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河水、李蒜苗和許紅兵被人從糞坑拉出來後,身上很是髒臭,糞水順著頭髮、臉頰和衣服往下滴落,整個人都要醃入味了。
他們三人難受得很,渾身都沒什麼力氣了,直接躺在糞坑旁的草地上吐個不停。
張春草見狀,連忙去前院的水缸裡打了一大盆水,劈頭蓋臉地往他們三人身上潑了過去,想要衝掉他們身上的糞水。
不過大晚上的,一盆冷水下去,許河水和李蒜苗這上了年紀的老兩口忍不住打著冷顫,身體都哆嗦了好幾下。
“你幹嘛?爹孃這麼大年紀了,你往他們身上潑冷水是要凍死他們嗎?傻站著幹嘛?還不快去燒熱水!”許大牛看到自家爹孃的模樣,忍不住怒視著張春草,握緊拳頭往她的後背用力捶了兩下。
怎麼能用涼水潑他爹孃呢,連個熱水也不燒,太不孝了!
張春草被捶得踉蹌了下,差點兒沒站穩摔在地上。
她臉色很是難看,十分委屈道:“端午都過了,天早熱了……”
又不是寒冬臘月的,這都夏天了,潑一下涼水怎麼了?
許大牛見張春草還頂嘴,更是氣不打一處來:“熱什麼熱!爹孃那麼大年紀泡在糞水裡那麼長時間……”
“老大你給我閉嘴!”
許河水、李蒜苗和許紅兵這會兒是聽不得“糞水”這樣的字眼,許大牛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直接戳他們的心窩子,李蒜苗忍著噁心怒斥了一聲。
許大牛被親孃罵了,縮了下脖子,“哎”了一聲:“娘,我不說了!”
他嘴上這樣應著,手推了一把還杵在一旁的張春草:“快去燒水!”
張春草抿著嘴,提著個木盆走了。
王招娣見張春草離開了,也連忙跟上。
她要是留在這裡,估計會被她公婆當成出氣筒。
許二牛忍不住問出了自己內心的疑問:“爹,娘,小弟,你們怎麼會掉進糞坑裡呢?是不是那誰……”
他最後一句話說得極為小聲,也沒直接點名道姓,但在場的人都明白他說的是夏小滿。
畢竟這一個多月來,也就只有夏小滿會無所顧忌,敢對許河水、李蒜苗老兩口動手。
掉進糞坑的三人倒是想把事情推到夏小滿的身上,只是這個時候許紅兵想起了剛剛自己被甩進糞坑裡的那一幕,身體不受控制地抖了好幾下,驚恐道:“爹,娘,這裡……這裡鬧……鬧鬼了……”
他就是好端端地走著,突然被不知什麼東西甩到半空後墜落到糞坑裡,太過詭異了!
他能想到的就是鬧鬼!
而在許紅兵說出鬧鬼的話後,許河水和李蒜苗老兩口的臉色也是驟然一變。
顯然他們也想起了自己落入糞坑的過程,當時周邊沒有其他人,他們是被什麼東西給拖下去的。
李蒜苗驚恐地瞪大了雙眼,眼睛四下一掃,很快就找到了掉落在不遠處快要滅掉的煤油燈,慌里慌張地爬過去將煤油燈撿了起來。
她舉著煤油燈彎著腰對著周邊的地面照了照,當即就發現了不對勁之處。
“啊啊啊啊啊——”
“草草草草草……”
李蒜苗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指著糞坑旁被碾壓的那一叢雜草。
她記得傍晚時,這叢雜草才只有到她腳腕那麼高,可現在即使它們倒伏在地上,也無法掩飾差不多比人還高的事實。
什麼草會在短短幾個小時的功夫里長得那麼快!
這明顯是成精了啊!
其他人順著李蒜苗手指的方向,也是看到了他們剛剛沒注意到那叢雜草,這一眼看過去,幾人臉色立馬就意識到了問題。
“啊……這個這個……”許大牛下意識地後退了一步。
許二牛也是害怕得打著擺子。
許河水和許紅兵倆嚇得忍不住大叫了起來,連滾帶爬地想要逃離此地。
“鬧鬼了!鬧鬼了!”
李蒜苗也嚷嚷著站了起來,跌跌撞撞地跑了。
許大牛和許二牛一看自家親爹親孃和小弟尖叫著離開,也終於回過神來,驚懼萬分地跑了。
夏小滿可不知道許家人以為今晚是鬧了鬼,受到了極大的驚嚇。
她從許家離開後,就一路進入了後山,來到了她平時訓練的地方。
她不斷地對著自己眼前的那一片樹木釋放著雷系異能,一道又一道跟長蛇般都雷電擊中著那些樹木,將這些樹木劈得直冒煙 甚至被劈成兩半,而後她又快速地釋放著木系木系異能,源源不斷地木系異能從她體內湧出,沒入到那些被雷電劈中的樹木中,木系異能所蘊含的濃郁生機又快速地修復著這些樹木的傷勢並令其生長得更加鬱鬱蔥蔥。
她週而復始地釋放著雷系異能和木系異能,直至她體內的雷系異能和木系異能消耗殆盡,才停下來運轉著異能者修行的功法,快速地恢復著體內的異能。
上輩子末世爆發後半年,國家結合傳統武術,研究出並頒發了適合異能者修煉的功法,能加快恢復消耗掉的異能,提升異能等級。
國內的喪屍早早就被消滅了,沒能等到喪屍進化、在腦內形成晶核。
國內的異能者沒能收集到大量的晶核,不能利用晶核恢復異能、提升異能等級,就只能靠修煉異能者修煉功法來以此儘快恢復消耗掉的異能,提升異能等級。
夏小滿很慶幸,他們國家研究出並頒發了適合異能者修煉的功法,要不然她穿越到這個沒有喪屍、沒有晶核的時代,想要提升異能等級、恢復巔峰實力,還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呢!
夏小滿這一訓練,就訓練了好幾個小時。
這個時候,暮色漸漸消散,天邊泛起了魚肚白——一晚上過去了,天亮了。
完成了每晚的修煉後,夏小滿捂著咕咕叫的肚子靠著樹幹坐下,終於有心思去思考幾個小時前突然從許河水、李蒜苗還有許紅兵他們口中得知的一些重要事情。
她是真沒想到原身不是許河水和李蒜苗的親閨女,這也不能怪她。
原身是在1956年出生的,幾年後鬧饑荒時,長在許家及周邊的草木,早就沒了,現在許家生長的樹木雜草什麼,年齡最大的也才十二三年,這些樹木雜草哪裡能知道原身出生時被掉包的事。
它們不知道原身的身世,夏小滿又怎麼能知道呢!
好在事情的真相終究是無法掩蓋的,原身的身世還是暴露了。
想到許河水、李蒜苗他們說的話,原身的親爹早在十幾年前就是一個軍官了,原身親爹要是沒有出意外,這些年下來,職位應該是越來越高了,即使原身親爹轉業了,以軍官的身份也應該能得到一個好工作,他要是會經營,也應該又步步高昇了。
如此說來,原身高低也算是這個年代的真千金。
夏小滿上輩子的經歷,讓她極為痛恨N代。
她堂姐夏梓萱算是一個富二代,但不做人,未成年就霸凌害死了人。
為了幫她堂姐逃避法律責任,她大伯夏明強用錢疏通關係,還找人幫她堂姐弄了份精神病證明,更是將她以她堂姐的身份弄進精神病院。
夏小滿在精神病院待了四年,怎麼能不恨呢!
她不僅恨她大伯、堂姐一家,還恨那些貪汙受賄的官員!要不是這些人,她也不會成為一個替死鬼被關進精神病院裡。
而她在國外救下的N代,更是白眼狼,恩將仇報,不僅不感恩她,還算計了她,將她弄進了國外的實驗室裡,逼得她不得不選擇自爆,拉實驗室所有人一起下地獄!
故而,夏小滿對N代們,是沒有極為痛恨的!
但是!!!
她現在佔據了原身的身體,以原身的身份生活在這個時代的,原身既然是真千金,那真千金就是她!
真千金是什麼?那也是二代呀!
她是痛恨別的二代、N代,但換成她成了二代,她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接受命運!
人啊!就是這樣,恨別人富貴,恨富貴的不是自己!
這會兒夏小滿很坦然地接受了自己是真千金的身份,她都想立即找上原身的親爹孃去認親,實在是現在的日子太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