“小姐，吃飯了。”
林疏月應聲放下書，取下耳機，走到餐桌前。
“今天燉的雞湯用了枸杞、人參、黃芪，補氣養神，最近天氣轉涼，您應多攝入熱能。”鍾叔嫻熟地為她盛湯，眼神中帶著幾分擔憂，“體溫還是比常人低嗎？”
“比昨天低了零點五度。”林疏月淡淡一笑，似乎並不驚慌，“但我精神狀態很好，心跳、血壓也正常，甚至更清晰。”
“沒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覺，食慾也在上升。”
鍾叔聽後，眉頭仍舊微皺，但他明白小姐是極為聰慧的人，若真有問題，她不會藏著掖著。
“您昨晚……有沒有做夢？”
林疏月喝了一口湯，想了想：“夢見我在一片湖中央，冰封萬里，水下有什麼東西在呼喚我。”
她沒有說出來，那呼喚的聲音其實清晰得可怕，像是在喚醒沉睡多年的“她”。
但她醒來之後並不害怕，反而異常清醒。
而此時，林晚煙四人已開車駛出市區，跨過東郊斷橋，順著山道蜿蜒而上。
沿途喪屍活動頻率明顯降低，可能是城市核心區域才是他們聚集的焦點。
她靠近綠嶺別墅時，遠遠看見高壓圍欄完整無缺，電流護欄還在持續運轉。
——
吃過午飯，林疏月正坐在三樓陽臺，吹著風吃桃酥。
她剛從空間裡找出一些番茄苗，打算一會兒種在空間裡。
鍾叔在廚房洗碗。
忽然，他神情一動，放下手中的盤子走到窗前，眉頭微蹙，隨即按上對講機。
“小姐。”
林疏月坐直身體：“鍾叔，怎麼了？”
“有車在向別墅靠近。”
“這個時候，誰會過來？”她語氣冷靜，眼神卻沉了下來。
鍾叔閉眼釋放精神力。
幾秒鐘後，他語氣微變：“是……林晚煙。還有林景安、蘇曼麗和許晏之。”
林疏月眉頭輕蹙，“他們還真是命大，這是又想來禍害我了？”
“小姐，要讓他們進來嗎？”
林疏月按下門禁系統關閉按鈕，冷聲道：“不用理會。”
——
林晚煙站在別墅大門前，神情複雜。
這座別墅比她記憶中更堅固，門體由鈦合金與合成金屬複合打造，外層還有一層防火抗衝震層。她上前敲門，門內並沒有回應。
“月月，開門，我知道你在裡面！”她拍著門大喊。
接著“砰砰砰”幾聲，鐵門被猛力撞擊，外牆攝像頭輕微震動。
她話音剛落，背後傳來父母和許晏之低聲的驚呼：“晚煙，小聲點，別引來——”
還未說完，遠處山林中傳來幾道模糊的“嗬嗬”聲。
鍾叔聽著門口的動靜，眼神一凜，“小姐，她這麼大喊大叫，恐怕會引來喪屍。”
林疏月想了想，雖然她對別墅做了加固，但要真有大批量喪屍過來，還真不一定抵擋得住。
林疏月按住額角，緩緩站起身：“真是麻煩。”
她走到主控屏前，打開監控畫面，只見林晚煙滿臉風塵，站在門外手握匕首，揹包緊緊挎著，眼中滿是逼迫與焦躁。
林疏月沉默兩秒，按下門鎖啟動鍵。
電控門應聲解鎖，一陣風帶著外頭塵土撲進玄關。
林晚煙一腳跨入，眼睛直直地看向林疏月，語氣裡帶著埋怨：“月月，你怎麼不開門？”
“剛剛睡著了。”林疏月一臉無辜地說。
鍾叔站在側後方，面色平靜，視線掃過他們每一個人。
林景安和蘇曼麗見到鍾叔，臉色微變，他們見過鍾叔的手段。
許晏之則眼神複雜，看向這棟乾淨無比的別墅，再看看林疏月身上那套乾淨柔軟的居家服，心中五味雜陳。
等到四人都進了別墅，大門“砰”地一聲自動閉合，門鎖重新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