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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秦國九公子贏天麾下這支隊伍行進時並未刻意隱瞞其蹤跡,兼之他們此行前往鏡湖醫莊的意圖已是盡人皆知,導致他們途經之處,尤其是在此山腳下,匯聚了數量可觀的圍觀與阻攔人潮。

原來這些聚在此地的人們,絕大部分都是昔日曾蒙受鏡湖醫家救治恩惠的受益者。

他們之所以冒險現身於此,絕大多數皆是為了償還當年醫家所施予的救命或治病恩情,此乃江湖中人恪守的義氣與承諾。

“哼,不過就是一幫在江湖上泛不起半點水花的跳樑小醜罷了,連登上臺面的資格都沒有,根本不值一提。”

敏銳地察覺到四面八方投射過來的各種目光,其中夾雜著好奇、審視以及濃烈的戒備甚至敵意,贏天卻恍若未覺一般,面龐上依然掛著那抹淡淡的、帶著幾分漫不經心意味的淺笑,邁開步伐從容不迫地朝前走去。

秦國將軍章邯、羅網首領趙高以及隨行的秦軍護衛們見狀,不敢有絲毫怠慢,立刻緊跟在贏天的身後,快步跟進,然而陰陽家的大司命卻不知何故,步伐變得異常遲緩,彷彿拖著沉重的步履一般,慢騰騰地落在了隊伍的後方。

一直默默跟隨在大司命身邊的少司命,似乎察覺到了這位火部長老此刻內心的不情願和牴觸情緒,她悄然伸出手,用纖細的手指輕輕拽了一下大司命的衣角,以此作為無聲的提醒。

大司命扭過頭去,看向身邊的少司命,只見少司命那張總是籠罩在紫色面紗下的臉上,眼神中帶著一絲擔憂,她微微搖了搖頭,這個細微的動作彷彿是在無聲地勸誡大司命,示意她在這種場合之下,切勿衝動行事,更不要做出任何可能引起不必要麻煩或暴露身份的舉動。

“知道了,知道了,我心裡有數,別拽了。”

接收到少司命的提醒和勸告,大司命雖然心中有些煩躁,但還是輕輕地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不會在此處輕舉妄動。

說實話,她壓根就沒有把那些關於她深夜與贏天共處一室的傳言放在心上,這種無聊的緋聞在她看來毫無意義,然而,這件事情一旦傳回到陰陽家總部,那些心懷叵測或是恪守教條的長老們,便立刻藉著當年東君叛逃教派的舊賬,連日來對她進行了極其嚴厲的批評和指責,要求她務必“擺正位置”,不要與秦國朝堂的核心人物走得太近,更不要做出任何可能損害陰陽家利益的舉動。

最終,大司命被陰陽家內部的這些煩惱和壓力逼得無可奈何,只得暫時採取一種迴避的態度,主動與贏天保持距離,以期能夠稍微平息一下內部的紛爭和質疑。

不過說真的,她內心深處對於陰陽家那些複雜的權力鬥爭和所謂的“教派利益”壓根提不起任何興趣,她只是單純地感到厭煩和疲憊。

而少司命此刻的提醒,並非是聽信了那些緋聞,而是單純地擔心她會因為情緒不佳或是不慎的舉動而暴露了陰陽家不為人知的目的,從而惹上更深層次的麻煩。

“我沒什麼事情,只是覺得有點累而已。”

大司命低聲回應了少司命一句,用只有她們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解釋了一下自己的狀態,隨後便重新調整步伐,繼續保持著先前那種慢吞吞的速度,跟在隊伍的後方。

秦國隊伍前進的道路上,出乎意料地沒有遭遇任何明顯的阻攔,使得眾人一路走得異常輕鬆順暢,然而,隨著他們逐漸向鏡湖山的高處攀登,周圍聚集的人群數量卻顯著增多,其中甚至出現了一些在江湖上頗具名聲和影響力的武林人士,顯然是特意趕來此地,並非僅僅是看熱鬧。

“看來這些人還真是仗義得很,為了報答一點恩情,竟然敢公然出現在這裡,站在大秦帝國的對立面。”

贏天望著眼前這個越發龐大且充滿了戒備氛圍的人群陣仗,輕輕地嘀咕了一句,聲音不大,但足以讓身旁的章邯和趙高聽清。

然而,贏天這句話中隱藏著的淡淡涼意和潛藏的殺機,卻讓章邯和趙高這兩位身經百戰的帝國官員心中一凜,他們立刻低下了頭,不敢接口,深知公子此刻的心情並不像表面那般平靜。

贏天沒有理會身後兩人的反應,他目光投向前方那片波光粼粼的廣闊湖面,對章邯下達了指令:“章邯,前方那一片就是鏡湖了,你立刻帶上一些人手,去附近尋找一條足夠大的船隻,我們要渡湖前往醫莊。”

“是!末將遵命!”章邯恭敬地應下,立刻領著部分士兵,急匆匆地離開了隊伍,前去執行贏天交代的任務。

在章邯離開後,贏天環顧了一下四周,仔細觀察那些聚集起來的江湖人士和村民,他注意到他們投向自己的眼神中,充滿了警惕、防備以及一絲難以掩飾的敵意。

“呵。”

贏天唇邊勾起一抹略帶嘲諷的輕笑,沒有再說什麼,邁步繼續向前走去,似乎完全沒有將周圍這些人的敵意放在眼裡。

“這座地方倒是挺不錯的,遠離塵囂,清淨悠然,有種世外桃源的感覺。”

儘管遭受著不少人投來的仇恨目光,贏天依然氣定神閒地登上了鏡湖山的山頂,他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寬闊而平坦的土地,這片平地上並非無人居住,而是零星分佈著一些看起來非常普通的村莊,居住在這裡的,或許是世代守護著鏡湖醫家的村民,又或者是依附於醫家、接受其庇護的百姓。

整個景象看上去寧靜祥和,彷彿是傳說中的人間仙境,與山下的劍拔弩張形成了鮮明對比。

在這片平地的後方,赫然展現在眼前的是一片波光粼粼、異常寬闊的湖水,湖水清澈見底,平靜得像一面巨大的鏡子,而在更深邃的湖水中心區域,贏天隱隱約約能夠看到一些建築的輪廓,他心中估摸著,如果沒有猜錯的話,那裡應該就是醫家的真正地界,鏡湖醫莊便坐落於此。

“好了,湖就在眼前了,咱們過去瞧瞧吧。”

確定了醫家的位置,贏天便不再耽擱,他領著身後的眾人,徑直朝著那片寬闊的鏡湖方向進發。

一支足有上千人的龐大秦軍隊伍,突然闖入這片原本安靜祥和的村莊,立刻打破了這裡的寧靜,將所有村民都驚動了,有人膽小害怕,立刻躲進了自家的房屋裡,而另一些人則壯著膽子,戰戰兢兢地站在門口或路邊,好奇而擔憂地張望著這群不速之客。

“果然不出我所料,看這陣仗,秦國這一次是鐵了心要對木蓉姑娘下手了。”

“不對,他們可能不是直接衝著木蓉姑娘來的,更像是衝著那些來這裡尋求庇護或治療的人。”

“哦?聽你的意思,是說他們此行的目標是那個逃到這裡的蓋聶?”

“除了他,還能有誰值得秦國動用如此大的陣仗?”

“那個劍聖蓋聶,他真的來了嗎?我以為他早就遠走高飛了。”

“你前幾天沒注意到嗎?那個渾身散發著冷氣、面無表情的劍客,身邊還跟著一個漂亮的小丫頭,說實話,要不是那個小丫頭名叫高月,我才懶得多看那面癱劍客一眼呢。”

……

當贏天率領著他的隊伍穿過村莊時,兩旁的村民和一些外來的江湖人士,都壓低了聲音,竊竊私語地議論著,他們的話語清晰地傳入贏天的耳中,也讓那些原本不太清楚秦軍真正來意的人,現在也完全明白了贏天此行的首要目標。

他們的目標,赫然是那個曾經的大秦劍聖,如今卻被視為叛徒的蓋聶。

然而,要抓捕蓋聶,勢必會牽連到收留他的鏡湖醫莊,以及醫家的核心人物——端木蓉。

“喂,咱們也別杵在這裡了,走,上前去看看熱鬧,說不定還能幫上點什麼忙。”

“行啊,這種事情怎麼能少得了我們。”

就在此時,人群中突然冒出了兩個打扮怪異、蒙著斗笠的身影,其中一人手持一柄古樸的長刀,另一人則佩戴著一把鋒利的劍,兩人對視一眼,彷彿達成了某種默契,下一刻,他們同時施展輕功,身形快速掠出,竟然直接擋在了贏天前進的道路前方。

“九公子請在此止步!”

手持長劍的那人向前一步,站得更靠前一些,他朝著贏天拱手行了一禮,雖然動作恭敬,但語氣中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這兩個神秘人物一出場,原本只是圍觀的人群立刻騷動起來,現場的氣氛瞬間變得熱烈。

“咦,竟然是這倆傢伙,他們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這倆是誰啊?看起來不像是什麼大人物。”

“你連他們都不知道?他們可是江湖上小有名氣的一對黑白大盜,哥哥就是那個用劍的,人稱‘黑土’,弟弟是那個用刀的,名叫‘白雲,’他們哥倆名氣不小,而且還曾經跟那個盜蹠交過手。”

“可是……他們面對的,是連那個以神速著稱、號稱天下第一神偷的盜蹠都能輕輕鬆鬆收拾得服服帖帖的狠人啊。”

……

不知道是誰低聲嘀咕了這麼一句話,原本因為黑土白雲出場而變得有些熱情的眾人,臉上的表情瞬間變得有些尷尬,對這對黑白大盜出場的期待感也隨之淡了不少,畢竟黑土白雲雖然小有名氣,但他們曾經輸給了盜蹠,這一點在江湖上並非秘密。

而贏天呢?他可是能夠輕輕鬆鬆就把盜蹠制服得毫無反抗之力的人物,兩者之間的實力差距,簡直如同天塹,根本無法逾越。

想一想就知道,黑土白雲怎麼可能鬥得過贏天?這簡直就是以卵擊石,螳臂當車。

“哦?你們是何方人士?報上名來吧。”

儘管周圍旁人的議論和瞧不起黑土白雲,贏天本人卻顯得毫不在意,他早就預料到會有人跳出來阻攔,所以內心非常淡定,沒有任何意外或波瀾。

他沒有流露出絲毫急躁或憤怒的情緒,也沒有一上來就直接動手取人性命,雖然他是代表著帝國、擁有絕對力量的強勢一方,但他並非嗜殺成性之輩,更沒有達到那種見到人就宰的程度。

當然,這並非意味著他沒有底線——他的底線便是,這些人最好不要對他懷有惡意,不要試圖傷害他,更不要不自量力地擋住他的去路。

“在下黑土,見過九公子。”

“在下白雲,見過九公子。”

黑土和白雲見贏天主動詢問,便抱拳自報了家門。

黑土?白雲?這名字……還真是有夠特別,有夠意思的。

聽到兩人報出的名號,贏天先是愣了一下,顯然這個帶著泥土和雲朵氣息的組合名字讓他感到有些出乎意料,但他很快便恢復了常態,將目光投向攔路的兩人,淡淡地問道:“那麼,你們擋在我這位大秦公子前面,究竟想做什麼呢?”

“九公子,我們哥倆之所以來此,僅僅是為了報答當年鏡湖醫莊的木蓉姑娘對我們哥倆的救命之恩情,這份恩情我們銘記於心,不敢或忘。”黑土上前一步,語氣雖然儘量保持客氣和恭敬,但話語中卻隱隱透著一種警告和威脅的味道,這讓贏天的心情略微感到有些不爽。

黑土接著說道:“所以,我們哥倆斗膽在此向九公子詢問一句,您此番遠道而來鏡湖醫莊,究竟是不是要對醫家,特別是對木蓉姑娘不利?”

贏天聽完黑土的話,眼神冷冽地掃視了兩人一眼,又漫不經心地看了看周圍那些虎視眈眈的人群,他的語氣變得不容置疑:“我來到這個地方究竟要做什麼,處理什麼事情,這與你們,與在場的任何人,又有什麼關係呢?”

他進一步質問,語氣帶著一種強硬和不容置喙的威嚴:“再說了,我大秦的公子,難道行走在屬於我大秦帝國的疆土之上,就連來到這區區一個鏡湖之地,也需要得到你們這些江湖草莽的允許嗎?!”

“公子,您此言差矣,這裡乃是鏡湖,一直以來都屬於齊魯之地,並非您口中的秦地。”黑土聞言,毫不退讓地回了一句,他的聲音雖然不高,但在場的許多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黑土和白雲雖然在秦國的眼裡只是一介江湖混子,或者說是不入流的毛賊,但他們自從決定站出來阻攔贏天的那一刻起,就已經將自身的生死置之度外,如果不是抱著這種決絕的心態,他們今天也絕對不會站在這裡,成為這群江湖人士的領頭羊。

而聚集在他們身旁的那些江湖人士,大抵也是懷揣著同樣的心思,他們敢於冒著得罪大秦帝國的風險來到這裡,顯然沒有多少人是真正畏懼秦國的威勢。

這便是當下大秦帝國所面臨的一個真實而尷尬的局面,雖然秦王嬴政已經以雷霆手段統一了六國,建立起了龐大的帝國疆域,但天下之下,依然有不少心懷故國、不願臣服的人,他們壓根就不承認自己是秦人,也不認為自己所在的土地屬於秦國,因此在內心深處對秦國的統治多少都存有一些不服管束的叛逆之意。

“哼哼,可笑之極。”

贏天聽著黑土那句“這裡是鏡湖,不是秦地”的話,臉上諷刺的笑容更甚,他眼神中的神情驟然變得無比冰寒,帶著一種俯瞰眾生的漠然與威壓:“你們這幫目光短淺的傢伙,大錯特錯了,自從帝國橫掃六合,完成了天下一統的偉業之後,這世間之大,又哪裡還有什麼不屬於大秦的非秦之地?”

他話音未落的下一剎那,贏天的身影便如同疾風一般突兀地消散在了原地,彷彿融入了空氣之中,緊接著,他便以一種快到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在瞬息之間出現在了黑土和白雲兩人身前,整個過程無聲無息,如同鬼魅一般。

“嗤啦!”“嗤啦!”

贏天沒有使用任何兵器,他赤手空拳,速度如同閃電般迅猛地探出雙臂,在黑土和白雲尚未反應過來之前,便直接貫穿了他們兩人的胸口,鮮血瞬間噴湧而出。

他毫不顧忌地甩開了沾滿鮮血的雙手,任由這兩人如同破布袋一般倒在了地上,生死未定,眼神中沒有任何憐憫或波瀾。

贏天的目光掃過眼前這兩個倒在地上,生死不明的身影,以及周圍那些被眼前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呆若木鳥的人群,他的聲音冰冷而充滿威嚴,如同天神的宣告一般迴盪在山頂:“四海之內,所有生靈皆當歸順王命;九州之上,每一寸土地都盡是大秦帝國的王疆。”

他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統治者氣息:“你們身在大秦的土地上,理應是大秦的子民,卻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這本身便是對皇權的極大藐視;更甚者,竟然膽敢否認鏡湖之地隸屬於秦國,心中顯然懷有不臣的反意,既然如此,我在這裡順應天道,取了你們的性命,又有何值得奇怪之處?”

這段話表面上是對著倒在地上的黑土和白雲說的,實際上卻是贏天故意提高音量,帶著強大的氣勢,毫不留情地拋給周圍那些心懷異志、不願承認自己是秦人的所有聚集者聽的。

“九公子此言大謬!我乃趙國土生土長之人,絕不是秦人!”

“對!說得對!我也不是秦人!我只認我的故國!”

“我世代居於齊地,乃是齊地後裔,與秦國沒有任何干系!”

“我乃燕人!豈能與暴秦為伍!”

……

贏天的這番話語,如同將火星點入了乾燥的柴堆之中,瞬間便點燃了在場所有人的怒火和積怨,因為六國分裂的局面已經持續了太久太久,許多人的家族和文化根基都深植於舊有的國家,他們對自己的故土懷有深厚的感情,因此無論秦國如何強大,他們內心深處始終不願意承認自己是大秦帝國的人,更不願意接受秦人的身份認同。

聽到四周此起彼伏的憤怒聲討和對自身故國的宣揚,贏天只是冷冷地掃視了一圈,他唇邊泛起了一抹更深的冷笑,彷彿在看一群不知死活的傻瓜。

“九公子,這群人……”

就在這時,章邯帶著前來尋找船隻的士兵回到了贏天身邊,他看著眼前這群情緒激動、大聲喊著“我是趙人”、“我是齊人”的人們,眼中充滿了不解和疑惑,似乎不明白他們為何如此激動。

“別去管他們了,不過是一群腦子還未開竅、認不清現實的蠢貨罷了,不值得浪費時間。”

贏天不耐煩地擺了擺手,示意章邯不必在意這些聒噪的人群,隨後轉過頭,向章邯詢問起尋找船隻的事情:“我讓你去找船,事情辦得怎麼樣了?”

章邯聞言,立刻低下了頭,語氣中帶著一絲自責:“啟稟九公子,末將找遍了這鏡湖附近所有可能停靠船隻的地方,然而他們似乎早已得到了消息,有了充分的防備,所有能夠渡湖的船隻都已經被盡數損毀,末將最終只在隱蔽處找到了十幾只簡陋的木筏,目前已經派人嚴加看守。”

章邯心中感到十分愧疚,認為自己未能為主子找到合適的渡湖工具,有失職責,在他看來,像贏天公子這般尊貴的身份,又豈能乘坐簡陋的木筏渡湖,甚至可能弄溼衣鞋,這簡直是太不應該了。

“嗯,這件事不怪你,你能找到這些木筏,已經算是不錯了,至少還有渡湖的工具。”

察覺到章邯語氣中的自責之意,贏天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以示安慰:“你並沒有做錯什麼,錯的是那些自以為是、錯估了自己斤兩,以為毀掉船隻就能阻止我們的人。”

說罷,他的眼神冷冽地瞥向站在身後的陰陽家大司命等人,後者立刻秒懂了贏天的意思,知道接下來可能要發生衝突,她們各自緊緊握住了手中的兵刃,做好了隨時待命的準備。

待到周圍那些江湖人士的喧鬧聲稍稍平息了一些,贏天向前一步,將自己的聲音提高了幾個調門,用朗聲且清晰的語氣向在場的所有人宣告道:“我此番前來鏡湖,唯一的目的就是為了擒拿那個叛逃帝國、罪無可恕的蓋聶,以及與他同流合汙的墨家餘孽,凡是膽敢擋在我前進道路上的人,都將被視為帝國的敵人,絕不姑息,沒有絲毫赦免的可能。”

他進一步強調了後果:“凡是協助這些帝國叛徒、為他們提供庇護或幫助的人,都將自動成為大秦帝國的仇敵,其下場可想而知。”

贏天目光如炬,直視著前方的鏡湖醫莊,語氣中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決心:“這座醫莊,無論如何,我也勢必要將它掌控,或者說,勢必要從它那裡將我要的人帶走,你們若是執意要為此阻攔,要與我動手,那就儘管放馬過來吧。”

他眼中戰意升騰:“我倒是很想見識見識,你們這些所謂的江湖好漢,究竟有什麼本事,膽敢在我大秦公子的面前放肆。”

贏天這番話可謂是單刀直入,毫不掩飾地向在場的所有人攤牌了,他的態度強硬而直接,不留任何轉圜的餘地,周圍原本還在議論紛紛的人們,此刻聲音驟然停止,他們都聽出了贏天話語中那份不容置疑的深意和決心。

贏天的話很清楚:如果要選擇敵對,那就光明正大地開打,別再杵在那裡,浪費彼此的時間。

“九公子!您為何如此咄咄逼人!這完全不符合大秦帝國的行事風格!”

人群之中,一名看起來頗為年輕,但眼神堅毅的男子挺身而出,他顯然是一位先天境的高手,在此地擁有不小的名氣和號召力,在他的身後,還跟著一群顯然是他召集而來的隨從和同道。

如果這名男子願意選擇投奔帝國,以他的實力和號召力,將來必定能夠得到重用,前途不可限量。

可惜,他顯然無意於朝堂之爭,更不願臣服於秦國的統治。

聽到這名墨家高手帶著質問意味的話語,贏天忍不住嗤笑了一聲,語氣中充滿了不屑:“我咄咄逼人?真是天大的笑話,我僅僅是為了捉拿一個背叛了帝國的罪犯,從何談起咄咄相逼之說?反倒是你們這幫人,打著所謂的仁義道德、替天行道的招牌,卻不分青紅皂白地齊聚在此,公然阻攔帝國的行動。”

他眼神凌厲,掃過在場所有人,語氣嘲諷:“你們這副嘴臉,也配自稱為人?也配在此談論仁義?”

贏天話鋒一轉,直指墨家的虛偽:“更何況,你們墨家,難道就沒有逼迫過他人嗎?那個盜蹠,以及其他那些被你們裹挾、被你們害死的無辜之人,難道還少嗎?你們自己手上沾滿了多少鮮血,心裡就沒有一點數嗎?!”

贏天將頭扭向那位質問他的墨家高手,他發現這張面孔對自己而言是完全陌生的,但他身上穿著的衣飾,卻異常醒目,赫然是墨家弟子的裝扮。

墨家的人果然在這裡!

“哈,你這個墨家的傢伙,還真是幽默得可以。”贏天冷笑著,彷彿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明明是你們墨家先與流沙聯手,不顧一切地對帝國的隊伍發動襲擊,結果卻落敗了,輸了之後反而倒打一耙,在這裡怪罪帝國逼人?這是什麼雙重標準?”

面對墨家弟子如此顛倒黑白的雙標言論,贏天冷哼一聲,雙手負在身後,他的聲音不大,但卻帶著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嚴:“我現在給你們一個機會,讓你們做出選擇,給你們最後的十息時間,要麼立刻給我滾開,做回一個大秦子民應該做的事情,老老實實地生活。”

他眼中閃爍著寒光:“要麼,就選擇留在這裡,與我大秦帝國作對,站到我們的對立面。”

贏天用一種彷彿在陳述事實的平靜語氣結束了自己的話:“你們自己做出決定,帝國和我,從來都不會強迫任何人,選擇什麼道路,全憑你們自己心意。”

贏天覺得與這些迂腐的雙標怪浪費口舌實在沒有必要,說完這番話後,他便直接閉上了眼睛,靜靜地等待著眼前這些人的最終選擇。

贏天的這番直白而強硬的話語一齣,在場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覷,誰也沒有想到這位傳說中的秦國九公子,竟然如此乾脆利落,不給絲毫情面,這種果決的態度讓一部分原本立場堅定的人,此刻也忍不住流露出了些許的遲疑和動搖。

然而,當他們看到周圍仍然沒有一個人選擇退場,所有人都依然杵在原地,沒有人選擇離開時,那種內心的動搖和遲疑又被一種集體的從眾心理和對故國情懷的執著壓制了下去。

“滅掉暴秦!保護木蓉姑娘的安全!”

“對!我們要屠滅暴秦!絕不讓他們傷害醫家!”

“大家別被他給嚇唬住了!想想暴秦這些年都幹了些什麼!如果我們今天走了,暴秦遲早還是要找上門來殺我們的!”

“沒錯!不能退!退了也是死路一條!”

……

人群之中,突然有人高聲喊出了“滅暴秦”的口號,這個口號彷彿具有某種魔力一般,瞬間點燃了所有人心中的怒火和反抗情緒,下一刻,原本只是對峙的人群,竟然在幾個領頭者的帶領下,齊齊發出喊殺聲,向著贏天以及他身後的秦軍隊伍猛衝而來,發起了攻擊。

聽到震天的喊殺聲,贏天緩緩地睜開了眼睛,他的目光平靜如水,凝視著眼前這些因為仇恨和憤怒而扭曲變形的面孔,淡淡地問道:“這就是你們最終做出的選擇嗎?”

他的語氣沒有任何波瀾,彷彿在說一件與自己無關的事情:“既然你們已經選擇了這條道路,那就,由我親手來終結它吧。”

“殺!”

“大家一起上啊!我們人多勢眾,先不要管那些秦國的嘍囉兵!”

“目標明確!先宰了贏天那個罪魁禍首!”

“對!只要殺了他,秦軍就亂了陣腳!”

……

既然戰鬥已經開啟,這些選擇了與帝國為敵的江湖客們便不再有絲毫的退縮,他們之中幾個實力較強的角色,都在第一時間將攻擊目標鎖定在了贏天身上。

他們非常清楚,贏天不僅是這支秦國隊伍的首腦人物,更是秦王嬴政最受矚目的九公子,更是他們眼中此地實力最強的存在。

這些敢於動手的江湖人士都明白,想要成功,首先要做的,就是將贏天這個最危險的人物徹底剷除。

隨即,他們如同潮水一般,帶著視死如歸的氣勢,向著贏天所在的位置蜂擁衝殺而來。

“護公子!絕不容任何人靠近!”

“六劍奴何在!擋住他們!一個不許放過去!”

“膽敢妄圖傷害公子!先問問我秦雲手中的這柄刀答不答應!”

眼見敵人如狼似虎般襲來,趙高、章邯以及贏天的貼身護衛們沒有絲毫猶豫,他們幾乎是條件反射地果斷出手,將贏天嚴密地護在了隊伍的最中央,組成了一道堅不可摧的防禦屏障。

即便他們心中清楚自家公子的實力超凡入聖,根本不是這些江湖人所能比擬的,但在危險來臨的時刻,他們作為臣子、作為護衛的本能,依然促使他們毫不猶豫地挺身而出,將自身的安危置之度外。

雙方在山腳下這片狹窄的區域瞬間短兵相接,剛一交手,衝在最前面的幾名江湖客便被秦軍精銳和羅網殺手砍翻在地,鮮血飛濺,場面瞬間變得混亂而血腥。

“快跑啊!秦軍真的開打了!”

“哎呀!出大事了!誰去給木蓉姑娘報個信,讓她趕緊逃離醫莊!”

“是啊!秦軍是衝著蓋聶來的,醫莊會被牽連的!”

……

隨著戰火的燃起,原本只是聚集在此的村莊百姓們也驚恐萬分,紛紛四散逃竄,試圖遠離這個危險的區域,而其中一些曾經接受過醫家幫助、對端木蓉心懷感恩的村民,此刻心中念及贏天的真正目標,不禁產生了要去鏡湖醫莊通風報信、讓端木蓉和蓋聶趕緊逃走的念頭。

不得不說,這些村民在生死關頭,依然能夠惦念著報答醫家的恩情,這份樸實的感恩之心,倒是令人有些動容。

然而,在贏天看來,他們的這些舉動,無論是驚慌逃跑,還是想要去通風報信,都不過是無用功罷了,根本改變不了任何結果。

贏天眼神瞬間變得冰冷,他對正在與江湖人混戰在一起的手下們,用一種不容抗拒的命令語氣喝道:“都給我閃開!”

“這……”

“九公子……”

聽到贏天的命令,正在激烈廝殺中的趙高、章邯以及秦雲等人都是一怔,雖然心中不解,但當他們看到贏天那帶著不容置疑威嚴的目光時,還是毫不猶豫地迅速向後退開,與那些江湖人士拉開了距離。

贏天則在自己的手下退開後,向前邁出一步,他的目光掃過那些已經被他命令嚇退的手下,又看向那些仍然面露兇光、試圖衝向自己的江湖客,語氣平靜得如同在陳述一個事實:“既然你們執意要與我為敵,執意要與我大秦帝國為敵,那麼,我便成全你們的心願,讓你們親身體會與帝國為敵的後果。”

“轟隆!”

一股無形卻恐怖至極的力量,彷彿沉睡的巨龍甦醒一般,猛地從贏天的身上席捲而出,瞬間充斥了整個區域,那是霸王色霸氣,擁有百萬中無一的稀有度和強大威壓!

一股恐怖到令人窒息的無形王者氣勢,如同火山爆發般從他體內炸開,形成一股肉眼可見的、帶著強大壓迫感的恐怖氣場,如同實質化的漣漪一般向四周擴散開來,所過之處,山石崩裂,地面出現了蜘蛛網般的裂痕,彷彿承受了千鈞重壓。

“轟轟轟!”“轟轟轟!”“轟轟轟!”……一連串令人牙酸的坍塌聲此起彼伏地響起。

山腳下兩旁的那些用來阻攔秦軍、或者說是村民們居住的簡陋屋舍,在這股恐怖氣場的衝擊下,彷彿紙糊的一般,在剎那間便瞬間坍塌,化作了一堆堆毫無意義的碎石瓦礫。

那些原本正在四散奔逃的村民,如同被施展了定身咒一般,猛地僵在了原地,臉上還凝固著驚恐的表情,動彈不得。

緊接著,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這些村民以及大部分衝向贏天的江湖人士,像是被某種看不見的力量擊中一般,一個接一個地倒了下去,彷彿割麥子一般,瞬間倒了一片。

無論是那些自詡高手、氣焰囂張的江湖客,還是那些無辜被牽連、驚慌逃散的村民,在被這股氣勢衝擊後,他們的眼白都齊齊地往上一翻,身體一軟,直接昏死過去,失去了意識。

整個區域,在贏天僅僅一次氣勢的釋放後,竟然只剩下三名實力達到宗師境界的強者,還能夠勉強站立著,雖然他們的身體也在微微顫抖,臉色蒼白如紙。

這就是霸王色霸氣,那種據說百萬生靈中才有可能誕生一位的無上王者資質,它不僅僅能夠震懾人心、令弱者心生畏懼,更能在使用者境界足夠高深的情況下,對實力不如自己的目標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甚至直接令其昏厥。

眼前這片狼藉殘破的景象,並非是贏天動手造成的物理破壞,而僅僅是源於他一念之間所釋放出的恐怖氣勢。

此刻的贏天,雖然已經獲得了霸王色霸氣的傳承,但尚未能夠完全掌控這股力量,若是他能夠將這股力量運用到極致,其造成的破壞力將會更為恐怖駭人,比如海賊王世界中那些頂尖的霸王色使用者,曾經甚至能夠以霸王色霸氣直接震崩天空。

“這……”

“這是什麼鬼東西?!完全超出了我對力量的認知!”

“這、這難道是傳說中的邪術?!還是某種從未見過的仙法?!”

僅剩的三名宗師境界強者,他們的身體如同篩糠一般劇烈顫抖,眼中充滿了難以置信的駭然,他們完全無法相信,眼前這片如同被天災掃蕩過的廢墟,竟然僅僅是因為贏天釋放了某種看不見的氣勢所引發的。

在這一瞬之間,他們內心對贏天的畏懼,如同失控的野火一般,急速攀升到了頂峰,甚至超越了對死亡的恐懼。

他們彷彿見到了傳說中的妖魔鬼怪一般,用一種充滿了驚恐和絕望的眼神死死地盯著贏天,身體本能地想要逃離。

顯然,他們已經被贏天所展現出的這一招神秘且恐怖的能力徹底嚇破了膽。

“公子剛才那一招……究竟是何等來歷?!”

站在贏天身後、倖免於難的秦軍眾將士,此刻也同樣震驚得瞠目結舌,特別是秦雲、霍白、鐵鬥、秦火這四名贏天的貼身近衛,更是嘴巴大張,完全合不攏嘴。

雖然他們是贏天最親近的心腹和近衛,但對於贏天身上隱藏著的許多秘密,他們其實知之甚少。

如今親眼目睹了贏天施展出如此神乎其技、宛如神明降世一般的恐怖手段,他們每個人都感到熱血沸騰,激動不已。

這就是他們選擇效忠的主公啊!太猛了!簡直非人哉!

經過“精神與時光之屋”的嚴酷修煉淬鍊,他們早已深知贏天絕非尋常人物,他的實力深不可測,而眼前這一招霸王色霸氣的驚豔亮相,更是進一步加固了他們對贏天的忠心和崇拜,讓他們心甘情願地追隨他,哪怕是刀山火海也在所不惜。

說實話,此刻秦雲幾人,已經徹底成為了贏天的“鐵粉”,那種沒有任何理由、沒有任何條件的“死忠”,讓他指哪打哪,絕不有任何異議。

“好強大的氣勢壓迫!僅僅憑藉一念之間釋放出的力量,竟然就能夠讓先天境界以下的所有人都直接昏厥過去,這位秦國九公子,他的實力究竟恐怖到了何等逆天的地步?”

站在一旁的陰陽家大司命與少司命,她們美眸中的眼波流轉,同樣寫滿了震撼,這已經是她們不知第幾次被贏天所展現出的強大力量給深深地震撼了。

雖然眼前這些昏厥倒地的江湖人士實力大多不濟,但他們畢竟是血肉之軀,要收拾他們,總是需要耗費一番手腳和力氣的。

可贏天呢?僅僅只是憑藉著自身氣勢的隨意一展,便輕而易舉地將他們像割草一樣掃倒了一大片,這種力量,簡直令人難以想象。

她們心中不禁產生了疑惑和猜測,在贏天如此恐怖的實力面前,剩下還能勉強站立的這三名宗師,又能在他的手下支撐幾個回合?

越是深入瞭解贏天那深不見底的強大,她們內心深處的敬畏之情便愈發濃烈,她們甚至忍不住開始猜測,如果陰陽家的至高存在——東皇太一大人,聽聞了關於這位秦國九公子所擁有這種恐怖力量的消息,又會做出怎樣的應對和判斷。

而羅網首領趙高,他站在原地,整個人彷彿被定住了一般,心中掀起了滔天的巨浪,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年輕的九公子,似乎擁有著某種能夠主宰天地萬物的恐怖力量,那種僅僅憑藉氣勢便令萬人生死相隨的威壓,深深地烙印在了他的骨子裡,讓他刻骨銘心,永生難忘。

在贏天釋放出霸王色霸氣的那一刻,趙高甚至產生了一種想要雙膝跪地,向他頂禮膜拜的衝動,這種感覺,在他的整個生命中,只有面對大秦帝國那位至高無上的存在——秦王嬴政時才曾有過,而贏天,是第二個能夠讓他產生這種頂禮膜拜衝動的人。

隨行的秦國將軍章邯也是同樣如此,他身後的那些秦軍士兵更是瞪大了眼睛,努力地將眼前這如同神蹟般的一幕深深地銘記在腦海之中,他們知道,這定將成為他們此生所見過的,最震撼、最難以置信的記憶。

可以說,贏天的這一舉動,再一次徹底刷新了在場所有秦軍將士對“強大”二字的認知上限。

“嗯,效果尚可,比我想象中的要好一些。”

然而,作為始作俑者的贏天,臉上卻依然是那副風輕雲淡的表情,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他平靜地看向場中僅存的,正在瑟瑟發抖的三名宗師境強者,語氣淡然地說道:“怎麼,你們三個老傢伙,還杵在那裡幹什麼,是打算等我先動手來送你們上路嗎?”

他之前命令自己的手下退開,便是擔心自己在施展這尚未完全純熟的霸王色霸氣時,無法精準控制力量的波及範圍,誤傷到己方人員。

畢竟,霸王色霸氣這種力量太過霸道,他才剛剛獲得傳承,對其運用還不夠純熟。

但現在看來,結果非常完美,倒下的全部是敵對陣營的人,自己人毫髮無損。

“是!”

“末將這就去!”

聽到贏天的催促,章邯和趙高兩人立刻回過神來,他們互相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相同的震撼和敬畏,此刻,贏天在他們心中的威勢,已經變得愈發深不可測,彷彿一個行走在人間的神明。

真正的強者,總是能夠輕易地令人心生膽寒。

而像贏天這樣,強大到能夠隨意一招便造成如此恐怖景象的存在,更是讓他們感到發自靈魂的戰慄,不敢有絲毫的違抗之心。

“六劍奴,立刻行動,將那三名宗師給本首領拿下!”

“黑衛!聽我命令!殺!將那些還未昏厥的敵人全部清除!”

趙高和章邯立刻下達了指令,羅網的六劍奴和黑冰臺的精銳殺手齊齊而出,朝著那三名勉強站立的宗師撲去,與此同時,千龐將軍也上前一步,向贏天請示道:“九公子,這些剛剛昏倒過去的人,我們該如何處置?”

他指著地上橫七豎八躺倒的,無論是江湖客還是村民,都在等待贏天的進一步指令。

“廢掉他們所有人的武功,然後全部押走!”

“是!屬下遵命!”千龐聽到贏天的命令,心中不由得猛地一震,暗自嘆息著贏天手段的狠絕,廢掉一個武者的武功,使其徹底淪為廢人,這比起直接殺死他們,反而是一種更為殘酷的懲罰。

至於贏天為何要留下這些人的活口,以及之後將如何處置他們,千龐心中充滿了疑問,但他深知自己的身份,不敢也不需要去詢問這些。

隨即,千龐便帶領著手下的士兵們,開始對地上那些昏厥過去的人進行抓捕和處置,一個個曾經氣焰囂張的江湖人士,此刻卻如同待宰的羔羊一般,毫無反抗之力地被士兵們拖離了現場。

原本以為憑著人多勢眾,憑著一腔義氣,就能夠阻攔大秦公子的他們,最終竟然落得如此悽慘的下場,這是他們至死也未能料到的結局。

到了這一步,再多的悔意也已經毫無用處了。

贏天,他所擁有的力量,已經強大到了完全超乎他們想象的地步,是他們根本不應該去招惹的存在。

“九公子……您方才那一招……究竟是什麼名堂?能否……能否告知一二?”

眼看著贏天身邊的人群散開,只剩下章邯和趙高兩人立於左右,大司命心中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硬著頭皮上前,她那雙帶著紫色異芒的美眸緊緊地凝視著贏天,語氣中充滿了強烈的好奇和探究。

章邯與趙高兩人見狀,心中都是一驚,他們都聽聞了那些關於大司命與贏天深夜緋聞的傳言,此刻見大司命如此大膽地主動上前詢問,心中不禁暗自猜測,難道那些傳言竟然是真的?這兩人之間,真的有什麼不同尋常的關係嗎?

當然,他們也只敢在心中暗自猜測,絕不敢將這種念頭表露出來,更不敢隨意揣度贏天公子的心意,如今的贏天,在他們心中如同神明一般,已經不是他們能夠隨意揣測的對象了。

至於大司命所詢問的贏天剛才施展的那一招恐怖手段,他們心中也同樣感到無比好奇,渴望知道那到底是什麼力量。

“那僅僅是一種對於自身氣勢力量的駕馭運用罷了,這種力量,憑你的能力,是掌握不了的。”

贏天沒有進行詳細的解釋,對於霸王色霸氣這種涉及到靈魂和意志層面的力量,又豈是能夠通過簡單的言語來口述傳授的。

“你……”

大司命聽到贏天如此直接且帶著一絲輕蔑的回答,心中感到一陣不忿,這人說話怎麼這麼氣人啊?“不說就不說嘛,有必要這麼擠兌人嗎?”

“嗯……”

面對大司命略顯不滿的情緒和語氣,贏天只是淡淡地“嗯”了一聲,彷彿在回應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這讓大司命感到一陣無力,氣得牙根直癢癢。

嗯?

就這樣?

就僅僅只是一個簡單的“嗯”,然後就結束了?

這敷衍的態度,未免也太離譜了吧……

大司命心中充滿了鬱悶,不知道為什麼,以前覺得贏天那種隨心所欲、不按常理出牌的態度沒什麼,甚至還有點有趣,但現在,她卻覺得贏天這種完全不在乎自己情緒、敷衍到極致的態度,簡直就是欠揍,讓人感到無比煩躁。

她狠狠地瞪了贏天一眼,雖然知道對方可能根本沒在意,然後氣鼓鼓地轉身,退回到了少司命的身旁。

“章邯。”

贏天看到大司命帶著明顯的不悅退回了少司命身邊,嘴角不易察覺地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隨後他將注意力重新轉回,看向了章邯。

“末將在!”章邯立刻上前一步,恭敬地回應道。

“你來帶路,這裡的局面已經平定了,你和趙高各自帶領你們手下的羅網精銳和黑冰臺部隊,隨我一同渡湖,去對面的醫莊瞧瞧。”贏天發出了前往鏡湖醫莊的命令。

“是!末將遵命!”章邯立刻領命,轉身走在了前面,準備為贏天帶路,趙高則在離開前,瞥了一眼地上那三名被羅網高手製服、此刻同樣昏死過去的宗師,然後便緊緊地跟在了贏天的身後。

“怎麼了,少司命?”

大司命正感到鬱悶,突然感覺到自己的袖子被輕輕拉扯了一下,她低頭一看,發現是少司命正抬手指著贏天等人離去的方向,眼神中帶著詢問。

少司命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簡單地朝前指了一下,示意應該跟上。

“好吧,那就跟上吧。”

大司命心中雖然還因為剛剛在贏天那裡碰了個軟釘子而感到有些不爽,本不想再湊這個熱鬧,但想到自己此行隨行的職責和陰陽家賦予的任務,最終還是無奈地做出了決定,帶著跟隨她前來的陰陽家弟子們,跟上了贏天等人的隊伍。

“九公子,這便是末將方才在附近蒐集到的竹筏,全都集中到這裡了。”

抵達湖邊後,章邯恭敬地向贏天稟告情況,他指著岸邊停靠著的十幾只簡陋竹筏,繼續說明:“這些竹筏都不大,看樣子,每個竹筏最多能夠載五個人,末將一共找到了十三隻。”

章邯低垂著頭,語氣中仍然帶著一絲自責和愧疚,他覺得自己失職了,沒能為主子找到更為合適、舒適的船隻,只能用這種簡陋的竹筏渡湖。

在他看來,贏天公子的身份何等高貴,怎能乘坐這種簡陋的竹筏,甚至可能弄溼衣鞋,這簡直是對公子身份的怠慢,太不應該了。

“嗯,沒事,有這些竹筏能夠渡湖,已經算是不錯了。”

贏天卻對此表現得非常無所謂,他並沒有責怪章邯,反而語氣平靜地分析道:“我們此行前往鏡湖,並未刻意隱藏自己的行蹤,醫家那邊或者他們的支持者,必然早已得到了消息,有了充分的防範和準備。”

他接著說道:“因此,他們提前將所有能夠渡湖的船隻都毀掉,阻止我們過湖,這完全在意料之中,並沒有什麼好奇怪的。”

實際上,對於贏天個人而言,有沒有船渡湖,他根本就不在乎,憑藉他的月步,完全可以直接凌空飛過這片湖泊,而章邯、趙高以及六劍奴等頂尖高手,也都有各自的手段能夠輕鬆渡過湖泊。

只是因為隊伍中還有大量的普通士兵和一些實力稍弱的隨從,他們無法像高手那樣凌空渡水,所以才必須依靠這些竹筏作為渡湖的工具。

想到這裡,贏天將目光投向了一直跟在隊伍後方的大司命,隨口問道:“你們陰陽家這邊,打算有多少人要一同過湖前往醫莊?”

“啊?”大司命顯然沒有想到贏天會在這個時候,而且是第一個詢問自己,她愣了一下,隨即稍作思索後,回道:“我和少司命兩位,代表陰陽家隨行便可,其餘弟子在岸邊等候即可。”

“好,既然如此,你和少司命就與我乘坐同一個竹筏吧。”

贏天點了點頭,迅速開始對渡湖的隊伍進行安排:“章邯、趙高,你們各自挑選一些實力強勁、經驗豐富的精銳士兵和屬下,一同隨我渡湖,其餘的大部分人則留在岸邊,負責看守物資和維持秩序。”

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補充了一句:“對了,把盜蹠也帶上,他畢竟是墨家的人,到了醫莊或許還有些用處。”

“千龐!”贏天提高了聲音,呼喚另一位將軍。

“末將在!九公子!”千龐立刻上前,向贏天行禮。

“千龐,你帶領留守的士兵,嚴密封鎖這片區域,任何試圖闖入或離開的人,以及任何可疑的異動,都要第一時間進行攔截,若是遇到無法應對的強敵,立刻釋放信號,向我稟報。”贏天將岸邊的防務交給了千龐。

“是!末將遵命!”千龐恭敬地應下。

贏天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後不再多言,率先邁步,踏上了中間最大的那隻竹筏,大司命與少司命對視了一眼,儘管心中有些微妙的感覺,但還是依照贏天的安排,緊跟著登上了同一個竹筏。

秦雲緊隨其後登上了竹筏,自覺地站在了竹筏的一端,為贏天撐起了船槳,而秦火則負責守在竹筏的另一側,警惕地觀察著四周。

而鐵鬥與霍白則登上了另一隻竹筏,作為贏天的貼身近衛,他們自然是要隨行,確保公子的安全。

“九公子,渡湖所需的人手和物資,一切都已妥當。”

待到所有要渡湖的人員都登上了各自的竹筏後,章邯上前一步,向贏天請示。

“那就出發吧。”

贏天平靜地掃視了一眼所有準備就緒的竹筏,隨後揹著手,挺拔的身姿筆直地立於竹筏中央,迎著微風,閉上了眼睛,彷彿在享受著湖面上的寧靜時刻。

“這傢伙……這是什麼毛病?在這種時候也能閉目養神?”

大司命原本還想趁著渡湖的機會,找贏天聊聊,或者旁敲側擊地打聽一些事情,結果看到他竟然閉目養神,完全不給任何機會,忍不住低聲嘀咕了一句,語氣中帶著明顯的不滿。

站在她旁邊的少司命,看著大司命這副明顯反常,對贏天表現出強烈情緒的樣子,眼神中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似乎在揣測著什麼。

簡陋的竹筏在平靜的鏡湖水面上緩緩漂行,低頭看去,清澈的湖水如同天空的延伸,能夠清晰地映照出藍天白雲的倒影,四周沒有任何遮擋物,視野極為開闊,景色宜人。

這寧靜而美麗的湖光山色,讓竹筏上的眾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下了手中的動作,駐足觀望,感受著這份難得的寧靜。

不過,他們並沒有因此流連太久,因為他們此行的目的非常明確——是為了擒拿那個被帝國視為叛徒的劍聖蓋聶。

不久之後,竹筏隊便順利地穿過了寬闊的鏡湖水面,抵達了鏡湖深處那片陸地的岸邊。

“看來這醫家的人,還真是懂得享受生活,將自己的居所建在如此景色優美的地方。”

下了竹筏後,贏天回過頭,望向這片如同仙境一般的鏡湖以及掩映在綠樹翠竹中的醫莊建築,發出了由衷的讚歎,這裡的自然風光確實令人心曠神怡。

“九公子若是中意此地的景色,大可在此長住下來,聽說醫家的當代家主,端木蓉姑娘,可是一位溫柔和善的女子。”

大司命來到贏天身旁,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說道,似乎是想試探一下贏天對端木蓉的態度。

“沒意思,對我來說,這裡不過是個任務目標地罷了,沒有任何吸引力。”

贏天搖了搖頭,對大司命的調侃毫不在意,甚至沒有看她一眼,便徑直朝前走去,前往那座隱藏在湖泊深處的神秘醫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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