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修文就是看準陸家疼閨女,原主又是個傻逼,這才肆無忌憚。
陸青青今日非得讓他把錢吐出來!
春景怡然,寧家小院子裡傳來嬉笑和作詩聲。
陸家正被高額的債務壓的死氣沉沉,寧家人,倒是人隨春好?
陸青青一腳跺開了那個破舊的小木門。
院子裡幾個男女驚愕的看過來。
好極!
寧修文的兩個同窗也在。
他這人最是要臉面,不愁要不回錢。
這樣就不用招村民來了。
另外,還有村醫的女兒丁香,旁邊是寧修文那個據說快死了的娘!
兩人正親密的靠在一塊兒聊的歡。
陸青青是名聲顯赫的醫者,中西醫雙博士,這麼一打量,就知劉氏根本就沒病。
面色紅潤,中氣十足。
而且,母子倆都穿了一身新衣服,跟過大年似的。
NND,陸老爹身上穿的都是補丁摞補丁的破衣服!
他們這都是吸的陸家血!
“陸青青,你怎麼來了?”
寧修文含笑的臉一變,眉頭狠狠皺起,眼神晦潮湧動,快步走過來。
壓低聲音就是警告:“別胡鬧,有什麼事晚點再說,先回去!”
只要有人在,寧修文從來不與陸青青過分接近。
說什麼要為陸青青的名聲著想。
哄人的鬼話!
劉氏已經是不屑的白了一眼,像是高高在上的主人看一個低下的奴僕。
並與那兩個同窗低言:“村西頭討人嫌的,纏了我們修文好幾年,真是甩都甩不掉,要不是修遠心善,顧及女兒家的名聲,這種破了相的粗蠻女……”
兩個同窗對視一眼,禮貌一笑。
陸青青是粗蠻些,剛才竟然用腳跺門,但是,長的真挺好看的。
一雙杏眼熠熠發光,皮膚也比一般村姑細膩白皙,鵝蛋橢圓臉,微微揚著,透著一股子凌厲。
可惜,臉上趴著一道疤,影響了美貌。
但還是比丁香姑娘好看多了。
不過兩人還是附和誇了幾句寧修遠的涵養以及招人喜歡之類。
劉氏臉上愈發有光,自鳴得意。
他兒子,一表人才,學問了得,俊秀非凡,上杆子的多的是。
尤其是這陸青青,簡直就是頭號痴女。
打都打不走。
真丟人!
也不看今日什麼場合!
錢騙到手,陸傢什麼都沒了,她也不裝了。
“青青,怎麼還不走?”劉氏沉下臉,擺著長輩的譜兒。
要是以往,陸青青怕惹了她生氣,早就滾了。
今天……
寧修文臉色很是難看的回頭看了劉氏一眼。
母子頗有默契,劉氏立馬知道事情有變。
不過她沒當回事。
這麼多年了,陸青青在外頭橫,在兒子面前老實的像鵪鶉,一嚇唬就慫了。
她臉色更沉:“青青,你怎麼這麼不懂事,我家有客人看不到嗎?
什麼事跟嬸子進屋來說!”
“不用了嬸子。”陸青青聲音清脆嘹亮,不卑不吭。
“之前寧修文說嬸子病的爬不起床,一隻腳已經邁進棺材了,今日看來嬸子病是好了,今日我就是來問問,借我家的八十兩銀子,什麼時候還?”
什麼什麼?
八十兩銀子!
兩個同窗簡直嚇懵了。
八十兩銀子那可是一筆鉅額,除了員外爺誰能拿得出來。
陸青青一個村姑,穿的也是粗布破衣,哪裡有那麼多錢?
“陸青青,你胡說什麼!”劉氏不受控制的一聲尖叫。
把人俱嚇了一跳。
“陸青青,你在說什麼鬼話,也不看看你什麼德行,哪裡來的八十兩。”
正主還沒說話,丁香先出頭了。
鄙夷的看了一眼陸青青,就對那兩個同窗解釋:“你們可能不知道,她大哥在外頭借了驢打滾,一家人估計還不上了,竟把主意打到修文哥頭上。”
而後轉頭嘲笑:“陸青青,你的消息還挺靈通,知道修文哥寫書賺了錢,不過你來晚了,修文哥已經把錢都買了地,你借也借不著!”
買了地!
陸青青:“買了多少?”
“三畝。哦,對了……”丁香的眼神特別幸災樂禍。
襯的那張大餅臉多了陰險的味道。
絲毫沒注意寧修文心虛的眼神。
不等他阻止,丁香已經倒豆子一樣禿嚕出來:“就是你家的那三畝。你家打理的真好,地都翻了,草也除了,只需播種就好了。”
真是給別人做的好嫁衣!
丁香說完“咯咯”的笑。
像只剛下了蛋的騷包母雞!
寧修文已經滿目緊張。
“青青,你聽我說,那麼好的地,不能讓別人買走,總歸那些地,以後……”寧修文低聲解釋。
像以前一樣,說著似是而非的話,剩下的全靠陸青青自己腦補。
無非就是,讓陸青青以為自己以後是寧家人,那地還是她的。
說完,他便想扯著陸青青走,想找個無人地打發她。
陸青青照著男人的臉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借我的錢,吞我家的地,你好厚的臉皮!”
別說,寧修文確實長得不錯。
文雅皮嫩的小白臉一個。
只不過,眼角和嘴角都有些下垂。
這種面相,年輕時覺不出,等上了年紀,就是典型的三角眼,刻薄寡恩,狡詐貧苦之相。
就是俗話說的,骨相不行。
被陸青青一扇,寧修文竟差點滾倒在地。
沒用的讀書人,連一個女人的力氣都不如。
華而不實,也就能騙騙那些沒見識的女孩子。
“八十兩,今天給我還了!不然,我不介意把事情鬧大,讓你同窗,夫子,都給評評理!”
“三月十六就是院試的日子吧,也不知道對寧大公子有沒有影響?”
“聽說,你的夫子很重視你喲。”
進門前,這些人就在談論寧修遠考試成績好,夫子對他寄予厚望。
這個時代,很注重品行,一旦鬧開,他連下場的資格都會被剝奪。
陸青青這一舉動,著實把人震住了。
好半天,大家才清醒過來。
寧修文捂著臉,眼睛睜的老大,有種不知雲裡霧裡的蠢貨樣。
丁香尖叫的像公雞打鳴。
兩位同窗收起悠閒之態,全都站起來,目光復雜難辨。
院試在即,他們是同窗,更是競爭者。
本來今日就是來討教探口風的。
寧修文借了人家八十兩銀子不還,真的假的?
“陸青青!你敢打我兒子!有娘生沒娘教的東西,誰借了你八十兩銀子?”劉氏凸著眼睛破口大罵。
眼裡冒出的那狠勁兒,就跟要殺人似的。
心虛,力氣過猛了!
陸青青臉色發冷。
這老太婆是忘了自己以前過的什麼日子了。
一個寡婦,帶著讀書的兒子,吃不上,穿不上,冬天給人洗衣服,把手都洗爛了。
要不是陸青青這個蠢貨,今天從家裡拿點糧,明天偷點錢,寧修文還能讀的了書?
早他媽淪落成地主家看門的狗子了!
忘恩負義的東西!
“嬸子,知道你說話直,沒想到張嘴就拉。
這麼說,寧修文不也是有娘生沒爹教的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