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嬸，“村長，你這話——”
村長抬手止住她，目光嚴厲地看向趙瓶兒，“我說這些也是為你好，姚家只剩你跟姚徵，勢單力薄，在村裡最好是夾起尾巴做人，我很忙的，沒空總來處理你們家的破事。”
這話說得一點不留情面，趙瓶兒的臉上青白交加，卻沒有開口反駁，只是靜靜聽訓。
村長數落一陣後見趙瓶兒兩口子態度端正，並沒有像張家那樣不服氣，臉色也稍有好轉，
“我也不是擠兌你們，總之就是給你們提個醒，張家人不好惹，若是嘴裡不好聽給點委屈什麼的，只要不太過分，你們就忍忍吧。”
“散了散了，這大半夜的看什麼熱鬧？”
村長開始驅趕人群。
趙瓶兒起身走到村長面前，她盈盈拜下，落落大方，“我婆母在世時就曾說過您是大河村最通情達理最公平公正的人，今日一見，果真如此。”
“謝謝村長為我一個弱女子做主，我跟相公都感激不盡，沒有您就沒有我們的安生日子。”
這高帽子戴得村長老臉一紅，事實上今晚這事他的處理有失偏頗，內心還是向著張家的。
“也沒什麼，身為一村之長該主持公道，不管怎麼說姚徵也是大河村唯一的童生，是我們的驕傲，就算他現在有些痴傻……”
趙瓶兒打斷，“以後也一定會好起來，好起來就能考秀才考舉人當大官，以後依然是大河村的驕傲。”
“是是，我也相信姚徵會好起來。”
村長摸摸鼻子，這話說得他自己都不信，
“你們有什麼困難儘管來找我，我是一村之長，一定會竭盡全力，也會公正無私。”
趙瓶兒連忙又說了一籮筐的好話，村長走的時候都是飄的，他今天才知道他在大河村居然是多麼重要的存在。
鬧劇結束的時候天已經矇矇亮。
趙瓶兒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屋睡覺，她把門鎖檢查了一遍又一遍才放心躺下。
躺下也睡不著，趙瓶兒睜眼到天亮，她有種預感，暴風雨就要來了。
*
張家一晚上都兵荒馬亂，徐大夫連夜被請過去，好不容易把張麻子弄醒，他聽說自己是被姚傻子打的，立馬要衝出去。
張大娘扯住他，“你幹什麼？還嫌不夠丟人嗎？給我老老實實在家待著！”
張麻子氣得哇哇叫，“娘，我被一個傻子打了，這口惡氣我咽不下去！”
“咽不下也得咽，事是你二叔做的主，你要打他的臉嗎？”
張麻子冷哼，“二叔就是要名聲，一點都不幫著家裡人。”
徐大夫收拾好藥箱又叮囑了張大娘幾句，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張家，走到門口還聽到裡面在說。
“兒啊，你彆氣，要收拾個傻子還不容易？娘有的是法子，你好好養傷，想吃什麼娘給你做去。”
徐大夫搖搖頭，這張大娘如此嬌慣兒子，早晚要出大事。
大中午了，趙瓶兒頂著兩個黑眼圈坐在床邊，她覺得腦瓜子有點熱，整個人暈暈乎乎的，不知道是因為昨晚受驚還是夜裡著涼了。
而傻子……早不見了。
“咚咚咚”
外頭傳來敲門聲。
趙瓶兒艱難起身。
是李嬸。
“瓶兒，吃飯了嗎？我見你家廚房沒動靜……這是怎麼了？手心好燙。”
趙瓶兒強打起精神，“嬸子，我沒事。”
她今天還想試試看賣肉夾饃，如果大家都說好的話，她就去城裡找酒樓碰碰運氣。
“你這都發燒了，怎麼能沒事？”
“我去請徐大夫來看看。”
趙瓶兒連忙攔住李嬸，“嬸子，我真沒事，你家有姜嗎？”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能浪費錢請大夫，姚徵就那點救命的銀子，得花在刀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