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小滿暫且放過了趙紅英,注意力落在了許三牛身上,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許三牛,嘴角微勾,一副笑眯眯模樣:“好了,現在開啟我問你答環節,你可要好好回答啊!答錯了、答慢了或者答不出來,都要接受懲罰哦!”
她說這些話時,在許三牛面前緩緩地握緊了拳頭。
許三牛的眼睛立即瞪得跟銅鈴一樣大,一臉恐懼地看著夏小滿。
擺明了就是要打他,還非得冠冕堂皇地弄出一個什麼“我問你答”環節,純屬是搞他心態的啊!
這一刻,許三牛確實是被搞緊張了,腦海中的那根弦緊繃著,支稜著耳朵緊盯著夏小滿,就怕她提出來的問題他錯了、答慢了或者答不出來,遭受她拳頭的重擊。
夏小滿緩緩地張開了口:“請聽題,第一道題,誰是賠錢貨!”
大概是許三牛太過緊張了,腦子飛出去浪蕩了,他竟脫口而出說出了心裡話:“你是賠錢貨……”
話音剛一落,他終於反應過來,腦海中只有一個想法——完了!
下一刻,夏小滿一腳就踹飛他好幾米的動作驗證了他的想法——他寧願自己猜得不準。
許三牛捂住被踹中的胸口,蜷縮著身子哀聲痛嚎。
疼!太他孃的疼了!他甚至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移動了!
夏小滿走到許三牛身前,抬起腳在他腦袋上碾了碾,將他的臉都碾變形了。
其實她腳下是收了力的,真要用盡全力,許三牛的腦袋就只有一個結果——西瓜爆漿了!
夏小滿冷哼了一聲:“回答錯誤!正確答案是,賠錢貨是你們這些生來就殘缺、沒有孕育生命能力的男人!
你們為了能夠孕育下一代只有藉助女性的生育能力,只能出彩禮將適合生育的女性娶回家給你們生下一代!
老許家就你是賠錢貨中的賠錢貨,花的彩禮是老許家前頭兩個賠錢貨許大牛、許二牛的總和還要多!
你這樣賠得連褲衩子都要賠掉的賠錢貨,還好意思說我是賠錢貨,你就是心虛,就是為了掩飾自己是老許家目前最大的賠錢貨的事實,就能扭曲事實說我是賠錢貨,還想把我賣了換錢填補你這個最大賠錢貨造成的虧空!
哼!我今天就扒了你這個賠錢貨的皮,把你的真面目暴露出來!”
夏小滿一邊說著,一邊撿起一旁的破椅子,一下又一下地往砸著許三牛,砸得許三牛渾身骨頭架子都要散了,他忍不住發出了極為淒厲的慘叫聲。
擠在幾米外的許家眾人看到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的許三牛,嚇得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他們就怕呼吸重了讓夏小滿聽到了,她轉頭跟他們來一場“我問你答”的環節,並將他們給狠狠打一頓。
說實話,他們是第一次聽到男人是殘缺的、是賠錢貨這樣的言論,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已經結婚生子的幾個大人思想受到了極大的衝擊,他們很想反駁夏小滿的歪理。
男人怎麼可能會是賠錢貨呢!
但看了看夏小滿的拳頭依舊被打得跟死狗似的許三牛,他們默默地將到嘴的話都嚥了下去。
算了算了!跟捱打相比,還是沉默最適合此時此景。
為了將聽進耳朵裡的夏小滿歪理甩出腦子,許家的幾個大人只能將注意力放在了其他事上。
許河水、許大牛、許二牛在心裡偷偷地罵著夏小滿,並不斷地默唸著他們男人是最完美的,能種地、能養家、能傳宗接代,從古至今就是他們男人最厲害……
而張春草和王招娣這對妯娌,心思都在許三牛娶趙紅英花的那一大筆彩禮上。
說真的,她們倆倒是認同夏小滿所說的許三牛是賠錢貨這件事的。
他們妯娌倆是早些年嫁進許家的,彩禮低得可憐。
特別是張春草,她壓根兒就沒有彩禮,是1960年時李蒜苗拿三十斤發芽、發黴的地瓜將她從孃家換來的。
要不是她肚子爭氣,第一胎就生了狗蛋這個許家長孫,她還不知道要受怎樣的磋磨呢!
她腰板能夠挺起來,都是他們家狗蛋的功勞!
張春草轉頭看向了躲在她身後的許狗膽,眼底的溫柔、慈愛都溢了出來。
她大兒哪哪都好,再過幾年她大兒娶媳婦的錢,得讓她公婆多出點,可不能比許三牛那個賠錢貨少了。
她大兒可是許家的長孫啊,就得有許家長孫的排面!
而王招娣心裡也是極為不舒坦的,她的彩禮錢才十塊,趙紅英又不是金子做的,許三牛花的彩禮錢都能娶十個她了。
可她心裡再不平衡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呢,她公婆一向偏心,她男人排行老二,不上不下中不溜丟的位置。
俗話說得好啊,“靠老大,疼老么,最不得寵,最不受待見是中間”,老二是顯而易見地不受寵,她嫁給她男人,也只能跟著受委屈了。
不過趙紅英他們家獅子大開口要了一百塊那麼大一筆鉅額彩禮,想也知道趙紅英以後的日子不好過,也就趙紅英還跟傻子似的,一天天的瞎咋呼。
……
眾人心思各異,心情都很複雜。
許三牛很不經打,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就跟一條死狗似的癱倒在地上,進氣少出氣多的模樣。
夏小滿拍了拍手,轉身看向了許家眾人,很快鎖定了人群中的趙紅英:“三賠他媳婦,你是孕婦,我暫時不會收拾你,你是要等你生完孩子後我再收拾你,還是讓三賠替你挨收拾。”
趙紅英愣了一下才意識到夏小滿口中的“三賠媳婦”是在喊她:“三賠?”
夏小滿點了點頭:“嗯!許家的男人是賠錢貨,許老頭是老賠,許大牛是許家第二代的老大,是大賠,許二牛就是二賠,許三牛就是三賠了!”
眾人聽到夏小滿當場給許家的幾個老男人、大男人取外號,臉上的神情差點兒維持不住。
但他們敢怒不敢言,夏小滿就是叫他們臭狗屎,他們也只能認了下來,誰叫他們早已見識過夏小滿的兇殘程度,早就學會了審時度勢,明白識時務者為俊傑的真諦!
趙紅英想都沒想就脫口而出:“讓三牛代替!”
剛剛見識過夏小滿的殘暴,她是傻了吧唧的才會想著挨夏小滿的雷霆暴擊。
古有栗姬這個大漢醫聖一句“關我屁事,老狗”幫漢景帝延壽,今有趙紅英一句話令許三牛當場表演一個“垂死病中驚坐起”,展現醫學奇蹟,白日晉升新任醫聖。
許三牛忍著身體上的劇痛,對趙紅英激情開麥。
趙紅英一開始還解釋著,讓許三牛為了她肚子裡的孩子犧牲一下自己,待聽了許三牛含媽量極高的各種問候,也繃不住了,當即也出口成髒。
兩人你來我往,越罵越精神,都恨不得掐死對方。
夏小滿看到這一幕,滿意地點了點頭,她果然是情感調節高手,才一句話就讓新婚夫妻度過結婚初期的陌生,一下子就讓他們的感情昇華了,進入老夫老妻的狀態。
而後她又看向了躲在許大牛身後的許河水:“許老賠,俗話說得好,子不教父之過,你三兒子許三賠思想不正確,已經接受過我的教育了,你身為他爹,就該正視自己的教育問題,你趕緊過來,我給你掰扯掰扯!
你不過來?這是沒認識的自己的錯誤?我就說為什麼許三賠長歪了,原來根子是在你這裡啊!一看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既然上樑都歪了,下樑想那就是都長歪了,我還是把老許家從頭到尾重新捋直一遍吧!”
夏小滿說著就擼起了袖子。
“爹——”
許大牛等人紛紛看向了許河水,眼底的急切與懼意藏都藏不住。
“我爹一向正派,根子沒歪!”張春草急吼吼地喊了一聲。
真認定了她公爹這根許家的上樑歪了,他們當小輩的都得跟著一起遭罪。
許河水被兒子、兒媳和好幾個孫子那麼殷切地看著,氣得差點兒吐血。
他繃著一張臉:”兒子又不是我一人的,當孃的也有責任教育兒子!”
“死老頭子你拖我下水,你是不是要我死啊!”李蒜苗尖叫一聲,朝著許河水撓去。
許河水下意識推開了李蒜苗,對著李蒜苗大罵道:“我說錯了嗎?又不是我一個人的兒子,要捱打也不能只我一人捱打!還有大牛你們這些個沒良心的,就這麼急著推你老爹去送死?”
老爺子氣得破口大罵。
李蒜苗不甘示弱地回罵了過去。
眨眼間的功夫,老兩口就打起來了,許家小輩裹挾其間,來回推搡著,很快就大混亂了起來。
夏小滿看了會兒,就不管許家眾人了,坐回到了座位上,一邊欣賞著許家眾人的混戰,一邊閒情逸致地吃起了早飯。
“嗯,蒸雞蛋的技術提高了不少,就是有點涼了!”
“許大賠和許二賠這倆叉燒,就只會嘴上叫嚷著別打了了別打了,你們倆倒是去把許老賠和李蒜苗拉開呀,推著自個兒的媳婦去拉架,可真夠男人的啊!”
“還得是許狗蛋這個許家長孫,自個兒的爺奶打架他第一時間就上去拉架……咦?長孫就是長孫,膽子就是大,這個時候偷拽下李蒜苗身上的鑰匙!”
“還有許老賠,這老東西平常一副老實相,現在是終於不再裝了,對李蒜苗下起死手來一點兒也不含糊啊!看看李蒜苗捱了多少拳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