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獻晚唇角微微抽動,用一種看傻子的眼神看他。
身體很誠實,麻溜的將靈石收了起來。
蝨子多了不嫌癢,誰還嫌錢少不是?
尤其少年身上的衣袍,繡織的金線那叫一個金光閃閃,晃的人眼睛都要瞎了!
有錢!
還傻!
江獻晚立刻換上一副熱情的笑臉,拉了把椅子給他,隨手拿起一本書翻開。
“帥哥請坐,您真是很有眼光!”
“請看這栩栩如生的插畫,這跌宕起伏的感情線,都是我耗盡心血,日夜挑燈的傑作!”
“相信我!買不了吃虧,買不了上當,入股絕對不虧!”
林玉錦被她一聲帥哥喊的飄飄欲然,當即就坐下了。
隨著她指尖點的位置仔細看去,著實驚豔。
“兄弟,還真別說,你的畫功真是到了鬼斧神工的地步,我還以為你是符修呢!”
“不敢不敢,再看這本!”江獻晚得意揚眉,“這本是我花了三個月的心血,根據萬古宗大長老的原型,嘔心瀝血,創作而成,已經賣了一千八百本了!”
林玉錦看的咋舌,唇瓣蠕動,欲言又止。
許久,壓低聲音,狗狗祟祟問道:“你不怕傳出去,萬古宗的人將你……”
他抬起手,搭在自己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江獻晚嘿嘿一笑,“實不相瞞,買的最多的就是萬古宗弟子。”
別看那些萬古宗弟子對她喊打喊殺,還來掀她的攤子。
只看掀完攤子,作出一副正氣浩然的模樣,沒收她的書。
就知道這些人有多不要臉!
真是既要也要!
竟然想出個這麼不要臉的辦法,來白嫖她的心血!
太過分辣!
所以,她常跟他們打群架。
當然,世界上還是好人多。
大多都是偷偷摸摸扔了靈石,揣了書就走的。
其中不乏一些親傳和內門弟子。
穿著凡人的衣袍,左瞧右瞧,狀似無意。
下一刻,找準時機,做賊似的刮到她的攤位前。
那一身正氣凜然,仙氣飄飄的氣質,江獻晚就當作自己眼瞎。
林玉錦沉默幾秒,緩緩豎起大拇指,“兄弟,你是這個!”
敢在老虎屁股上養蝨子,他喜歡!
“不僅他,還有霧渺霧掌門。”
江獻晚又拿起一本,熱情介紹,“請看,光是這畫,我就畫了整整三天三夜!”
她可沒說謊。
霧渺長得那叫一個人模狗樣,賣的老好了,特意找人連夜印刷了一千本。
林玉錦仔細翻看,小臉通紅,越看越入迷,“那個,這些我都要,你能不能給我便宜點?”
“打折?”江獻晚微微抬高了一些聲音,似乎有些驚訝。
見她反應,林玉錦尷尬的摸了摸鼻子。
人家好歹冒著生命危險寫出來的書,還配了這麼多無與倫比,無法自拔的插畫。
他張嘴就讓人便宜,會不會過分了些,很不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
正想說不用了。
江獻晚忽然一拍他的肩,大氣道:“我與你一見如故,打個折算什麼,必須打骨折!就當交個朋友了!”
說完,狗狗祟祟從芥子囊中翻出兩本書,壓低聲音道:“給!這兩本還未出版的,送你了!”
林玉錦見她反應,知道定是什麼不得了的絕世神作,迫不及待的接過來。
登時眉心一跳,失聲臥槽:“你把我家帝尊和鳳儀劍尊也寫進去了!”
還寫的這麼銷魂?!
他激動的翻了幾頁,神色越來越興奮,越來越扭曲。
最後一拍大腿,“寫的好!”
就是不知道,等出版了,有一日傳到南帝尊和劍尊耳朵裡,他們會不會親自出山將寫書的人宰了。
這少年,真特麼是個天才啊!
簡直一門心思、不遺餘力、上躥下跳、反覆作死!
寫北境的就算了,竟然連南境也不放過?
以後是不是還要把其他三域一起豁豁了?
不怕哪天混不下去,被兩境三域通緝。
林玉錦不想錯過這種難得的奇才,激動的一拍桌,果斷道:“只要是你寫的,都給我裝兩份,回去我要好好研究研究!”
回去他要好好收藏!
萬一哪天這少年被兩境三域通緝,如此色膽包天的書,怕是再無人敢寫。
江獻晚遞給他一個志同道合的眼神。
“一共六十塊。再出新書,我給你打八折。”
“成!”林玉錦很滿意,掏出一個芥子囊,大氣的扒拉出一小堆靈石,“八十塊!不用找了!”
一份收藏,另一份反覆看。
不過想想她不要命的作死,林玉錦有些不解,“你這麼拼命做什麼?不怕哪天被他們追殺?”
聞言,江獻晚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抬頭眺望天際白雲,擺出四十五度角憂傷。
“我得了絕症,需要一大筆錢治療。”
說到這裡,她故作堅強的蒼白一笑,“兄弟,我只是想活下去。”
“絕症?”
林玉錦微怔,神色漸漸複雜起來。
一副原來如此,痛心疾首的樣子。
他擰眉思索了一會兒,認真而嚴肅地指著自己。
“我是林家人,你得了什麼絕症,要不你跟我一起回南境,興許有辦法呢?”
江獻晚不可謂不詫異。
南境八大家排名第一的林家?
這少年也忒熱心腸了吧!
一臉我一定拼盡全力,幫你治好的堅定。
就沒想過她有可能是騙他的,只是想借機宰他一把?
對於一個陌生少年突如其來的關心,江獻晚眸光微微恍惚一瞬。
沉默片刻,搖了搖頭,“不用了,我去萬古宗看過了,他們的長老說只能好好養著。”
這句話當然是騙他的!
她懷疑,如果不騙騙他,下一秒他就能掐上她的手腕號脈。
儘管林家是煉丹世家,少年又傻的可愛,多一分保留還是好的。
聽到連萬古宗的長老都說只能好好養著,林玉錦的眼神更憐憫了。
想了想,從衣袖中摸出一枚玉簡,語氣很是認真。
“咱們交換一下靈息,若你以後有需要幫助的話,我可以為你煉製丹藥!不收錢!”
江獻晚更詫異了,指了指自己的鼻尖,“你要幫我煉丹?不收錢?”
這孩子已經不是傻,簡直是腦子不好使啊!
她就是隨嘴胡謅啊。
在他眼含催促和痛惜的目光下,江獻晚還是拿出一枚玉簡,交換了聯繫方式。
林玉錦鬆了口氣,想到什麼,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髮,“對了,我叫林玉錦,還不知道你叫什麼?”
“我叫……”
江獻晚猛然掀開睫毛,視線落在,神情凝肅,踩著長劍正向她疾馳而來,比比劃劃的十來個萬古宗親傳弟子。
“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