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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那一夜,陳桓貞到底沒能拗得過沈疏雲,他忍著痛起身,去了書房睡小床。

陳桓貞走後,蘭心走進來,看見沈疏雲呆呆地坐在床上,衣裳被撕壞了,頭髮也凌亂著,不知剛剛發生了什麼。

“大奶奶,您這是怎麼了?可需要梳洗一下?”

蘭心剛剛聽到屋裡這夫妻二人似乎發生了爭執,但是兩人一人壓著聲音,她沒聽清到底在吵什麼。

沈疏雲很累,身心都很累,她擺擺手:“不用了,我不想洗,我換件衣裳就睡了。”

蘭心吹了燈出去,輕輕帶上門,沈疏雲躺了一會,繁雜的思緒到底沒對抗住睏意,慢慢進入夢鄉。

陳桓貞這一夜卻沒睡好,書房的床不如內室的舒適,他心裡又有事,翻來覆去的睡不著。

他不知道除了房事減少外,還有哪裡出了紕漏,不過兩個月,沈疏雲就瞧出了差別。

該怎麼彌補呢?

楊鳴鶯剛剛上手沒多久,她熱情如火,嬌媚入骨,那種感覺陳桓貞從前沒有過,叫他一下子放手,他還真有些捨不得。

陳桓貞想起過年時沈疏雲問起要不要納妾,輕輕嘆息一聲,早知道後面會遇見楊鳴鶯,那時候就不把話說死了,如今再反悔,就有些難看了。

他要楊鳴鶯,自然不純粹是為了那點子歡愉,他都二十三了,一個孩子都沒有,這不也是為子嗣考慮嗎。

陳桓貞想著想著,又想起小時候住在府衙後頭,房屋逼仄,母親和孫姨娘針鋒相對,後院很少有安寧的一日,若是真把楊鳴鶯接回府,到時候院裡也變得烏煙瘴氣,又該如何是好。

他愁得一夜未睡,天剛矇矇亮就起來了,換好官服進了內室,見沈疏雲睡得安然,心中寬慰了些。

她這些日子早晚一碗苦湯,人比從前消瘦了許多,青絲襯著一張瑩白的小臉,弱柳扶風一般。

陳桓貞看得心頭軟軟,睡著的阿雲又回到了從前的模樣,他忍不住俯下身,輕輕親了親沈疏雲的臉頰。

“到了時辰也別叫她,讓她多睡會,今日不去伺候母親吃飯了,母親若是問起,就說我交待的。”

陳桓貞交待了蘭心一聲,轉身又看了兩眼沈疏雲,這才出門往衙署去。

這一日他心不在焉,方子期瞧出他有些不對勁,碰了一下他:“哎,彥正,發什麼呆呢,書都拿倒了。”

陳桓貞回過神來,低頭去看,書並沒有拿倒,他錘了方子期一下:“不好好做事,過來煩我做什麼。”

“你今日怎麼心不在焉的,有心事?”

陳桓貞嘆息著,想了想道:“昨日與內人有了些齟齬,不知該怎麼討她歡心。”

方子期哦了一聲,涼涼道:“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嫂嫂那般品貌,你還捨得惹她生氣,若換了我,娘子說東我不往西,娘子說上天,我不入地……”

陳桓貞白了他一眼:“罷了,跟你說了也是白說,你連妻室都沒有,哪裡懂得怎麼哄人。”

方子期有些不服氣,正要再說什麼,來了一個侍衛,大聲道:“陳大人,有人送了東西給你。”

陳桓貞見那侍衛手裡拿著的東西用絲帕包著,不由心頭一鬆,猜測是沈疏雲送來的,只不知道里面是什麼東西。

陳桓貞接過來,正要打開,見方子期探頭過來看,忙又掩上了,瞪了方子期一眼:“非禮勿視!”

方子期是故意逗他的,哈哈笑著,轉身走了。

陳桓貞這才小心打開絲帕,看到裡面那物他猛地睜大眼睛,很快又將絲帕蓋上了,一顆心砰砰跳著,耳根處開始發紅。

好個楊鳴鶯,真個膽大,竟把那日兩人的姿勢捏成了泥人,也不知是誰的手藝,惟妙惟肖,陳桓貞耳畔似乎響起了那日的水聲。

到了午休的時辰,方子期正要叫了陳桓貞一起吃飯,陳桓貞已經匆匆出了翰林院的大門,看樣子是往南去的。

“奇怪,他家不是住東邊嗎?”

方子期嘀咕了一聲,很快被其他同僚拉著一起去吃飯了。

槐花巷陳桓貞的私宅,一番雲雨過後,陳桓貞累的喘不過氣,腿也抖了起來,軟倒在榻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楊鳴鶯似是饜足了,聲音嬌媚勾人:“累了吧,下次換我……”

她說著貼上陳桓貞的胸口,陳桓貞推了一把,蹙眉道:“不是不讓你用香嗎?哪裡來的這味道?”

剛剛情濃時分,陳桓貞注意不到細節,這會閒下來,才聞到一股似有若無的香氣。

楊鳴鶯委屈的撅著嘴:“沒有用香啊,就是頭油有一點點味道。”

陳桓貞有些心煩,喘息平穩後很快離開了那間宅子,一下午都有些心神不寧,疑心自己身上沾了楊鳴鶯的頭油香。若是換了衣裳,只怕阿雲更要疑心他了。

下值以後,陳桓貞沒有馬上回家,站在風口上吹了好半天風,又拉著小廝阿亮聞自己身上的味道,阿亮再三保證了沒有任何味道,陳桓貞這才長舒一口氣。

路上遇到阿婆在路邊叫賣新鮮的櫻桃,個頭不大,顏色卻紅,下頭用綠葉襯著,更顯得水靈。

陳桓貞買了一籃子櫻桃,有些忐忑回了家。

沈疏雲似乎忘卻了昨夜的瘋狂,臉上神色平淡,看見他也沒有說什麼,只轉身進了屋。

“阿雲,我路上遇到阿婆賣櫻桃,你瞧,多新鮮。我嚐了,跟明州後衙栽的那棵樹結的果子一個味,你也嚐嚐。”

當年在明州後衙,兩家隔著一一堵牆,牆根處種著一棵櫻桃樹,他們倆那時候年紀小,經常爬到樹上玩,那樹上結的果子,還沒紅透了,就進了兩隻饞貓的嘴裡。

沈疏雲沒應聲,瞥了陳桓貞一眼,繼續收拾著櫃面上的首飾。

陳桓貞見她把平日裡不用的釵環抖拿出來整理,心裡慌了,強笑著:“阿雲,這些首飾都舊了,收起來作甚,明日讓人去炸一炸,成色又出來了。”

沈疏雲沒理他,慢條斯理的整理完首飾,指了指窗下書案上的一張紙。

“去簽字吧。”

陳桓貞走過去,書案上擺著兩張紙,寫著一樣的字,最上頭赫然寫著“和離書”。

他猛地轉過頭,不可置信的看向沈疏雲,聲音發顫:‘阿雲,你要……同我和離?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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