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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替白楚楚坐牢五年,出獄那天,林世鈞正迎娶她為二房太太。
只因肺癆發作的兒子去攔婚車,林世鈞就讓人把他鎖進了廢棄糧倉,任他在潮溼的麥秸堆裡發高燒。
“狗剩從小虛弱,不放他出來熬不過去的……” 我跪在婚宴上苦苦哀求。
他吻著新娘頭也不抬:“我答應給楚楚一個完美婚禮,就算他今天死了,也得等我們辦完婚禮再說。”
後來,縣醫院說肺癆和高燒不退,要十萬塊買特效藥急救。
我跪在林家紡織廠裡借錢,白楚楚提出讓我去賣身。
一箇中年男人捏著我的臉,“聽說你當年風情萬種,要不今晚陪我借你二十?”
林世鈞摟著懷孕的新妻,輕蔑一笑:“喜歡今晚就可以把她帶走,我不介意。”
那一刻,我心如死灰。
夫妻多年,他對我連一絲垂憐都沒有。
……
我攥緊手中幾張皺巴巴的錢,狗剩還在等我。
“大家看看,這就是當年死纏爛打非要嫁給我的蘇雅琴!”林世鈞居高臨下,指著我。“如今為了她那來路不明的病秧子兒子。剛從監獄裡出來,又打算賣身呢!”
村民們竊竊私語,眼神中盡是鄙夷。
“林世鈞,他是你的親兒子!”我盯著這個冷血的男人。
“啪!”白薇薇當著圍觀的眾人,狠狠打了我一記耳光。
林世鈞沒有阻止,甚至一把揪住我的頭髮,咬牙切齒:“他是不是我的種還兩說!要不是你當年給我下藥爬上我的床——”
我頭皮被他扯得撕裂,淚水模糊了視線。
他聲音越來越高,“要不是你手段下賤,你那個有錢有勢爹怎麼會逼我娶你,害得楚楚流了多少眼淚?現在還想讓我救那個野種?”
五年前,白楚楚家裡的生意手腳不乾淨,這個我從小痴戀的男人,為了討好白楚楚幫忙栽贓給我父親,逼我替父頂罪入獄,後又慫恿工人逼我父親跳樓。
現在,連親生骨肉都不放過。
“他不是野種,是你親生的孩子。”我顫抖著抬頭。
白楚楚恰時出現:“阿林,姐姐不是最愛狗剩嘛,那就讓姐姐表演趴在地上學狗叫,讓大夥樂呵樂呵。”
林世鈞眯了眯眼,鬆開了我的頭髮:“叫到楚楚滿意,狗剩的醫藥費我全包。”
院子瞬間安靜,隨即爆發出刺耳的鬨笑。
“叫啊!蘇廠長!”
“蘇廠長當年也是讀書人,可惜淨憋壞心眼!”
起鬨的民工,好些都是看著我長大的,讓我受辱才能一解當年錢財被貪之快,白楚楚在一旁用得意的眼神看著我。
小時候,他說我的聲音獨特,說餘生讓我我日日為他一人唱歌。
而現在,他要我在所有人面前作踐自己。
我閉上眼,喉嚨發出乾澀的一聲:“汪!”
人群爆發出更大的鬨笑。
就在我喊了快一百聲時。
林世鈞一腳踹翻水桶,冰水潑了我一身。
“ 夠了!”
聲音陰沉,目光卻死死盯著我溼透的衣衫。
“勞改場出來的,就是不一樣,臉皮真夠厚。”
他摟住白楚楚的腰,掏出幾張毛票甩在我臉上:“蘇雅琴,你真下賤。”
人群鬨笑著散去,只剩老王嬸往我腳邊扔了個窩窩頭:“蘇廠長,給孩子填填肚子。”
我麻木地撿起地上的錢和窩窩頭。
手指觸到腳下青石板時猛地僵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