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穿著墨色西裝的經理來到了沈依依的面前。
他伸出手,畢恭畢敬做出了請的手勢,“小姐,麻煩您儘快帶著您今日購物的商品離開,我們要為尊敬的VIC客戶做閉店準備。”
“VIC?”
“對,是比您VIP的身份更為尊敬的貴賓。”
隨著男人的話落下,一眾人等火速將沈依依買下的商品提著出了門。
她幾乎是被人強行拽出去的!
季母剛換好衣服出來,便看到了眼前這一幕,“以琛?你怎麼會過來了?”
“日常巡店,剛好遇到了。”
江以琛彬彬有禮幫季母將衣物規整收納好。
日常巡店?
季雲舒敏銳捕捉到了這幾個字眼,剛才出現的男人應該是經理。
他說江以琛是這裡的VIC,並未言明他是股東。
據她瞭解,S商場是國外資本注資。
看來她對江以琛的瞭解,是真的不足。
季母讓人將買好的東西送去車庫,“你們先玩吧,我忽然想起來我還約了個SPA,雲舒,不用管媽,你好好陪陪人家以琛!他剛回國,對國內肯定不習慣!”
“誒,媽——”
季雲舒剛想說什麼,卻見母親已經起身走了人。
她與江以琛來到了頂樓的餐廳。
“剛才謝謝江總為我撐場面,這個還你。”
季雲舒從包裡取出方才那條項鍊,接著遞了過去。
精美禮盒包裝打開,一條由五十二顆5.2克拉的粉鑽組成的項鍊映入眼簾。
每一顆鑽石都在搖曳的燈光映照下熠熠生輝。
一千多萬,對於江以琛他們而言不算什麼。
但她也不想虧欠人情。
“送出去的禮物,哪有收回來的道理。”
江以琛在咖啡中加入適量的糖,語調不疾不徐道,“你戴上一定好看,別跟我見外了。”
季雲舒依然堅持:“不行,這禮物太貴重了,無緣無故的,我不能收。”
“要不這樣,你幫我個忙。”
江以琛眼神暗了一瞬,隨即道,“明晚八點半,華恩集團的席老要舉辦一場商務宴會,你戴上它做我女伴行嗎?”
看著季雲舒皺起來的眉心,他立刻補充一句:“你知道的,我剛回國,還沒有合適的人選。”
那場宴會,季雲舒本來也是要去的。
如果不出意外,她將會和薄硯川一起參加。
但現在,既然婚禮已經取消,兩人一刀兩斷,那她換一個男伴更好。
季雲舒思索片刻,答應下來:“行,只要你不嫌我這身份麻煩就行。”
服務員彬彬有禮的為他們點燃了一旁的香薰,接著將餐車推至餐桌一旁。
一道道精美菜餚擺在桌上。
季雲舒大致瞥了眼,幾乎每一道菜都符合她的口味。
江以琛將手邊上的那道糖醋小排換在了她的面前,“這家餐廳做的都是地道中餐,你試試看,喜不喜歡。”
糖醋小排……
看到這道菜的時候,季雲舒恍惚一愣。
兒時記憶湧現在她眼前。
那時候父親還在,對她捧在掌心視若珍寶般呵護著。
她口味刁鑽,父親便讓廚師變著法子給她做各種好吃的。
為了多吃一口糖醋小排,她偷偷將辣椒炒肉換到了他的面前,還騙他是切成絲的秋葵。
江以琛信了,被辣的很久都沒緩過神。
見她遲遲沒有動筷,江以琛疑惑,試探著開口詢問道:“你……口味變了嗎?”
“沒有,這家菜很不錯。”
季雲舒訕笑回答,抬起筷子夾了一塊糖醋小排放入嘴裡仔細咀嚼。
每一口都宛若咀嚼回憶般。
沒想到時隔多年,他竟然都還記得。
“服務員——”
季雲舒剛喚了一聲。
當即江以琛便擺手對服務員吩咐道:“給她來一杯白水就好。”
吃飯的時候要喝碳酸飲料,所以導致她的一口牙不好。
這麼多年,季雲舒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她懂了他的話裡意思,感到有些唏噓:“我也就這麼點愛好了,也要被剝奪。”
“你腸胃差,就更應該注意才是。”
江以琛下意識地脫口而出。
她猛然間怔住。
從父親去世後,她的身邊除了母親之外,再沒有人像江以琛這般事無鉅細的關心她。
季雲舒心底隱隱悸動。
“我們還沒微信好友。”江以琛拿起手機點開了好友添加,又將手機遞了過去,“我加你吧。”
“好。”
季雲舒點頭。
加過好友,她埋下頭細嚼慢嚥。
一旁坐著的江以琛點開了她的朋友圈,一張張圖片往下滑動著瀏覽。
他好奇,在他缺位的這些年,她在過著怎樣的生活。
次日下午六點半。
季雲舒剛化完妝換好衣服,江以琛就發消息說來了。
男人之間的差距還真不是一星半點。
最起碼,時間觀念上,薄硯川從未履約過,次次爽約還總能找到為他開脫的藉口。
季雲舒穿著一條水墨暈染的國風高定抹胸長裙,苧麻拼接薄紗質地。
風輕輕吹起裙襬,若隱若現她那雙筆直白潤的大長腿。
靈動卻又不失典雅。
再搭配上那條‘一見傾心’,儘管項鍊浮誇,卻依舊在她那張驚人絕豔的五官映襯之下,黯然失色。
江以琛下車看著她,一度怔愣出神。
他拉開車門,“久等了,今天公司有點事,耽誤了。”
“沒有,我也剛回來換衣服。”
她溫婉一笑低下頭,繫上安全帶。
待到他們二人同時出現在宴會廳門外時,一度引起了不小的躁動。
俊男靚女,好不惹眼!
季雲舒落落大方的挽著江以琛的手臂走入內場。
他還十分貼心的幫她拿起了包,“待會可能有些無聊,我知道你愛吃甜品,先帶你去吃點東西?”
“做女伴,做好花瓶就行了,吃東西有什麼要緊的。”
季雲舒微微蹙眉,忍不住低聲喃喃一句。
她今天可是江以琛的女伴,大快朵頤躲在角落裡吃東西成何體統?
既然收了人家的項鍊,就該盡職盡責!
可……
江以琛在聽到她說花瓶二字,不由得劍眉間蹙起了一道川字紋,“你不是。”
“什麼?”
季雲舒並未聽清楚他說了什麼。
不遠處的休息區,薄硯川隨著人們的目光朝著前方看去。
在看到季雲舒的那一剎,他眸底掠過一抹慍色!
難怪她也能來參加席老舉辦的宴會,全是因為江以琛!
“硯川哥哥,你有沒有覺得我們今天穿的禮服很搭欸?”
沈依依笑著問身旁的男人,卻沒得到答覆。
她順著薄硯川的視線望過去,才發現季雲舒也來了!
沈依依臉上的笑容立馬僵住,很快又傾身挽住薄硯川的胳膊,小聲道:“雲舒姐姐該不會真的跟她的青梅竹馬好上了吧?那天在商場,雲舒姐姐說,那樣昂貴的項鍊只能配得上她這樣尊貴的女人,江總就大手一揮幫她買單了。”
薄硯川攥著酒杯的那隻手又緊了緊。
全球限量唯一的一條‘一見傾心’,他江以琛說送就送了?
可是那又如何?
季雲舒今天出現在這,這樣的打扮舉動,不還是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嗎?