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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姑娘,您這是去哪裡了,讓奴婢好找。”

芸香焦急的聲音迎面傳來,看似關切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抱怨。

“奴婢剛碰到安王殿下,也在尋姑娘,看著很是著急。”

夏綿綿不動聲色地後退一步,遠離芸香的靠近。

這個叛徒還真是向著安王,又暗搓搓地替狗男人刷好感。

謝璟安擔心她?

他只不過是看上這張和晚晚一樣的臉,哦,還有她的心頭血。

尋她?八成是想弄清楚她為何沒跳那支他喜歡的長袖舞。

夏綿綿細細打量著芸香,面容柔美,身姿婀娜,的確有幾分弱風扶柳之感。

一番審視看的芸香心中發虛。

是她今晚的打扮過於逾矩了麼?

芸香正準備解釋,卻聽自家姑娘道,“你在偏殿候著,怎知我離開了主殿?”

“自然是安王殿下擔心姑娘,特意派宮女告訴奴婢的。”

原來是好奇她為何出現在這裡。

如今的姑娘很是信賴她。

打扮的逾矩些又如何!

姑娘也不會責怪她,有什麼好緊張的。

這樣想想,芸香又有了底氣。

“安王殿下對姑娘可真是上心呢。”說著便要朝夏綿綿靠近。

剛抬起的步子,被一股大力踢來,腳踝劇痛。

“啊——”

碎裂的疼痛讓芸香撲倒在地,柔嫩的雙手在粗糙的石徑小路上劃出血口,泛起的肉皮和鮮血猶如赤色峽谷。

夏綿綿眼眸微垂,斜睨著地上痛的直抽氣的芸香,眸中冰冷一片。

“你既如此聽安王的話,以後便去安王身邊當差吧。”

“姑娘,奴婢做錯了什麼,你要這般對待奴婢?”芸香忍著疼痛,抬眸哽咽質問,強壓的怒氣蘊在眼底。

要落不落的淚水,看著委屈極了。

剛剛那一腳,姑娘就是故意踢的。

她做錯了什麼,她明明什麼錯都沒有?

就算她做錯了什麼,以前不過責怪兩句,跪一下就好。

如今的她幫姑娘出謀劃策贏得安王的喜愛,姑娘更是連個紅臉都沒給過她。

好日子過慣的芸香越想越委屈。

“你一個賤婢有何資格質問我,念在主僕一場,給你兩個選擇,要麼去安王府,要麼在這跪到天亮。”

“姑娘!”

芸香不敢置信地瞪圓了眼睛。

她的腳踝又腫又痛,跪到天亮,豈不成了瘸子!

安王是許諾她入府為妾,但前提是夏綿綿要先嫁入王府。

此時入府,她只能做個毫無根基的奴婢,再想出頭就難如登天了。

她一個都不能選!

“姑娘,安王若是知道您苛待下人,定然不喜。”

這可是她拿捏姑娘的靈丹妙藥。

芸香偷偷觀察著夏綿綿,果然瞧見姑娘眉頭輕輕蹙起,移步朝她走來。

心底立馬湧起不屑,嘴角微微上揚,等著夏綿綿扶她起來。

“啊——”

芸香再次痛的驚呼出聲,腳踝傳來反覆碾壓的疼感,彷彿聽到了骨頭碎裂成渣的聲音。

“不喜我,難道喜你?沒有我這個主子,你又算個什麼東西。”

夏綿綿嗓音冰冷的沒有一點溫度,腳下的力氣不減反增。

看著芸香粉嫩的小臉變得煞白如雨。

扭曲變形!

心中稍覺痛快些。

而芸香此時終於意識到夏綿綿的不對勁。

慌忙拽著夏綿綿衣襬哭著求饒,“姑娘,奴婢錯了,饒了奴婢吧……安王殿下。”

芸香的眼睛立馬亮了起來。

夏綿綿抬眸看了一眼穿梭遊廊朝她款步走來的謝璟安,一側的嘴角勾起笑意。

來的正好。

就借這份虛情假意殺了這賤婢。

劊子手已就位。

叛主者死!

倒是省她費力氣。

“綿綿。”謝璟安關切地向她走近,一雙桃花眼滿是濃濃的擔心,目光緊緊鎖在夏綿綿身上。

“本王見你遲遲未歸,很是擔心,可是發生了何事?”

不等夏綿綿開口,芸香急迫道,“安王殿下,求您救救奴婢吧。”

“奴婢關心姑娘尋了過來,姑娘卻不分青紅皂白就開始踐踏蹂躪奴婢。”

“殿下救救奴婢……”芸香哭得梨花帶雨,人見尤憐。

“瞧瞧,我的奴婢不求自己的主子,反倒求殿下,璟安哥哥你幫我殺了她可好?”

夏綿綿眨巴著大大的杏眼,期盼地盯著謝璟安。

他給她演深情,那她就給他演痴情。

謝璟安心中疑惑,眸中的詫異一閃而過,看向夏綿綿時依舊溫潤如水。

“奴才伺候不稱心,換掉就是,今日中秋佳節,何必與一個賤婢置氣?”

夏綿綿不滿地垂下眼瞼,臉色立馬拉了下來,“璟安哥哥,她覬覦你,我豈能容她。”

“姑娘,您胡說什麼呢!殿下金尊玉貴,就是一個頭髮絲,奴婢都不敢覬覦的。”

夏綿綿對芸香的話置若罔聞,幽怨抬眸看著謝璟安。

“璟安哥哥,你若不捨得,我自己動手便是。”

說著,夏綿綿抬腳就要踹芸香。

“殿下——”

芸香嚇得連滾帶爬,還不忘向謝璟安求助。

謝璟安看著蠻橫無理的夏綿綿,反而心安下來。

這滿滿的佔有慾,不就是愛他的證明嘛!

只要這傻姑娘一直喜歡他,後面的事情便可水到渠成。

至於芸香,一個被主人拋棄的賤婢,就是個廢子。

“綿綿,你呀,還是如此急性子。”謝璟安寵溺地看著夏綿綿,“這個賤婢惹你不開心,本王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替你出氣。”

“寒舟……”

不好!安王打算棄了她。

芸香趕緊驚慌地大喊,“姑娘,奴婢不服!”

“奴婢從小便跟著姑娘,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姑娘即便不念舊情,也不能張口就汙衊奴婢。”

“奴婢冤枉!”

沒有證據就是汙衊。

她對安王的心思只有她自己知道,姑娘又不是她肚子裡的蛔蟲,怎麼可能知道。

芸香瞪著血紅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夏綿綿,一副不給交代化做鬼也要纏著她的表情。

“冤枉?”夏綿綿視線滑到芸香的腰間,“你藏在香囊裡的東西可敢拿出來?”

芸香瞳孔猛地一縮,趕緊捂著腰間的香囊,原本挺直的腰桿也軟了下去。

怎麼會……

姑娘怎會知道她香囊裡藏的東西?

夏綿綿一開始也沒有留意她腰間的香囊,就在剛剛,她細細打量芸香時,看到香囊露出一點淡淡的灰紫色。

這個顏色太過特殊。

夏綿綿一眼便認了出來。

蜀地進貢的新色錦緞,全盛京僅此一匹。

姑母嫌棄顏色不夠亮,準備扔庫房的。

夏綿綿瞧著顏色新奇,便要來做了手帕,送給了謝璟安。

手帕可是傳達情意的物件。

芸香也意識到了這一點,手緊緊握著香囊,眼眸閃了又閃。

“這帕子……是殿下落在姑娘這的,奴婢瞧有些髒了,準備洗乾淨還給殿下的……奴婢沒有覬覦殿下……也不敢覬覦殿下……”

“芸香,這解釋你自己信嗎?”夏綿綿冷聲反問。

“你是我的貼身丫鬟,最是清楚我對殿下的情意,撿到帕子不交給我反而私藏,還敢說不是覬覦殿下。”

“姑娘,奴婢……願意去安王府為奴。”

“晚了。”

夏綿綿冰冷的眼神彷彿在看一個死人。

芸香才意識到姑娘是鐵了心要殺她。

忙慌不擇口,“殿下,您要救奴婢,奴婢也是為……”

劍光一閃而過,聲音戛然而止。

沒用的奴婢,多說的每個字都是在催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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