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不知道自己過的好還是不好。
結婚後,本來準備出去打工,結果卻被老公交了工資,一句“我養你”讓沒見過“世面”的她覺得可靠,於是就安心的待在家裡,照顧公婆,做做家務。
偶爾和鄰居家長裡短的聊聊天,日子就這麼一天一天混過去,直到她懷孕。
懷孕後,她才發現問題。
老公太忙,經常接到活後,一兩個星期都不在家。以至於她得一個人去醫院。
公公是家裡的皇帝,從來不做事,每天就抽根菸拿著手機看看短劇聽聽小說。
婆婆倒是很勤快,可現在社會高科技太發達。前往醫院,反而拖她的後腿,經常聽不懂醫生的話,鬧出一些笑話。
讓她尷尬不已面紅耳赤。
乾脆後來的產檢她就自己去。
懷孕20周的時候,第5次去做產檢。
她挺著肚子乘坐公交車來到縣城,大熱天的,熱的她滿頭是汗。
好不容易才到醫院,辦理手續,準備上電梯去樓上。
突然。
桑晚腳步一頓,看到一個眼熟的人——寧南桔臉紅紅的,被一個高大的男人摟在懷中,快步朝著電梯走去。
她沉默幾秒,也加快腳步,跟著上一個電梯。
“我不過出差三天,你就把自己折騰的感冒發燒。”桑晚低著頭站在男人的身旁,聽到他低沉的嗓音,不太好的話卻是溫聲細語。
她情不自禁的抬頭看著他。
和她第一次見到這個男人的感覺沒有變,依然覺得他是一個恐怖的男人。可是卻能這麼溫柔的對她說話,抱著她輕輕拍打著她的背部,一路哄著。
寧南桔臉上浮現出尷尬的神色,不好意思的摟著他的脖子,嘟囔一聲,“沒忍住,吃了五根冰淇淋。”
陸凜洲被她的理由弄的唇角微微勾起一抹笑意,大手拍下她的屁股,“你都多大的人了,吃東西沒有節制。冰淇淋可以每天都吃,你難道要每天都生病嗎?”
關於這點,她深知是自己的原因。
把臉埋在他的脖子處,“對不起,我錯了,再也不敢啦。”
陸凜洲也不是真的責備她,關心則亂,語氣重點。
可在旁人聽來,他已經足夠溫柔和有耐心。
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
他抱著寧南桔走出去,電梯門緩緩關上,桑晚注視著他們離開的背影,摸摸肚子。
一個發燒感冒,他都能抱著她過來。
她懷孕這麼大的事,卻找不到自家老公。
再次叮的一聲,到她到達的樓層。
桑晚走出去,從斜挎包裡面掏出手機,撥打老公的電話。
響了十幾秒,那邊才慢悠悠的接起來,“我工作,你老打電話來做什麼?”
什麼叫老打,我就打了這一個好不好。
強壓著怒氣,桑晚開口道:“我今天產檢,你能不能來醫院接我一下,這天氣太熱。”
“沒時間,我要過幾天才能回去。”對面的語氣逐漸不耐煩,“不就是產檢,又不是要生。你做產檢不要錢啊?生孩子不要錢啊?奶粉不要錢啊?我現在都是為孩子做打算。”
“……”
每當說起這個,桑晚就無話可以反駁。
的確,什麼都要錢。
她沒再說什麼,把電話掛斷。
曾經的幾世,她自然也生了孩子。只是那時候是被逼迫的,她對孩子沒有任何的期待,但是被伺候的好好的。
從懷孕初期到生下孩子,什麼事都沒讓她操心過,感覺時間過得飛快,很快就把孩子生下來。
也不需要她帶,她只負責喂喂奶。
可現在,桑晚忽然對自己的未來一眼就能看到頭。
可是能怎麼樣,這條路是她自己走的,哭著跪著她也得走完。
已經回不了頭了。
她對肚子裡的孩子產生期待和依賴,捨不得打掉。而且離婚對於農村人來說,是一件大事。
如果她離婚,只怕孃家都回不去。
桑晚嘆著氣找個位置坐下,等著叫號。
轉眼間,時光飛逝。
第40周。
桑晚把孩子生下來已經回到家,凌晨兩點又被孩子吵醒,她無奈的掀開被子起床,開始餵奶。
昏黃的燈光下,她抱著孩子哄著。
身邊空無一人,明明和公公婆婆住在一起,但兩人都不管。
她生個女孩,公公臉色就不太好,說句“丫頭片子”從此之後再也沒有來看過。
婆婆也不幫忙帶,哪怕之前說的好好的,說什麼生下來絕對不讓她操心,都是假的。
老公也不在。
這個時間,他早就該回家。
她掏出手機打個電話過去,伴隨著孩子偶爾的哭聲,心裡一陣煩躁。
“喂。”
那邊接了,桑晚沒來得及說話,就聽到那裡傳來打牌的聲音。
“炸彈,我馬上就要贏。”
“喂,說話呀。”
桑晚沉默的掛斷電話,痛苦的將手機甩在床上。
凌晨兩點,她的老公在外面打牌都不肯回家帶一下孩子。
孩子困住的只有她。
她起身走到陽臺,望著下面的風景,腦子裡面竟然閃過好幾個跳下去的念頭。
不,我怎麼能這麼想。
桑晚害怕的後退兩步,抱著孩子回到房間。
她坐在床上,旁邊就是一面鏡子。
鏡子中折射出她蠟黃的臉色,焦黃乾枯的頭髮。自從生下孩子後,她的頭髮成片成片的在掉,已經沒有以前那麼多。
桑晚不可置信的摸摸臉,“這不應該是我過的人生啊……”
夜晚的凌晨對於她來說是傷心的難熬的,可是對於某些人來說,是開心的快樂的。
夜色酒吧。
寧南桔被幾個朋友拉著來玩,一不小心就凌晨兩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