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梯門打開。
薄薇提著急促的腳步出來，高跟鞋踏在乾淨透亮的地板上，發出節奏均勻且急躁的“叩叩”聲。
表情有些煩躁，還帶著一絲惱怒。
心跳快得有些難以適應，臉頰在發燙，耳根也明顯燙了起來。
很陌生，很強烈的感覺。
這讓她越發煩躁惱怒。
她纖纖素手撥了下頭髮，擋住耳朵。
兩個身著西裝裙戴著工牌的女人手中拿著文件，對向而來。
聊天戛然中斷，兩人目光一瞬不瞬地默契看著前面……
一個窈窕的女人，搖曳生姿地迎面走來，抬手撥發，微微一低頭，輕而易舉地流露嫵媚之態，渾然天成，毫無做作之態。
擦身而過，撩起的風也有她獨特迷人的味道，是淡淡的女人溫香。
身後的電梯好像沒有人操作，安靜守序地等待，然後緩慢關上。
兩人醒神，快步跑了幾下，兩雙高跟鞋‘噠噠噠’一陣急躁，堪堪用文件擋住了即將合上的電梯。
電梯門再次緩緩打開，兩人卻愕然地看著裡面。
薄薇轉角的時候，只聽到身後兩道驚慌打招呼的聲音。
“厲總早。”
厲總？
她的心跳還在猖狂。
彷彿還置身在電梯內，而身後，那道目光，似乎將她緊緊包裹住，要將她剝了一般。
什麼總？明明是衣冠楚楚的斯文敗類！
煩躁地將一切拋之腦後，薄薇捏緊包帶，心情卻又開始緊張起來。
電梯內，男人看著消失不見的背影，才輕輕收回視線。
目光淡淡掃過門口的兩人，微點了下頭，“嗯。”
慵懶的姿勢站直，身形越顯修長挺拔，矜貴疏離的氣場頃刻盡顯。
明明就一個人，她們倆卻覺得厲總已經佔滿了整個電梯，如同千軍萬馬撲面而來，那種壓迫感充斥著她們的面門，連呼吸都有些艱難。
門口兩人默契地往後一退，緊張又侷促地道：“厲總您先請，我們坐其他的電梯就行。”
男人面無表情，微微點頭。
電梯門重新合上。
兩人在外面拍了拍胸口，深深吸了一口氣又呼出，互相對視。
“厲總怎麼會出現在這部電梯裡？”
“不知道啊。”
“嚇死我啦~”
電梯內。
厲赫雙手插兜，姿態略顯慵懶，微垂著眼瞼，神思遊離。
眼簾下閃爍著無數旖旎荒淫的畫面。
這些畫面在他腦海中、夢裡出現過無數遍。
曾經這些畫面是模糊的。
從剛才開始，明朗了不少，畫面中女人的容貌也漸漸清晰。
青春期開始，他就頻繁地做夢。
夢中，他和一個渾身雪白、身材豐盈的女人瘋狂纏綿，酣暢淋漓的爽意刺激著他的每一根神經，每次醒來那種感覺還十分強烈。
他不相信那是預知夢，因為夢中那些場面實在太過荒淫，不分時間不分場合，花樣手段不重樣，心潮澎湃，狂野刺激。
如果不是預知夢，那又是什麼？
為什麼那麼多年連續不斷？為什麼剛才的女人一齣現，他就聞到一股只有夢裡聞過的熟悉溫香，並且所有做過的夢就如同電影畫面一般在他眼前一幀一幀重映閃現，而夢中從未看清的面容也開始具象化？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
女人殘留在電梯裡的淡香入鼻，鑽入肺腑不停地縈繞著，魂牽夢縈一般。
“哧。”真是個荒誕離奇的世界。
他猝然一笑，整個安靜的電梯空間似乎都生動起來了。
電梯鏡面裡，映著一張俊美的容顏。
乾淨颯爽的頭髮後翻，露出整個挺立的輪廓。
三庭英氣立體，劍眉烏黑，鼻樑高挺，唇瓣紅潤，輪廓線條流暢且硬朗，杏仁眼帶著天生的貴胄之氣。
昂貴的西裝穿得一絲不苟，更顯華貴之感。
他站直身體，邁步走出電梯，身上慵懶之感盡收，只留渾然天成的沉著睿智。
三連層，中庭挑空的總經理辦公區。
前臺秘書竇寧看到厲總從電梯裡走出來，不像往常一樣直接乘電梯上樓，並沒有覺得多驚嚇。
厲總的專用電梯可以直達樓上兩層，而其他的電梯只到這一層，但那邊今早臨時檢修。
“厲總早。”她恭敬地問好。
厲赫目不斜視，微點了下頭，大步離去。
……
總助辦，江承禮拿起上週工作彙報表以及這周的工作和行程安排上樓，去了總經辦。
“磕磕磕。”
“進。”
江承禮推門而入。
只見一抹身影立於窗前，身姿頎長，俊秀挺拔，如同君王般居高臨下俯視蒼生。
他進來，將手裡的文件放到厲總的辦公桌上去。
走到厲總的身後，隨手接過他正脫下的西裝外套，順手掛到了旁邊的黑色衣架上。
“把今日招聘人員名單拿來。”厲赫解著袖釦，隨口吩咐。
江承禮：“已經帶來了，就在桌上。四輪面試已過，今天是最後一面，只有兩個人符合您說的要求，您需要親自面嗎？人都來了。”
厲赫大步走到辦公桌邊坐下，拿過一沓資料翻找，“不用。”
修長的手指很快停在一份簡歷上。
薄薇。
25歲。
華大管理系畢業。
藍色背景2寸照上，女人一頭黝黑濃密的長髮，沒有劉海，五官三庭比例十分舒適，白皙的臉看著很小。
濃眉大眼，清純脫俗，眼神清明，氣質雅靜。
“這兩個人什麼情況？”
聽著像是隨意一問，江承禮道：“兩個人都有缺點，您手裡這個能力不差但經驗少，而且形象非常好，談吐間看得出是個實誠穩重的人。另一個是男的，經驗足，能力強，但是……”
厲赫抬眸，眸光深邃不見情緒，“什麼東西讓你難以啟齒？”
江承禮頭疼地道：“我覺得他應該先去把狐臭治療一下。前幾次都沒有發現，今早來的時候恰好在電梯裡碰到他了。”
估計今天沒處理乾淨，前幾次離得近也沒聞到。
厲赫蹙眉，片刻後開口，“噴錯香水了？”
江承禮：“……應該不是。”
他內心偏向那個男人，雖然女秘書更細心，但厲總出差的時候用男助理比較方便，“要是您覺得這兩個都不行，那就重新招。”
厲赫將手中的資料抵在桌上，往前推了下。
“不用，就她，面相不錯。”
江承禮：……
是不是應該給招聘組加一個面相大師？
厲赫往後倒在椅背上，雄姿傑貌，姿態隨意，隨手解開了襯衫的兩顆釦子。
脖頸白皙，喉結性感。
江承禮忍不住多瞟了兩眼。
厲赫輕掀眼瞼掃他一眼。
江承禮忙收回視線。
暗惱，以前只知道看女人下流，為什麼他看厲總也有這種感覺？
‘扣扣扣’敲門聲，“厲總，咖啡。”
“進。”
竇寧端著咖啡送過來，小心地放下，退後兩步才問：“厲總，還需要準備其他的嗎？”
厲赫盯著咖啡杯，抬手，指腹劃過咖啡杯的手把，碾了碾。
就在竇寧以為沒事，準備退出去的時候，才聽厲總意味深長地說了句，“梨。”
竇寧不確定，小心地問：“梨？您說的是水果？”
“嗯。”
她看了眼江總助，江承禮神色淡淡沒反應。
立馬點了下頭，“好，我立馬安排。”
還沒轉身，又聽到厲總意有所指地吩咐，“要那種雪白的，很甜的，汁水多的。”
她愣了愣，回身忙點頭，“好的。”
竇寧一走，江承禮道：“我去把招聘的事情安排好，厲總，十點半的會。”
厲赫點了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