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九卿這話一齣，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陌雲離的身上，等待著他的選擇。
陌雲離沒有立刻作出決定，而是將視線投向了鳳兮。
如果說，鳳柒所表現出來的謙遜有禮全是裝出來的，那鳳兮所表現出來的紈絝，會不會也是假裝的呢？
陌雲離從未正眼看過鳳兮，今天是第一次。
她就站在那裡，腰背挺直，宛如松柏。
她過分明豔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唯獨那好看的眸子，透著一股子和外界傳聞相反的睿智。
“離兒，你還在猶豫什麼？三皇女才是你的良人。”見陌雲離不語，陌雪心急火燎地催促了一句。
陌雲離緩緩收回視線，轉而看向鳳柒。
兩人的視線恰好撞在一起，鳳柒朝他溫柔一笑。
可是，與此同時陌雲離又聽到了她心底的聲音。
【陌雲離你別無選擇，只能乖乖成為本皇女的人。】
【嘖嘖嘖，本皇女早就想把你這朵高嶺之花壓在床上蹂躪。】
那些不堪入耳的話語，讓陌雲離皺緊了雙眉。
與此同時，他的心裡也做出了選擇。
他朝著鳳九卿拜了一拜，這才開口道：“女皇陛下，雲離已經作出抉擇。”
雖然陌雲離還未將自己的選擇說出口，可鳳柒就是迷之自信，陌雲離的選擇會是她。
她勾起嘴角，挑釁般地看了鳳兮一眼，眼神里充滿了得意。
鳳兮並未把鳳柒這小兒科的挑釁放在眼裡，因為她知道，鳳柒很快就要笑不出來了。
像是為了印證鳳兮的猜想，很快陌雲離的聲音就再次傳來。“雲離選擇皇太女殿下。”
【啊啊啊，宿主陌雲離竟然選擇了你。】
鳳兮嘖了一聲。
【你這麼激動做什麼？】
【陌雲離選擇你，鳳柒就會失去左相這一大助力，我怎麼能不激動？】
鳳兮沉默，雖說現在的發展的確如她如願了。
可是，她也沒想著把自己搭進去啊。
鳳兮高興不起來，鳳柒就更別提了。
她嘴角的笑容，因為陌雲離的話瞬間消失無蹤，她睜大眼睛，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著陌雲離。
不僅僅是她，同樣震驚的，還有鳳九卿和陌雪。
“離兒，你為何……”陌雪腦子裡嗡嗡的，她不明白陌雲離為什麼放著優秀的鳳柒不選，要去選不學無術的鳳兮。
即便，鳳兮才是北朝國的皇太女。
可是，她的離兒，又豈是貪圖權勢之輩。
陌雲離當然知道自己母親想說什麼，可是現在並不是跟她母親解釋的好時機，因此他只得道：“娘，這就是孩兒的選擇，請您支持我。”
陌雪還想說什麼，可是當她迎上陌雲離堅定的眸子時，她再也無法說出半個拒絕的字來。
陌雲離從小便讓她省心，他既然做出這樣的決定，一定有他的道理。
而她，只需相信他就是了。
見陌雪默許了陌雲離的抉擇，鳳柒忍不住了，語氣不佳地道：“雲離，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鳳兮他當著這麼多人的面羞辱你，你為何還要選她？”
此時的鳳柒，幾乎再也維持不住所謂的風度，朝著陌雲離發出尖銳的質問。
陌雲離用疏離的目光看了鳳柒一眼，而後又轉移視線，來到鳳兮身上。“皇太女看了雲離的身子，自然該對雲離負責不是嗎？”
鳳兮的嘴角抽了抽，陌雲離分明就脫了個外衣，她連身上的一寸肌膚都沒有看到。怎麼就要對他負責了？
鳳兮表示，自己對男人，是真沒什麼興趣。
如果她真有興趣，早就將那些為了生存對她投懷送抱的男人收入囊中，也不至於到現在還沒睡過男人。
“其實，當時在場之人眾多，倒也不必非要讓本太女負責，或許其他人很樂意為陌公子負責。”鳳兮誠懇地道。
【宿主，你老實說你是不是不行？】
【……】鳳兮滿腦子問號。
【陌雲離長得那麼美，除非你不行，否則我想不出你不願意娶他的理由。】
【呵，男人只會影響我拔槍的速度。】
陌雲離先前還以為，鳳兮對自己，還是有一些興趣的。
否則，她也不會幾次三番向自己示好。
可是，從她現在的態度看來，他似乎是自作多情了。
她哪裡是對他有興趣，分明就是對他避之唯恐不及。
陌雲離抿了抿唇，抬手指著不遠處的龍紋石柱，緩緩開口。“雲離如今名節盡毀，若是太女不肯娶雲離，那雲離便只有一頭撞死在這柱子上。”
陌雲離態度堅決，沒有半分開玩笑的意思。鳳兮知道，如果自己拒絕，他是真的會這麼做。
鳳兮到底還是狠不下心，眼睜睜地看著他撞死在這柱子上，只得勉為其難地道：“好，我娶。”
雖然事情的發展不如人意，但事到如今已經沒有迴轉的餘地。
即便是鳳九卿心裡再不願意，也只能按照原先的約定，為鳳兮和陌雲離賜婚。
“既然雲離選擇了兮兒，那朕明日便為你二人賜婚。”
鳳柒一聽鳳九卿要為鳳兮和陌雲離賜婚，當場就急了。
她下意識地開口道：“母皇……”
鳳九卿對鳳柒要說什麼心知肚明，她朝鳳柒遞了一個警告的眼神。
鳳柒接收到鳳九卿眼神里的警告，只得心不甘情不願地閉上了嘴巴。
見眾人都沒有意見，鳳九卿才揮了揮手，對眾人道：“朕乏了，你們都退下吧。”
“是。兒臣‘臣’告退。”幾人齊刷刷地行了一禮，這才紛紛退出了御書房。
鳳兮和陌雲離幾人，很快就出了宮，唯獨鳳柒故意放慢腳步，等鳳兮幾人走遠之後，又轉身折回了御書房。
鳳九卿似乎猜到鳳柒會去而復返，因此並未離開。
只不過，和剛才的端坐不同，此時的她，以一種慵懶的姿勢靠坐在椅子上。
在她的腳邊，一名模樣清秀的小侍正在為她捏腿。
鳳柒一進門，原本還在閉目養神的鳳九卿便猛地睜開了眼睛。
鳳柒快步走到鳳九卿面前，焦急地道：“母皇，鳳兮得到了陌雲離，也就等同於得到了左相的支持，兒臣現在該怎麼辦？”
鳳九卿瞥了眼方寸大亂的鳳柒，皺眉道：“你急什麼？只要兩人沒有成親，就還有迴轉的餘地。”
“母皇有辦法阻止兩人成親？”鳳柒眼睛一亮，一下子來了精神。
鳳九卿對鳳柒勾勾手指，示意她上前。
待鳳柒附耳上去之後，鳳九卿才低聲在她耳邊說了什麼。
片刻後，鳳柒的嘴角才微微勾了起來，她衝鳳九卿拱手道：“兒臣明白了，兒臣這就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